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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所有人以为,乌夜骑会碍于三军震慑,苏杳走投无路只能投降,只有夏桓安然接过玉玺这种情况的时候,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一道无声箭矢从百人之中离弦而出,其声势极难寻觅,在场之人只有萧保立、君飞羽以及对面的褚戌注意到。

褚戌随即迅猛出刀,刚要上前拦阻,那枚箭矢就已经刺入了苏杳的眉心...

顷刻间,双方皆是一片哗然,这一结果,在场之人都没想过。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苏杳事后是死是活,也不管她往后会成了谁的床上玩物,其实他们都不关心。

但唯独不能让苏杳死在眼前,死于他们之手。

毕竟苏杳也当了一时半会的皇帝,将君王斩于皇都之外,多多少少是会影响他们往后谋划的。

褚戌暴喝出声:“迅速回防皇城,与这些国贼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众人都以为乌夜骑会急忙逃窜回城时,在城外的这六十人竟是反其道而行之,个个手提长兵冲杀向了君飞羽、萧保立等人。

所有乌夜骑口中,都在高喝一声:“向死而生!”

只有褚戌一人徒手抓住夏桓的脖颈,随后朝着西京城方向冲去。

萧保立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景象,从那枚羽箭射出到双方对冲也不过几息功夫。

他突然叫喊出声:“通知后方兵马,准备攻城!要快!”

君飞羽也随即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摸出一枚响箭朝着天幕射去。

嗖——

不过多时,位于征西联军的方阵内,就跟着响起了号角声。

嗡嗡——嗡——

代表着攻城的号角声连绵数里,从西京的东南面一路蔓延到了正南方向。

除却留守驻地的两位统领,北燕王座下其余统领倾巢出动,并且带上了此行所有的御城载具。

从一方受降演变到双方撕破脸皮,都源于一枚无声箭矢。

而射出这枚箭矢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缓步后退,只需要总攻的号角打响,他就能功成身退。

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开始自言自语。

“阿杳啊...为兄这一手,可是算的一个好收官啊?应该只比先生差一些了吧...”

就在他准备退出那百人队伍时,突然有一名外覆甲胄,内着儒衫的男子拦下了他的去路。

“敢问阁下可是姜家姜旭?”

被出言道破身份的姜旭,迅速将目光看向了衣着古怪的儒衫男子。

“是又如何?”

“姜公子大可放心,方才你的出手无人察觉,我亦不会公之于众...”

姜旭思量片刻,心中便有了猜测。

来者可能与他目的相同,又或者有合作、共事的意图。

姜旭言道:“先行退出此地,有事稍后再议!”

儒衫男子并未拒绝,与姜旭一同向后方退去,期间有些焚骨三山的匪寇注意到了两人,但却没有一人出声阻止。

姜旭看着周围景象,大致可以猜出对方身份了。

“姜某唤一声柳解元可以嘛?”

柳凡情摇了摇头,应声说道:“凡情倒是希望可以跟姜公子兄弟相称!”

知晓彼此身份的两人,很快就退出了战阵前线,寻得一处三军会晤的营地落脚。

姜旭开门见山道:“那不知柳兄寻我,是为了何事啊?”

柳凡情也不墨迹,直接点名了姜旭先前的出手。

“姜兄不想三军安然入城,可是在城中已有布局、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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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应声答道:“那妖后险些害我赔了全身家当,我杀她还需要理由嘛?”

柳凡情出声道:“若是我不曾走出中原,倒是会信...可如今重新踩在故土上,便有了新的见解和认知。”

不等姜旭继续辩驳,柳凡情直接指向了西京城。

“姜兄,南北两地诸多乱事,还有今日西京之乱,皆是出自那苏杳之手,对嘛?”

此话一出,姜旭眼底泛起一道寒光,左手也跟着微微下垂,准备去抓向藏好的匕首。

柳凡情就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样,从甲胄当中摸出一卷画轴。

他将整卷画轴铺开,上面是一幅标注极为粗略的炎阳疆域地图。

可随着柳凡情双指划动,一条又一条的路线被他勾勒而出...

起初是南地匪寇主要聚集地点、屠恶门祸乱江湖的行进路线、天地盟的反攻方向。

紧接着是燎原军的深入南疆、六王汇聚西京城内、乌夜骑横扫北地、北燕王军伍行出草原。

最后是征西联军、燎原军、焚骨三山之流向西京开拔的路线,就连三军的先后顺序都一清二楚。

姜旭看着眼前之人的动作,握刀的手已经迟缓下来。

柳凡情出声问道:“姜兄是为局中人,定然比我看得更加清楚吧?”

姜旭反问出声:“那又如何?”

柳凡情言道:“那姜兄当真觉得,方才那一手收官箭,真的收官了嘛?”

姜旭没有出声作答,其实从柳凡情在那比画路线、脉络时,他就已经开始在心中复盘和反问了。

这场以天下为局的棋局,他当真看清了全貌嘛?

此次行事他是局中人,亦是一部分棋盘的执棋人,刚刚那一箭让两军彻底没有言和的可能,是他的期望,亦是他这枚棋子的落幕。

往后发生的事情,他姜旭已然无法左右...

阿杳,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柳凡情突然出声,打断了姜旭的思索。

“不管西京城中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姜兄能够与我联手一次!”

姜旭眼帘低垂,刚刚还有的精神气已是荡然一空。

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驱逐外虏!门是我柳凡情开的,自然要我去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