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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熊抱到快要喘不过?气?的殷酥酥,对这?兄弟二人的眼神来往毫无所觉。她只以为?费疑舟是醉得更厉害了,所以才会这?么的霸道?蛮横不讲理,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暗道?得快点把他弄回家。

主要是不知道?这?位大公子的酒品如何?,万一要是在大街上干出点出格事,她敢打赌,明天一则“费氏太子爷当街耍酒疯”的消息就会刷爆网络,引爆热搜。

到时候,不仅是股市会大受震荡,费家上下?会颜面扫地,她和费疑舟的隐婚关系也会大白于天下?,后果之可怕,难以想象。

如是一琢磨,殷酥酥是半秒钟也不敢耽搁了,连忙卯足了劲儿往费疑舟腰上一抱,将他半拖半拽地推进了清影车。

砰,车门关闭。

待上车落座,大公子便重新合上了眼,高大身躯慵懒地靠向座椅靠背,指尖轻捏太阳穴,眉眼淡漠,闭目养神。

殷酥酥则将车窗落下?半截,探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往窗外?看,对送行的五公子笑着招手,说:“琮霁你快回去吧,今晚的饭菜很好吃,谢谢款待,下?次有机会再约饭,我?请!”

看着姑娘澄明清澈的双眸,费琮霁先生毕竟医者仁心,他无端便生出了几?丝恻隐。于是迟疑片刻,试探着说:“嫂子,其实我?大哥他可能?……”

“你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殷酥酥以为?他是担心费疑舟,很真诚地道?,“看他这?状态应该只是酒精上头,不至于要去医院,晚上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就算你不放心我?,总放心慎叔他们,家里一大堆人呢。”

费琮霁蹙眉:“其实我?是想说……”

“真的没事!”殷酥酥说着,还给五公子抛了个“我?这?人特靠谱”的正气?眼神,“再见。”

“……好吧,再见,你们慢走。”

随着费琮霁的最后一声“再见”,劳斯莱斯后座车窗重新升起,引擎发动,纯黑色的清影静谧地绝尘而去。

五少爷长身玉立地站原地,满脸深沉地目送。

本来看这?小姑娘性格温吞又有点呆萌,想暗示她,他家大哥的酒量向来是“白的一斤半,红的随便灌”,今晚三杯就倒,必定有诈。

想让殷酥酥多长个心眼儿的。

可怜。

这?么一只心思简单的无害羊崽子,哪里是老谋深算老狐狸的对手。

*

费殷两?人于后排落座,驾驶室里的陈志生闻到车厢内弥漫着的清淡酒气?,又扫了眼中央后视镜,并未作声。

忽地,殷酥酥开口,语带关切道?:“阿生,麻烦你把车窗降下?一点,费疑舟喝多了,透透气?他会好受一点。”

闻听此言,陈志生同志英俊冷厉的面容一滞,眼神里明显浮现出了一丝茫然。似不确定,他又往中央后视镜里瞄了眼。

只见他的老板闭着眼,养着神,脸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醉色酡红都寻不见,唯有那?只轻摁着太阳穴的修长右手,显露出丁点好像确实头晕的样子。

陈志生拧了下?眉,一边依照殷酥酥所言,将副驾驶这?侧的车窗落下?稍许通风,一边随口问:“费先生喝了多少?”

殷酥酥从置物箱里取出一张湿巾纸,折叠起来,口中回答:“四?杯红酒。”

陈志生微怔,又问:“英雄杯吗。”

“正常高脚杯。”殷酥酥用二十六岁的脸叹出一口六十二岁的气?,用湿巾替身旁那?位擦拭起额头脸颊,小声嘀咕着吐槽,“以你家老板这?种菜鸡酒量,四?个英雄杯,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趟进医院了。”

话音刚落,闭目养神的大公子冷不防掀开了眼帘,侧目看她,淡淡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

殷酥酥朝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费疑舟:?

费疑舟又很冷静地问:“那?你为?什么敢当面吐槽我?。”

“你反正也喝醉了,明天一早醒过?来,八成也什么都记不住。”殷酥酥显然不怕已经喝醉的他,理所当然地说,“这?叫‘断片’。像你这?种酒量这?么菜的人,肯定很少经历,不懂也正常。”

“……”费疑舟无语,盯着她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没再说话。

听着后排传来的一系列言论,陈志生同志用他超敏锐的洞察力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秒悟。

他一时间表情复杂,不知怎么评价,食指漫不经心敲了下?方向盘,又扬了下?眉峰,决定也和老板一样,做个安静的智者。

于是乎,在费疑舟和陈志生微妙的沉默中,劳斯莱斯清影一路飞驰,往位于京城南部?新区的费宅而去。

*

“鹿鸣”私房菜餐厅的三层休息室,窗帘拉得紧紧的,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女人一番折腾。

可惜,锦娱的老总肖良才毕竟不年轻了,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身体素质与精力都十分有限,加上野事的刺激,十分钟不到他便缴械投降。

完事儿,秦媛额头脸颊都还覆着一层薄汗和不太正常的红晕,平复了会儿呼吸,垂下?卷在腰上的裙摆,起身站到一旁。

肖良才浑身舒坦得不行,瘫在沙发上抽事后烟,眼神下?流地在秦媛身上打量。

觉得格外?扬眉吐气?。

这?个女人,模样好身材好技术好,还是国民度一流的三金影后,难怪能?在赵世?高身边荣宠不衰这?么些年。

肖良才贪得无厌,还在盘算着下?一次,于是慢悠悠掸了下?烟灰,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地址递给秦媛,说:“你那?件事儿不好办,今晚时间仓促,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明天晚上八点钟,你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咱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他无视秦媛震惊愤怒的眼神,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起身整理服饰,准备开门离去。

“肖良才!”秦媛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压低嗓子斥道?,“你说话不算话,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肖良才见她翻脸,也懒得装了,伸手嫌弃地在她臂上一拨,讥讽道?,“秦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给你送表送包,你照单全收,转头却连一顿饭都不愿意跟我?吃,嫌弃我?‘年纪大,挺个啤酒肚膀大腰圆’,说看见我?就犯恶心。哼,现在不嫌我?恶心了,上赶着爬我?的床?”

秦媛闻言一震,眉心剧烈颤抖着,眼神里懊悔和愤怒交织,气?得说不出话。

肖良才复又冷嗤一声,说:“秦媛,我?也不妨跟你直说,这?次你冲撞了龙王庙,三年五年是翻不了身了。不过?,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手上倒也还有一些小资源能?让你有口饭吃。你放心,我?这?人怜香惜玉,不会像赵世?高那?么无情。”

“你自己胆子小不敢惹事就直说。”秦媛怄得胸口疼,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就不信,中国这?么大,我?还找不出一个能?帮我?也敢帮我?的人。”

“那?你就把自己洗洗干净,继续慢慢找吧。”肖良才见她油盐不进,轻叹了声,说完又像想起什么,慢悠悠从钱夹子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她,“我?也不是白占你便宜的人,刚才的辛苦费,秦影后拿好了。”

秦媛哪里受过?这?种羞辱,暴怒之下?一扬手,将肖良才手里的钞票打落,呼啦啦洒了一地。

肖良才啧啧两?声,耸肩摇了摇头,出去了。

休息室的门开启又关上,待脚步声走远,秦媛终于忍不住,掩面蹲在地上,压抑地痛哭起来。

眼泪鼻涕齐飞,哭了不知多久,模糊之间听见开门声,和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轻轻盈盈。

再然后,一只手轻轻放上了她的左肩,有人轻唤:“媛姐。”

“……”秦媛被吓到,飞快抬手抹了把脸,转头一看。

休息室的窗户没关紧,一缕夜风吹过?来,帘子飘高,月光洒入,照亮她身旁那?个人。瘦瘦小小,肤色稍黯,其貌不扬,是扔在人群里她绝对不会再看第?二眼的长相。

“江琳达?”秦媛皱眉,瞬间又变得暴躁起来。她满腔怨恨无处宣泄,看见这?个出气?筒小助理,当即恶狠狠责骂,“这?几?天你死?哪儿去了?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让我?和东哥找不到人。”

江琳达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忽然轻笑,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媛姐,这?几?天你过?得很痛苦吧?”

“……”秦媛愣住。

“你看。”江琳达拿出手机,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向她展示热搜#秦媛录音#这?个话题的实时讨论广场,“你这?条话题的阅读量已经几?亿了,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议论,在骂你。”

江琳达此刻的神态有些不正常,秦媛有些心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骂道?:“你发神经啊?”

江琳达笑容愈发灿烂,又说:“你知道?吗,最开始我?录那?些对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因为?我?知道?,有赵世?高护着你,你后台太硬了,哈哈哈哈,幸好你真的够蠢,到处惹事不消停,不然我?还没办法借殷酥酥的手整死?你。”

秦媛愕然大惊,瞠目:“你、 你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江琳达癫狂地弯唇,像个压抑到极点后爆发的小丑,忽然一把抓住秦媛的长发,摸出一把明晃晃的铅笔刀,“你对外?一副温善和气?的样子,私底下?烂到发臭,你凭什么戴着虚伪的面具享受那?么多粉丝的拥护。我?只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丫鬟,你凭什么随便对我?呼来喝去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秦媛痛得尖叫一声,看出江琳达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怕她发疯伤害自己,忙颠颠地恐惧道?,“琳达……琳达,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以前我?做错了,我?也得到惩罚了,求你你冷静一点!”

“你怕我?毁你容或者杀了你?”江琳达眼神讥诮,“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为?你这?么个烂人赔上自己,我?没你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