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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乙有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帅又怎么样?没看见人兵哥哥后头还跟着个大美女么。”

前台甲一愣,“什么意思?你说刚才那女孩儿是他女朋友?”

“这不废话么。”前台乙答道,“一看就是专程来接女朋友下班的……啧啧,没想到啊,长得一副高冷样,居然是个体贴的暖男,难得。”

前台甲闻言,接受了‘大帅哥兵哥哥已经名草有主’的事实,失落地叹了口气,又有点好奇:“不过,那女孩儿是谁呀?哪个公司的?”

“是楼上锦华杂志社的记者。”前台乙说,“听说啊,还是个小网红,专门做旅行视频。”

前台甲低声:“那个锦华杂志社,好像逼格很高,是不是很难进?”

“国内一流主流媒体之一,招的都是新闻专业高材生。”

“哇。”前台甲感叹,“这么说那女孩儿还挺厉害。好羡慕啊。”

“所以说,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前台乙单手托腮,慢悠悠地说:“网上不是有句非主流名言么?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与其羡慕人家,不如多读点书多学点东西,自己优秀了,什么好男人找不到呀。”

夜幕低垂,黑色越野在马路上行驶着。

整座城市仍处于下班晚高峰时期,放眼整条大路,六车道上全是排起长龙的私家车,车灯连成片,将夜空都照亮了几分。

沈寂和温舒唯都还没吃晚饭,本打算回家途中去超市买点菜,自己动手做,一看这塞车的阵仗,等到家不知道得猴年马月。遂改变行程,把车拐进旁边小路,随便找了家西北面馆吃晚饭,准备等错开晚高峰再往回走。

两人在面馆里落座。

抄着一口西北腔普通话的店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询问两人要吃什么。

沈寂要了一份牛肉烩面片,温舒唯则要了一份西红柿炒蛋拌面。

老板进厨房忙去了。不多时,两份食物上桌,温舒唯一看摆在自个儿面前的拌面,眼珠子都瞪大了。

“哇。”她望着满满一大盘面条,十分震惊,抬眸看坐在对面的沈寂,“分量这么多的吗?”

沈寂拿起几根筷子,竖着往桌面上一顿,挑出长短近似的两根并成一双,递给面前的姑娘,随口道:“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给我。”

“好的。”温舒唯笑眯眯,乖乖点头,接过筷子开始吃面条。

这丫头吃东西的样子斯文又可爱。面条有些烫,她挑起一筷子,送到唇边小口吹凉气儿,呼啊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然后放进嘴里咀嚼,腮帮子也一鼓一鼓,跟只刚偷吃完松果的小松鼠似的。

沈寂盯着她看了会儿,勾了勾嘴角,垂眸进餐。

耗到现在才吃晚饭,两个人都饿了,一时间没人说话。

过了会儿,温舒唯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饱了。便把自己面前还剩一半多的面条推到了沈寂跟前,说:“喏,都是你的了,你混着一起吃吧,一会儿凉了。”

沈寂抬眸看了眼,微皱眉,“你把鸡蛋吃完。”

温舒唯摇头,“我吃不下了。”

“一点儿鸡蛋涨不了你肚子。”沈寂语气很淡,边说边夹起一筷子鸡蛋喂到温舒唯嘴边,“吃了。”

“我吃不下。”温舒唯摆摆手,很坚持。

沈寂盯着她看了会儿,一侧眉峰微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你这小身板儿,不吃点蛋和肉补充补充体力,夜里又得半道就晕过去。”

温舒唯:“……”

温舒唯万万没想到这位大爷会在吃饭的时候、在一家面馆里忽然说这种事,一下懵了。几秒后,她回过神,脸瞬间红到耳朵和脖子,紧张兮兮地小声道:“喂,在外面,边儿上还有人在呢,你乱说什么,谁晕了?”

沈寂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谁昨儿晚上晕了,你不知道?”

“……”

温舒唯脸都烫得没知觉了,咬咬唇,做贼心虚似的四下张望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稍稍放心。默,最终还是乖乖张嘴,把他喂过来的鸡蛋给吃了。

沈寂满意了,捏捏她脸,语气宠溺:“我小宝贝儿真乖。”

“切。”

温舒唯红着脸小声嘀咕了句,嚼完鸡蛋咽下,喝了口茶,忽然又想起什么。一顿,抬起眸子看向对面,道:“对了,今天梁主编找我说了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沈寂吃着面“嗯”了声,语气很淡,“我也有事儿跟你说。”

温舒唯微讶,点点头,“那你先说。”

“于小蝶的案子牵出了不少事,我得尽快回亚城,那边办事方便。”沈寂说着,抬起眼皮,视线落在温舒唯脸上,“唯唯,你杂志社的工作可能得暂时停一段时间。你留在云城,谁保你我都不放心,我得带你一起走。”

谁知,温舒唯听完却一愣,“亚城?”

沈寂点头。

“那真是巧了。”温舒唯诧异地笑起来,“今天我们主编找我,说是亚城那边成立了一个分社,想让我出个长差过去待几个月,带带那边的新人,等一切工作步入正轨再回来。她让我回来考虑,后天给她答复。”

沈寂动作顿片刻,垂着眸,脸色冷静,若有所思。

温舒唯没有察觉到他神色间细微的变化,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跟梁姐说我愿意出这个长差。”

沈寂很淡地笑了下,“好。”

“那我一会儿得打个电话跟姥姥和妈妈她们说一声。”温舒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或者,最晚后天。”

“好。”她对他说,“那咱们争取明晚就启程。”

沈寂闻声,忽然轻嗤了声,抬手在姑娘挺翘的小鼻尖上轻轻一刮,“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温舒唯竖起根食指,摆摆,正色道:“一切当然要以大局为重。”

沈寂挑眉梢,“你知道什么是‘大局’?”

“当然知道。”温舒唯神色严肃而认真,说:“你在做的事,就是‘大局’,我的大局就是你呀。”

话音落地,沈寂眯了下眼睛,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几秒后,就在温舒唯以为自己的脸蛋儿要在他的注视下开出一朵花来时,对面军装笔挺的沈大爷微动身,筷子一撂,起身结账。

温舒唯:?

温舒唯一头雾水地跟着他离开了小面馆,前后上车。

温舒唯坐进副驾驶室,边系安全带边狐疑地问:“为什么突然不吃了?你吃饱了么?”

沈寂发动引擎,脸色很冷静,“没有。”

“?”

温舒唯更费解了,两道眉毛皱起来,“那你干嘛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回走?”

沈寂非常冷静,“回去吃你。”

温舒唯:“???”

“让你撩了一晚上,老子裤子都他妈要崩开了。”沈寂侧目,视线直勾勾落在温舒唯脸蛋儿上,压低嗓,“小温同志,你故意的?铁了心明儿不想下床?”

温舒唯:“…………”

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做啥了我?

*

城市另一端,市三医院某病房。

警卫员战士手持钢枪,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立于病房门口。须臾,一个身着陆军常服的年轻女军官从电梯口出来,向警卫员出示军官证。

战士开门放行。

病房内,沈建国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正闭目养神。

“政委。”郭芸笑了下,“主治医生说,您的伤口已基本愈合,下周应该就可以出院。”

“这点儿伤居然都养了这么长时间。”沈建国眼也不抬地嗤了声,语气淡淡的,“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郭芸语调轻松,“政委别这么说,您老当益壮,等养好了身子,还能去给新兵蛋子练体能呢。”

“老了,不中用了。”沈建国说着,缓慢掀开眼帘,静了静,问:“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已经给您在新闻总局的老战友打过电话了。”郭芸道,“那个女孩儿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沈建国点点头。

郭芸在原地沉默了会儿,没忍住,终于说道:“政委,这段日子,国安局和咱们都在追查那份军密硬盘。您在和丁琦接触中,一面了解案件进展,一面通过他了解沈寂的动向。”说着,年轻女军官顿了下,皱眉,“您分明很关心沈寂,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沈建国目光穿过窗外,看向远处的夜景,没有说话。

郭芸叹了口气,不知还能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半晌,

忽的叮叮一声,放在床边的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

沈建国皱眉,没输液的那只左手伸出去,拿起手机,戴上老花镜,点开收件箱。

收件人那一栏是一串陌生号码。

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谢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沈建国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两个字看了会儿,闭眼,熄灭手机屏,并未回复。

*

沈寂食髓知味,不知节制,这天晚上,温舒唯刚进门就被他给摁在了鞋柜上。

最终,果然如某大佬金口玉言预料的那样,她又一次在半道上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温舒唯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过来,只觉腰酸背痛腿抽筋,全身像被重型卡车重重碾压过一次,好像被掏空,连动一下都极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