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破(一)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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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城地处沿海地区,是典型的热带海滨城市,气温常年居高不下,即使是深秋时节,亚城的气温也有二十好几将近三十度。温舒唯搬进沈寂在云城的住处时已经入秋,她带去的衣物大多都是秋装,卫衣毛衣加绒裙,这些衣物显然不适合带去亚城穿,便只好回姥姥家收拾行李。
和顾文松打这通电话时,温舒唯正歪着脑袋用耳朵夹着手机,一边听弟弟说,一边在衣柜找短袖短裙之类的夏装。
彼时,听完顾文松的最后一句,她硬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温舒唯双眸瞪圆,很震惊,咳完,连说话的音量都有些变调,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很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听筒里,顾小爷用自个儿十六岁的少年嗓叹了口六十岁的大爷气,啧啧鄙夷道,“这个宋子川其实还挺出名的,在十九中算个人物,我之前还听说过他。没想到啊,居然走上了这条路,我都替他丢人。”
“宋子川被包养?还是被个男人?”温舒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顾文松,这种事你可不能随便乱说,你听谁讲的?有证据吗?”
顾小爷答得非常斩钉截铁:“有人证,假不了。”
温舒唯彻底晕乎,也不急着收东西了,握住手机坐回床沿上,皱眉认真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顾文松便把黄毛少年告诉自己的事儿原原本本给自家姐姐复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反正啊,我劝你跟姐夫说一声,别再管那小子的事儿了。人要走歪道,十匹马都拉不住。”顾小爷说起来就是气,恨得牙痒痒的,“姐夫这些年为他操碎心,结果呢?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忘恩负义,自甘堕落。亏他爹还是姐夫的战友,是个烈士,要让我见着他,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这边厢,温舒唯抬手扶额,默了整整好几秒才说:“也不能因为人家上了辆几百万的车,就断定人家被包养啊。没准儿是他哪个大人物朋友?”
“就他那德行,能认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顾小爷没好气地嗤,“要不是姐夫一直护着他保着他,他早就被那破学校开除了,谁乐意跟他做朋友。”
温舒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又有些好笑,“小松,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讨厌宋子川呀?”
顾文松冷哼:“就是单纯看不惯他。”
“为什么?”温舒唯狐疑,“你以前和他有仇有过节?”
“没。”
“那你干嘛看不惯。”
“看不惯就看不惯,需要什么理由。”顾小爷说着,一顿,又小声嘀咕:“这么个没出息的小子,姐夫对他那么好他都不领情。我真替姐夫不值,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温舒唯隐约有点儿明白过来了,脱口而出:“顾文松同志,请问,你这是在吃醋么?不开心你姐夫对宋子川好?”
听筒对面:“我吃屁。”
“……”
“反正宋子川不是什么好东西。话我带到了,爱信不信。”顾小爷冷冷说完,便啪一下挂了电话。
温舒唯:“……”
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温舒唯在心里有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收起了手机。随后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继续找衣服。忙活开,先把所有准备打包带走的短袖裙子一股脑地抱出来扔床上,扑扑手,又回头在房间里找自己的行李箱来。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砰砰砰。
温舒唯赶紧小跑出去,打开门。只见房门外的过道上站着个人影儿,身形挺拔高大,身上的军装常服换成了平时穿的一件普通黑色外套,两只手各拎着一个塑料袋。
“快进来,外面刚下完雨,挺冷的吧。”她边说边侧身让他进屋,眨眨眼,有些吃惊地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沈寂提步进屋,随手把两个袋子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语气很随意,“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儿。”
温舒唯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大大的男士拖鞋放到他脚边,闻言,忍不住抿抿嘴笑出来,随口嘀咕:“那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呀。只是让你去买带到路上吃的零食,你买这么多,这不是浪费钱么。”
沈寂垂眸瞧着她,片刻,伸手在她脸蛋儿上轻轻捏了下,懒洋洋说:“咱小温同志现在操心得挺多啊。怎么,怕我以后没钱娶你?”
温舒唯脸一下红了,拿胳膊轻轻撞他一下,小声叮嘱:“别贫了。让你节约不是坏事,没听过幸福生活从勤俭持家开始么。”
说完,她转身走到餐桌前,拿杯子给他倒水。
谁知刚拿起杯子,两只修长胳膊便从背后环上来,一下把她给圈住,抱得死死的。
沈寂个子将近一米九,比娇小的温舒唯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加脖子。怀里的姑娘软软小小一只,跟个娃娃似的,他从后头紧紧搂住她,弯了腰,下巴直接搁在她纤细柔弱的肩窝上,侧头在她雪白的小脖子上轻啄两下,唇来回轻蹭,腻得很。
脖颈麻麻的,痒痒的,加上他靠得太紧,呼出的气息喷在温舒唯耳垂上,灼得她整只耳朵都快烧起火来。她脸红扑扑的,没挣扎,只是小手轻轻覆上他环在她腰上的大手背,柔声哄道:“乖,我给你倒杯水。马上还得进屋接着收拾呢。”
沈寂亲她耳朵,低声说:“纠正一下。幸福生活,从有你开始。”
温舒唯噗嗤一声笑出来,侧过脑袋,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小声:“那也要节约,你赚钱多辛苦呀。”
“男人赚钱,不就给自个儿老婆花的么。”沈寂从鼻腔里哼出一句懒散腔调,抱她更紧,“老子就爱在你身上花钱。”
“……”温舒唯一时间无言以对,自知说不过,只好小鸡啄米式点头,“好好好,给我花给我花。松开。一会儿我们赶不上飞机。”
沈寂闭眼,高挺鼻梁在她滚烫的脸蛋儿上下轻蹭,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往回掰,又低头轻轻在她唇瓣上咬了口,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把人放开。
脱离开禁锢,怀里的姑娘登时小鱼似的溜了出去,跑回卧室。
沈寂刚才抱过温舒唯,让那丫头身上甜甜香香的果奶味儿撩得火起。他有点儿难受,面无表情地扭了扭脖子,拿起杯子给自己接了杯直饮水,仰头一口灌下去。
一大杯凉水下肚,缓过来些。
他放下水杯也跟进过道旁边的卧室。
进门一瞧,整个小屋还是之前的老模样,温馨清新,充满活泼温暖的少女气息。干净倒是干净,就是床上七七八八堆满了姑娘家的小衣服小裙子,五颜六色,看着乱糟糟的。
沈寂踏着步子走进去,有点儿好笑,出声:“你拆家呢?”
温舒唯正趴在地板上,探着小脖子往床底下打望,黑乎乎一片,并没有行李箱的身影。听见沈寂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啊”了声,身子跪直起来,茫然地抬起脑袋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沈寂斜靠书桌站着,站姿漫不经心,视线自上而下,直勾勾盯着这丫头看,眼睛里充满兴味。一通忙活,她长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其中一根呆毛还翘了起来,配上她那双迷茫不解的大眼睛,看着滑稽又有趣。
他勾勾嘴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动两下,嗓音低柔,跟哄小孩儿似的,“说我家宝贝儿最可爱。”
“满嘴跑火车,一听就不是真的。”温舒唯轻啐,心里却甜甜的,两边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捋了捋头发从地板上站起来,扑扑手和裤子上的灰,随口说:“你去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我,这里乱。”
沈寂好整以暇地低嗤:“原来你也知道乱。”
温舒唯:“……”
温舒唯不好意思,支吾了下,小声回道:“这、这不是正收拾行李么。”然后掩饰窘迫般冲他摆手赶人,“快出去出去,我还在找我行李箱呢。”而后自言自语地嘀咕,在屋子里原地转圈左顾右盼,很是苦恼,“家里明明还有一个大箱子,难道在姥姥房间?不可能啊……”
沈寂:“箱子?”
温舒唯:“对。”
沈寂微抬眼皮,视线由水平线上移一个微小角度,抬抬下巴,没什么语气地说:“是柜子最上边儿的这个么。”
温舒唯:“……?”
温舒唯一呆,大眼眨巴两下,心生狐疑,忙颠颠地站到他旁边去,仰起脖子往上瞧——从她的角度看,目之所及,衣柜顶部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温舒唯皱眉,“没有呀。”说着,甚至还踮起了脚尖仔仔细细地打望,嘀咕道:“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沈寂默了默,闭眼拿手指捏眉心,半秒后,高大身躯站直了,没说话,径自弯下腰,手臂环住温舒唯的大腿根部,微用力,直接把人托着给举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左边肩膀上。
海拔的封印被打破。
霎时间,一个被塞得很里面的大箱子嗖一下跳入温舒唯视野。
“啊!在那儿!我看到了!”温舒唯很欣喜,伸手胡乱往下拍了拍,兴冲冲道:“往前走几步,我马上就能拿到了。驾驾。”
沈寂:“……”
沈寂:“?”
沈寂撩起眼皮往上头瞧,眯眯眼,“你骑马呢,晚上还没骑够?”
“……”大佬的车说开就开,想拦都拦不住。
“不好意思。”温舒唯干巴巴地笑了下,低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地方,我有点儿兴奋。理解一下。”
沈寂没再说什么,驮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在大衣柜前站定。
温舒唯两只胳膊伸出来,有些费劲儿地抱住了最里侧的大行李箱。
沈寂抬眸瞧着,有点儿担心,微皱了眉头道:“你行不行。要不放下我来?”
“没事儿,我还抱得动。”温舒唯回道,说着双手发力,把箱子从衣柜里抱下来,又小心翼翼递给了底下的沈寂,“你小心点啊,不要被砸到了,姥姥不知道在里头放了什么,很重的!”
沉甸甸的29寸大箱子,温舒唯两手抱都显吃力,沈寂一只手就接过去了,轻轻松松仿佛拿的是团棉花。
他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哪儿重。”
温舒唯:“……”
见此情形,温舒唯不由眯了眯眼睛,肃然起敬,望而生畏,内心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啧。
不愧是她家一夜六七八九次郎。
就这体格,这体力,真的是没谁了。
数秒钟后,大行李箱被打开摆在了卧室正中央。温舒唯扑扑手,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眯眯道:“好了。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了,你出去等我吧。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就收拾好出来。”
沈寂闻言没说话,自顾自弯腰,坐在了那张铺着粉色小碎花床单的单人床上,低头,垂眸,随手拿起一条裙子,叠好,放进行李箱。
温舒唯站在一边儿,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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