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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回来了。”

主子归来,吴随笑着迎上去,接过了徐潜手中提着的官帽。

徐潜看眼脸色微白目光躲闪的侄子,冷声吩咐吴随:“备水。”

吴随赶紧去传话了。

徐潜这才问侄子:“找我有事?”

徐恪攥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般,抬首看向方方面面都压制他一头的长辈,声音坚决:“是,我想求……”

徐潜却已经转身,径直朝内室走去,随口道:“我先沐浴,有事等我出来再说。”

话音未落,徐潜大步离开了,背影冷峻。

徐恪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勇气便如江水泄洪般,一下子逃了散了,消失殆尽。

他木然地立在椅子前。

没多久,吴随领着两个粗使小厮提着水回来了,里头很快传来哗啦啦的倒水声,过了会儿,两个小厮规规矩矩地退了出来,吴随应是留在里面在服侍五叔。

徐恪忍不住想,吴随会将他的来意告诉五叔吧?

五叔会怎么想,会不会生气?

夏日的夕阳都比冬日耀眼,远处蝉鸣不断,徐恪心烦意乱地四处乱看,忽然注意到了屋里摆放的几盘月季盆栽。

月季娇艳,但出现在一个未婚单身男子的屋里,却有些格格不入。

徐恪突然涌出一丝希望。

他这位五叔,看似冷峻无情,其实是个喜欢修剪花草的恬淡之人,如果他坚持对阿渔的感情,五叔极有可能会成全他,放弃阿渔。

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徐恪攥攥手,耐心地等着。

内室,吴随候在屏风外,低声向浴桶里的主子解释情况。

徐潜沐浴时并不喜欢下人近身,搓肩擦背全是自己亲为,丫鬟小厮他都不习惯。

听完吴随的话,徐潜也猜到侄子的来意了。

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哗啦”一声,徐潜站了起来,吴随下意识抬头,透过屏风,模模糊糊看到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

男人这一生体型会有几次大变化,似六公子现在虽然长得高,可那肩膀依然狭窄,不似成年男子,肩宽体壮,光身形就能给少年郎带去无限压力。

吴随默默地替六公子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徐潜换了一身深色常服,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徐恪一直都没再坐下,见到他,立即恭敬道:“五叔。”

徐潜点点头,指着主座右下首的客座道:“坐吧。”

叔侄俩相继落座,吴随识趣地退到外面守着。

徐潜端起茶碗,解了浴后的口渴,才看向侄子:“找我何事?”

徐恪握拳,突然起身走到徐潜正对面,弯腰行礼:“五叔,我心悦阿渔已久,恳请五叔成全。”

少年郎掷地有声,徐潜却瞬间想到了母亲与芳嬷嬷的话。

难道喜欢一个人,都该像侄子这样敢想敢为?

在徐潜眼里,阿渔还是个小姑娘,他对她确实没有多少男女感情,可阿渔喜欢他,婚事又因他而定,那徐潜便愿意做些会让阿渔欢喜的事。

从侄子这里学了一课,徐潜却不想再手软,冷声道:“侯府为炽哥儿庆周当日,老太君亲自去提亲,为我求娶阿渔,曹侯已经应允,并与老太君交换了信物,念及阿渔尚且年幼暂推迟正式下定之期,待阿渔及笄再行三媒六聘。”

什么?

徐恪难以置信地抬头。

徐潜盯着他,肃容道:“不知者不罪,你以前那些念头我不跟你计较,但现在阿渔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未过门的五婶,倘若你仍不死心,冒犯她冒犯我甚至威及整个国公府的名声,就别怪我对你动用家法。”

为长辈气势所慑,徐恪头上先冒出一层冷汗,然后才意识到五叔真的与阿渔定亲了。

原来那日祖母破天荒地出门做客,赴曹家之宴,是去提亲了。

怪不得五叔三番两次阻挠他与阿渔亲近,原来她早成了他的准五嫂。

徐恪无法接受,也无法再面对五叔,白着脸离去,脚步仓皇,失魂落魄。

门外,吴随看着少年郎跌跌撞撞地逃了,啧啧地摇了摇头。

这就心碎了,若是不死心,将来夫人进了门,看到五爷与夫人如胶似漆,六公子得难过成啥样?

——

国公府里的事情阿渔无从知晓,而且,在理清她该如何与这个徐潜相处后,阿渔也不再终日盼望与徐潜见面了。

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忙。

阿渔想查清楚上辈子大哥与袁家的恩怨。

都说大哥醉酒调戏了同僚袁胜的望门寡弟媳,可阿渔从父母一次闲聊中得知,大哥酒量惊人,曾经十几个侍卫连起来与大哥拼酒,最后那些侍卫们都倒了,大哥却只是喝红了脸,照样能单独上马回府。

既然如此,并不好色的大哥怎会去调戏别人家的寡妇?

阿渔原计划阻止大哥年底别去袁家吃席就能避开这桩麻烦了,发现这点后,阿渔觉得还是从根子里解除隐患最好,否则大哥哪天再去袁家,依然有卷进祸患的危险。

阿渔先让宝蝉想办法打探袁家的情况。

宝蝉人脉广,花了三天功夫就打听清楚了。

袁家祖籍泰州,袁胜、袁凯兄弟俩父亲早死,全靠母亲袁老太太将兄弟俩抚养长大。兄弟俩身体健壮,脑子也灵活,哥哥袁胜少年参军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几年后被提拔进京为官,还结识了曹炼这种世家子弟。

弟弟袁凯靠着哥哥的军饷做了些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经嫂子苗氏介绍,与苗氏的表妹季鸣凤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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