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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季捂着脸颊,不用回头,就已听出这人正是自己“大哥”,何家的现任家主何魁。

那汉子一脸‘心疼’,快步行至何季身前,挡住了何家老祖作势要挥的巴掌,带着‘恳切’的语气开口道:“父亲,三弟并非有意顶撞父亲,还望父亲勿要责怪三弟。”

何家老祖面上精明之光一闪而逝,缓缓收回手掌,‘叹气’一声道:“罢了罢了,重阳先生,季儿,你二人先去吧,让我和魁儿单独谈谈。”

听到父亲这样说,何魁面带‘惊喜’,回首向何季开口道:“三弟,快多谢父亲。”

“哼。”甩开何魁关切的手,何季一声冷哼,向着厅内行去。

重阳笔见到父子不和的场景,恨不得自己不在此处,可偏偏这周围无处可躲,只得尴尬的立在原地,见何季怀恨而去,忙向何家老祖与何魁一礼,紧追着何季的步伐而去。

如今这花朝苑正厅外只剩何魁与何家老祖二人,何家老祖微微‘叹气’道:“哎,我老了,仲儿已死,季儿又这番不争气,只有你能让为父放心。”

何魁听何家老祖这样说,连忙上前,扶住何家老祖的臂膀道:“父亲放心,有孩儿在,定不会让父亲和三弟身陷危险,还有加害二弟的凶手,孩儿也定将他捉住,交由父亲千刀万剐,亦祭二弟在天之灵。”

何家老祖听何魁提起何仲,双目中浑浊顿消,阴狠神色一闪,转而又回复了先前的浑浊模样,轻拍着何魁扶向自己的手,开口道:“这事以后再说,今日唤你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们商量,可瞧见你三弟这等莽撞模样,为父思前想后,还是不告诉他为好,以免坏了大事。”

“父亲有事尽管吩咐,儿子这条命是父亲捡回来的,又传了儿子一身武艺,就算是要了儿子这条命,儿子也绝不皱眉。”何魁扶住何家老组苍老的手,神情恳切。

“好,好,好。”何家老祖浑浊目中似有‘晶莹’闪动,而后语气一转沉声开口道:“其一便是关于那畜生,我们布局了那么多年,终于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也不枉老夫用这么多江湖高手的命来引它上钩,时至今日,咱们手中的力量应当足矣与它抗衡,我想待到擂台之后,由你亲自带人,上山去寻那畜生,无论牺牲多少人命,也要将它拿下。”

何魁一怔,随即点头道:“父亲嘱咐,孩儿谨记,等到擂台之日后,我带着何家这些供奉上山,这次定要捉住这狮虎兽来,献于父亲。”

“狮虎兽最喜以练武之人丹田中的真气为食,那些个金银铜衣的废物,在我何家白吃白喝已有不少年头了,你这次去,都带上,诱捕猎物,总要些诱饵不是?”何家老祖阴恻恻的开口道。

“是,只是,我将这些人都抽走,父亲身边无人护卫,万一遇到危险,叫孩儿如何是好。”何魁抬起眸子,眼中一丝复仇之光一闪而逝,向何家老祖开口道。

“咳咳,为父老了,但以何家今日的声威,我想不会有人如此大胆来找麻烦,你只管去,其他的不用担心。”何家老祖双目微动,望向何魁双眼。

而后显现出一番老迈模样,佝偻着身子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此次重阳先生带回一个消息,我想与魁儿说道说道。”

何魁立刻躬身行礼道:“谨听父亲教诲。”

“当年呐,我带着仲儿,季儿游历四方,这一路艰辛,就不提了。我还记得那天也是元日节前,这天呐,似乎刻意在与我作对,下起了漫天大雪,我带着两个孩子就要昏倒在风雪中,恰巧,一户外出打猎的苗姓大户人家,瞧见了我,便好意将我与你两个弟弟带回了庄子。这户人家好心呐,我与那位庄主详谈甚欢,惺惺相惜,这庄主不仅吩咐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膳食,还贴心的为我们收拾好了过夜的房间。”

说到这,何家老祖瞧了眼‘仔细聆听’的何魁一眼,而后继续说道:“我也本想着,暂住一晚后,便留下些金银酬谢这家人。可偏偏,苍天不佑好心人,这家人发现了他们最不该发现之事,无奈之下,为父只好动手,灭了这庄内百十口人的口。”

何家老祖言至此处,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双浊目渐露杀意,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何魁。

只见何魁神情淡然,就像在听人说起他人之事一般,并未有任何情绪变化,片刻后,何魁开口笑道:“父亲,我倒是什么事。俗话说的好,无毒不丈夫,为了达成目的,牺牲些无辜性命又如何呢。再说了,当年苗家害了我全家,要不是父亲出手,我又怎能报的了仇呢。”

见到何魁神情,何家老祖似是忘却了丧子之痛般,放声大笑道:“我儿不错,甚得为父之传呐,不过此次重阳先生来却告诉了为父一个消息。”

看着何魁抬起头,何家老祖紧紧的盯着何魁面上神情的变化,开口道:“那苗家有一子尚在人世。”

何魁闻言笑道:“苗家还有人活着?不消父亲动手,告诉儿子那余孽何在,儿子这边带人去为父亲了却心头之患。”

没想到,何家老祖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摆了摆手道:“不着急,等到抓住那狮虎兽,为父便会亲自寻到那孩子,了却当年的恩怨。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去厅中告诉重阳先生和季儿,让他们各自歇息去罢。”

“是。”何魁恭敬行礼,目送着何家老祖拄着金杖颤颤巍巍的走入后堂,直至瞧不见身影,何魁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一动不动。

若是有人自下而望,才能发现何魁适才那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的眸中,已满是滔天恨意,平稳呼吸的胸膛也变的呼吸急促起来,强行咽下适才紧咬牙关而渗出的鲜血,片刻后,何魁终是平复了心情,直起了腰板,整了整衣衫,向着花朝苑正厅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