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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桐哭笑不得,没办法,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魅力,那天在哄抢现场他表现出来的果断和霸气,叶桐就看出这个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也使高傲的她越来越强烈的爱上了彭长宜,甘心为他做任何事。本来想跟他再诉诉相思之苦,但是显然彭长宜说话不方便,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这一会儿半儿会。她想了想也正经地说道:“我去不难,只要你们那里有可挖掘的素材。”

彭长宜心想她终于明白了,就说道:“那好,回头我琢磨琢磨,把我们的亮点向您全面展示一番,到时邀请媒体来‘曝光’。”

“哈哈,邀请我们去曝光?估计你的政治生命到头了。好了,不跟你贫了,吻你。”说着,小声的冲话筒“啵”了一下。

挂上电话,赵秘书推了推眼镜,故作呆住地说道:“佩服,太佩服了,原来真正的採花大盗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彭书记,高,实在是高1

彭长宜笑了,说道:“城市里的女孩子喜欢被捧,我只不过是投其所好了一把,谁让咱们用着人家了。”

赵秘书摇摇头,说道:“不止。”

“什么不止,难道跟她还能有别的?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说着刚要往出走,就听到走廊里传来高铁燕的声音:

“这个小丁怎么回事,还不回来,别走丢了……”

旁边有人笑着说道:“怎么会丢,她鼻子底下有嘴,你是不是一会不见她就感觉没人使唤?”说这话的是崔慈。

“瞧你说得,我好像成了黄世仁的妈了?”

崔慈一阵笑声。

彭长宜没好立刻出去,因为他不知该不该告诉丁一早就回来了正在他房间睡觉呢。所以只能装作不知,继续跟赵秘书逗闷子,他笑着说道:“你一人躲在屋里看书,也不过去问安,非得有事让领导叫?”

“你听见领导叫过我几次?”

彭长宜想想还真是没听见樊文良叫过他。

赵秘书说道:“这就是我和你们这些优秀秘书理念不同的地方,你们总是习惯无缝隙服务,或者你们的领导也喜欢这样的服务,我不是,我是尽可能的给领导足够的缝隙,尽量少的出现在领导视线范围之内,反正领导身边也不缺沏茶倒水的服务人员。”

彭长宜笑了,心说他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呢,就说道:“领导身边是不缺服务人员,但是该咱们干的事干嘛让别人替干呢?”

“你这是站在秘书的角度在思考问题,如果站在旁人的角度,你都干了,别人还能有机会?”

彭长宜看着他,居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赵秘书笑了,说道:“你呆了吧,呵呵,我最反对有些秘书偏离了秘书的轨迹,当起了领导的智囊和助理,他们在做领导智囊和助理的同时,心里是惶恐的,惶恐过后就有伴君如伴虎的感叹,本来是上下级关系,非要生出虎羊关系的感慨,我就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从来都没想过我是在与一只老虎为伴。我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给领导惹事就足矣。”

彭长宜居然没话可说了。

他发现这个赵秘书很是内秀,表面木讷,惰于行却敏于思,言语不多却句句精辟。彭长宜不由的惊叹赵秘书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彭长宜跟赵秘书比起来那是假精神了。难怪樊文良始终不换秘书,原来他是最适合做领导秘书的人选。

还说什么秘书是领导的智囊,领导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做智囊!领导之所以成为领导,那是具备了超常智慧的人,换句话说,他自己一个脑袋就足足够用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在旁边嘀嘀咕咕。

如果单从能力来讲,赵秘书是机关大楼里最不合格的秘书,但是他做樊文良的秘书可能是最合适的秘书。他天生木讷,而且还有着书生气的迂腐,不善于结交关系,这样的人可能会更少的给领导惹事生非,只要有足够的忠诚就够了。

因为樊文良用不着他去写材料,市委办的笔杆子们有一大群,樊文良也用不着他来献计献策,至于生活小事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也完全能自我打点,即便自己打点不了,也会有人来争着为他做这些事的。秘书于樊文良,跟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没什么两样。

赵秘书说完,又在低头看他的书,彭长宜凑过去说道:“看什么书呢?”

赵秘书没有说话,而是翻过封面让他看。

“论语?呵呵,难怪,你研究的都是大学问啊!”

赵秘书扶了扶眼镜,看了他一眼,没再回答。

彭长宜感觉很无趣,为了不去吵醒丁一,只得厚着脸皮和这个书呆子说话。“都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你说这话有道理吗?”

“有啊,当然有道理。任何一种见解的形成都有其广泛的认识性,不然也不会千百年流传了。”说完,又低头看书了。

彭长宜没话说了,可能赵秘书的世界他彭长宜永远都不懂。

也许是高市长的大嗓门吵醒了丁一,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上彭长宜的衬衫,就知道他中途回来过,她笑了,尽管他有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他那里的点滴关怀。

她起身,拢了拢头发,拎起自己的大包,悄悄的来到门口,听不见高市长的声音了,就轻轻拉开了门,探出脑袋看了看,走廊里没人,然后迅速溜出,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门后,就把自己摔在松软的床上,顺手从包里摸出彭长宜给的那个礼盒,打开,看着那个精致小巧的胸花,喜欢的不行,贴在自己的胸前,偷偷的乐了。

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批下来了。亢州,又迎来了一个让所有官场中人躁动不安而又跃跃欲试的时期。

有人说,当官的最无法冷静面对的有三件事,在这三件事面前,谁都无法做到泰然处之或者无动于衷。第一件事就是调整班子。既然是调整,就意味有些人甚至是一批人要挪挪地方,挪挪地方就意味着有人要升迁,有人要下台。

在干部调整中,亢州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是彭长宜来组织部时卢辉讲给他的。是亢州建市之前的事,县文化局的局长,因为和文化馆的女演员有染,被这个女演员的丈夫知道后,捉奸在床,无疑,他的局长被免职了。据说在人大走完免职程序后,当他得到这一通知后,这个局长突然中风,倒地抽搐不止,被送到医院。随后赶来的家属问清原因后,拦住了县组织部的人,跟他们说:他怎么也这样了,你们就再给他写一个官复原职的通知吧。在场的人谁都不敢写。等人们走了以后,这位妻子自己写了一个官复原职的通知,她想了想,既然这样,不如任命他一个县长,死马当活马医,就临时把局长改成了副县长。哪知她将这个通知念完后,这个局长一听,干笑几声后气绝身亡。后来,这个真实的事例,被人们演变成多个版本的政治笑话,至今还在亢州甚至其他地方的官场流行。

当时彭长宜半信半疑,追问他是否确有其事,卢辉点点头,说:有夸张的成分,不过据医生讲,她妻子的确写过这么一个通知;第二件事就是纪委谈话,说得还是文化局的事。纪委找你谈话就意味着你被什么人举报了,或者说被什么人盯上了。

在深圳考察的时候,崔慈就给彭长宜说了这样一个笑话。体育场是文体局的一个二层机构,每年都会有国家给拨的专项资金,地方财政也会拨专款用于体育场内的设施维修。后来管理体育场的负责人私吞了这部分资金,被财务人员举报。这个财务人员不是别人,正是跟这个负责人有私情的主管会计。一般单位的一把手或多或少都和财会人员有些说不清的关系,无论是男是女。这个女会计是不能忍受负责人又和别的年轻姑娘好上的事实,就一气之下举报了他,这个负责人很快落水。主管体育场的当然是市文体局,局长刚刚上任三个多月,按说他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过多的牵连,纪委找他也就是例行公事,进行程序上的问讯,结果这个人刚一迈进专案组的问询室,高大壮硕的他居然双腿发软,还没等专案组的人发话,他就尿了裤子,把来文体局之前在原单位的贪污事实都供了出来。当时樊文良知道后大骂了一句“丢人现眼!”;第三件事就是选拔后备干部,那个时候不叫后备干部,就第三梯队。你的名字一旦进入组织部第三梯队干部名单中,也就意味着有了上迁的机会,所以每年干部考核中,为了争取进入第三梯队,干部们到处拉选票,说白了还是为了那两个字——升迁。

所以说,这三件事摆在任意一个官员面前,谁都做不到“事不关己。”

不断升迁,才是官场中人最大的根本,是奋斗和努力的根本,是光宗耀祖最大的表现所在。一旦步入官场,人们都会把做更大的官作为事业的终极目标,因为只有做更大的官,管的人和事情才能多,权力也就更大,也更能体现为官的价值。为了这个终极目标,许多的人就演绎了官场许多的悲喜剧。一个文化局就出现了两个让人啼笑是非的故事,整个亢州、整个锦安甚至全国的官场,每天又该有多少这样的故事上演?

升官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提高待遇,待遇上去了,政治的精神的物质的种种待遇也一应水涨船高,中国官员的待遇如果仅按政府的待遇恐怕未必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个年头无论做点什么生意,都会比当官赚的多。真正有吸引力的是职务背后那些有形无形、若明若暗的各种利益。这恐怕是最能诱惑人的关健所在。但是,要想升官不“跑”是不行的,当一个地方的官场生态好时,一个人只要有才干,干得好,能为百姓带来实惠,就能得到升迁,没有秘诀可言,但是当一个地方的官场生态不好或者不太好时,光干好就不行了,就要寻找捷径,这就需要“跑。”“跑”的现象出现还不能完全说这个地方的官场生态不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员过度竞争造成“跑”的现象出现。帽子就这么多,等待加冕的人却有无数,所以:“跑”就有机会胜出:“跑”就有机会得到位子。

人事安排向来是官场中最为敏感的,从好的一方面说,它的确是事业成败的关健所在,难怪人们要如此关心它,并时时为它揪心;从另一个角度说,在这个体制内,它又是造成利益再分配的最重量级的驱动器,很自然会引得某些人“技痒难耐”,尽全力在在这个漩涡中周旋奋进。

不难想象,目前亢州会有多少人在仰望星空了。

自从上次去宾馆帮助王家栋整理干部调整方案后,彭长宜一直认为很快这个方案就能出炉,因为紧接着他们就去了深圳。深圳,给亢州掌管人事的主官们提供了时间和空间上的方便,而且江帆还赶到深圳参与了人事问题的研究。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方案很快就会上会公布。

但是,从深圳回来后,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人事调整方面的信息,有些人甚至认为不会动了。

随着开发区的批准,许多人沉寂了心又复活了,人们又在奔走互相打探信息。这几天,彭长宜的电话异常多了起来,按说他已经离开组织部了,有许多人不再找他打探信息,但是,仍然有人找他打探消息。这天,彭长宜就接到了姚斌的电话,姚斌上来就说:“长宜,听说开了书记办公室。”

人事调整方案拿到书记办公会上讨论,是必须的组织程序,属于干部人选酝酿的阶段,参加人员有书记、市长、副书记、纪委书记,还有组织部长。别人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的。在这个会上,达成共识后,在进入下一个程序,也就是常委会研究最后形成决定。

常委会是干部调整中最重要也是最正式的程序,常委会讨论通过了才具有合法的效力,才能最后通过人大常委会审查通过,最终尘埃落定。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上了常委会只能减人,不能临时动议增加人,这是组织原则。所以,人事安排方案在上常委会之前必须要多方协调好,如果上了常委会大家再争来争去的,那就说明这个市委书记掌控权力的能力有问题,工作做的不够,

彭长宜也听说了,他还听说书记办公会没有任何异议就顺利通过了组织部提交的方案,当然是经过樊文良点头认可的方案。

一般情况下,书记办公会的声音都很单纯,大凡樊书记点头的事没有通不过的。这次有樊文良、江帆、狄贵和、崔慈和组织部长王家栋参加的书记办公会,对于这个方案涉及到的人和事,几乎没有异议,只是到了苏乾这个问题上,狄贵和说了一句,这个是不是要征求一下张市长的意见?

江帆没有说话,王家栋也没有说话,樊文良更是没有说话,到是崔慈说道:“江市长在这里用征求他的意见吗?”

狄贵和苦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书记办公会上的这个方案,和彭长宜见到的那个方案有些新的内容。原来政府办不动,这次书记办公会上政府办就有了人事变化。主任苏乾调到政协办公室任主任。曹南接替苏乾的职位,新增加了一位副主任名叫龚卫先。

狄贵和特别提出要征求一下张怀的意见,不能不说有他的考虑。谁都知道狄贵和是个好好先生,他突然提出这么个不和套数的意见,绝不是糊涂的表现。

书记办公会是上午开的,中午就有人四处打听消息,立刻,亢州寻呼台和各个单位的电话就悄悄的忙碌了起来。不过,像这么小范围的会议,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消息泄露出来的。这也是书记办公会后紧接着就会开常委会的主要原因,为的就是防止消息泄露避免夜长梦多。

彭长宜接到姚斌的电话是在中午头下班的时候。彭长宜笑着说道:“师兄的心还放不下吗?”

姚斌说道:“唉,哪放的下呀?除非红头文件下来了就放下了。你忘了常委会都定好的人选到最后不是也变了吗?”

“呵呵,是啊,这样的几率太小了,不过我觉得师兄变化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您放宽心吧。”彭长宜开导着姚斌。他清楚自从上次他借用“建筑师”和“初女”这两个比喻,给姚斌暗示了对他的安排后,姚斌也做了一些诗外的功夫,他应该没有争议,无论是大喜来临还是大难当头,人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惴惴不安。

刚放下姚斌的电话,马登科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说:“彭大书记,干嘛呢?”

彭长宜笑了,说道:“正在接听马大科长的电话。”

“哈哈,你别躲在暗处看西洋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我怎么听出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哈哈,当然了,上次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听说正在研究人事问题。”

“哈哈,是不是老兄受到了来自什么人的威胁,所以进而就威胁我了?”

“唉,我算是栽了,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了,一辈子翻不过身了。”马登科唉声叹气地说道。

“别,别那么悲观,据我所知应该很乐观,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彭长宜特别在“很”字上加重了语气,又特别强调了一下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这话说得同样艺术,如同跟姚斌说得一样含蓄,但又能让当事人听懂。本来就是如此,他彭长宜没有任何资格透露人事消息,只能说些不得不说得朦胧话。

马登科一听彭长宜这么说,态度立刻严肃认真起来了,说道:“多谢老弟,你帮了我大忙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们会好好相处,我先打个电话,一会联系。”说完赶紧挂了电话,估计是向“什么人”报喜去了。

一会儿,电话又想了,他估计还是马登科,就故意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领赏回来了,准备犒劳我呀?”

“长宜,我是江帆。”江帆的语气有些低沉。

“哦,江市长,对不起,我还以为……”

“以为请你吃饭的人?下次我没有饭谱的时候也试试这招,只要有人打电话,我就说你刚才最后说得那句话。”

“市长要吃饭还找饭谱?从现在起,我预约下一年的今天。”

“你预约我一年后,我请你正当时。我让车去接你,五分钟后出来。”江帆说道。

“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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