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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冉:“……”

王佳明:“……”

等王佳明走开了,破天荒似的顶着一张骄傲面孔去跟别队教练主动社交了,姜冉才感觉到身后的人弯了弯腰,凑到她耳边:“要不是他没我高,教练也不可以,我186了。”

这么些年,姜冉从来没有问过北皎的身高——

但俗话说得好,180以上的男人,不用你主动问,三句话内他自己就会告诉你他多高。

例句:吃完饭了吗?我吃了,吃了两碗饭,因为我181,哈哈哈长得高就是吃的比较多。

以上。

北皎憋了这么多年,这才没忍住孔雀开了这个屏,多少有点儿放大招的意思。

姜冉完全不吃这套。

长那么高有什么用啊,除了能把她抱起来……使坏,她真没感觉到一丝受益。

“你要闲就到处晃悠下,”姜冉面无表情地说,“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老跟在我身后,像什么话——”

北皎:“哦,再跟一会儿。”

姜冉:“一会儿是多久?”

北皎:“到2月11日。”

2月11日是他们离开崇礼,回广州过年的日期,昨天在床上,姜冉亲自买的机票。

姜冉:“……”

北皎:“不满意你去志愿者服务中心投诉我好了。”

姜冉倒是没想过投诉这件事,倒不是怕他社会实践履历表从此变得不太好看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主要是考虑他这“志愿者”刚开始工作了不到半天,她总不能还得他因此被判个工作失职从此被驱逐出境——

这种好事,想都别想。

其实用脚指头踩都能猜到,来做志愿者的大学生哪个不是热情洋溢,练习口语也好,社会实践也罢,参与体育盛世更不用提……

而以上所有的人设,基本都跟北皎丝毫不搭关系。

用「无我」酒吧老板的话说,北皎从那么多兼职里选择了他,跟有良心没多少关系,首先是因为调酒不用说话,其次就是因为他给得太多。

这种人唯利是图啊。

她才不想让他得偿所愿。

而此时见姜冉不说话了,北皎还要帮她擅自下结论:“不去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姜冉:“……”

姜冉推了他一把,转身也上了升降电梯。

……

接下来的几天,姜冉以一个野路子的身份,带着王佳明一块儿活跃在平行大回转的比赛场地。

他们就像饿了十年的饿死鬼,用这几天,主动或者被动地单挑完了几乎所有还没来得及回国的运动员。

当然有输有赢。

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虽然不太响亮,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平行大回转赛场那边,冬奥会的战役休战后又被打响——

本来在这个项目上成绩不算特别起眼的东道主队伍突然摆起了擂台,守擂台的是一个新加入国家队、没来得及在冬奥会上一展身手的女人。

她还挺强的,干赢过冰岛队,铲平过丹麦,和挪威五五开,和俄罗斯也可以一战……

大部分情况下她都会守擂成功。

只要随时去,她随时都在那儿,只需要付出一个冰墩墩钥匙扣作为赌注代价,她就能和你比划比划。

这消息不经走漏,一时间,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项目赛场,因为有了一个女疯子和她的疯子教练形成的疯批二人组,居然成为了除却正在比赛的项目之外最热闹的地方……

一天天的,往那去的络绎不绝。

本来滑雪运动员就多少沾点爱玩,有些别的项目组的比赛完闲着没事干,也来凑凑热闹,以一个钥匙扣作为门票,和她滑一把比试比试——

哪怕因为擅长的项目不同被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也玩的很开心。

这事儿在2月8日还被报道了出去,在各种冬奥会夺金夺银的战报消息里,勉强在热搜挂了个小尾巴——

照片里是各种外国友人上交冰墩墩时灿烂的笑脸,还有音频。

受采访那人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说:【这是比赛之外更让我惊喜的气氛,它让我意识到我来冬奥会不仅是为了奖牌,我们交流学习,气氛真的很棒!】

之后他竖起大拇指,用别扭的中文说:“谢谢北京,非常好。”

年关将至,体育盛典进行中,人们就爱看这些个喜庆正能量。

论区的人们感慨还是职业选手们会玩,还有人在问,所以那个空降的国家队队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能蹦跶——

可是新闻报道里对于其真面目却并未给与报道,甚至照片都寥寥无几。

人们扒完了所有的照片,最多也就知道她是长头发的,走哪都捂得严严实实……

有人找在奥运村做志愿者的朋友打听,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毕竟听说那个小姐姐英语不太好,所以国家队专门给她安排了个固定的志愿者,换句话说,轮不着他们去接触她。

而那个志愿者和小姐姐,两人如同连体婴似的形影不离,有他在,小姐姐一天开口说话的次数都不用超过三句。

听了这事儿大家又去扒照片,果不其然发现,几乎每一张小姐姐出现的照片,在她身后都站着个比她高一整个脑袋的高大年轻人。

他身上穿着志愿者的马甲和胸牌,只是宽肩与完美的腰臀比让志愿者马甲都变得特别具有设计感。

某张照片里,他弯着腰,头平行的高度凑在神秘的小姐姐的头旁边,悬空在她肩膀上,正替她做翻译,说话对象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

他一根黑色的头发因为睡乱了不听话的翘起来,配上那双微弯带着笑的黑色星眸……

于是这张照片下的评论区,【艹这位志愿者好像很帅我在这儿磕上了CP这正常吗】的评论获得了十几万的点赞。

这则新闻被邱年转发到了群里。

北皎他们看见新闻的时候是2月10日中午午休,北皎拿着手机站在门边等着姜冉刷卡开门时,懒洋洋地说:“有十几万人光看我们露在口罩外面的上半张脸,就觉得我们很配。”

姜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反驳他这几天强行跟在她身后捆绑炒CP的行为——

王佳明很喜欢北皎,觉得他有礼貌英语也好,最重要的是有一天姜冉走路不看路扭了一下,他给她抱起来往椅子上一放,三两下就给她弄好了,都没什么后遗症,半个小时就能正常继续比赛。

一问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医学生,王佳明顿时更加爱不释手,从此他就默认成了“单板滑雪国家队指定志愿者”。

姜冉曾经试图反抗:“我英语很好的。”

王佳明怎么说的?他说:“说什么说,留着点力气滑雪不好吗?”

身后的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姜冉气哼哼地打开了房门,身后的人贴着她的后背就跟着进开了,摘了口罩,高挺的鼻梁立刻蹭上来,贴着她温热的后颈蹭了蹭。

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心满意足的叹息。

姜冉住的地方门口放了个箱子,箱子是北皎的行李箱,现在已经腾空出来,专门用来装冰墩墩钥匙扣。

每天姜冉回家都能往里面扔五六七八个,黄牛看了都直呼牛批的程度。

这会儿她把今天上午战利品扔进箱子,微微测过头,在她后颈蹭的脸拿起来了——人们心中完美的志愿者小哥哥,此时长臂一伸,将他的劳务对象捞进怀中,用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声音靠在她耳边说:“明天就回家了。”

姜冉刚想问他是不是舍不得。

冰凉的指尖已经从她雪服下摆钻了进来。

修长的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冰凉,此时一本正经地掀开了她温热的速干衣,握住。

大门口的,身后门都没关。

姜冉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舍不得,他是欣喜若狂。

这几天他规规矩矩晚上抱着她睡,有时候为了避免擦枪走火,连闻都不敢多闻她一下——

现在终于要回家了。

他终于可以不用戒色了。

“滑了六天了,差不多了吧?下午不出门了,好不好?”他咬她的耳朵,“我发情了。”

这个人在床上求欢时,用词总是很惊人。

姜冉被他这一下下撩的,一股热流从尾椎窜出来,几乎就要就范,点头任由他胡来。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一切,她叹了口气,捉住他的手腕……而后转过身,面对着他,踮起脚主动亲亲他的唇:“下午约了阿利克洛索夫。”

在看见狗崽子眼中闪烁的光瞬间熄灭后,她有一种自己万恶不赦的罪恶感。

第二天就要回广州过年,姜冉狗胆约战了本届冬奥会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男子组世界冠军,作为收官之战。

午睡的时候,狗崽子抱着枕头一脸怨念地望着她。

“你为了别的男人拒绝我,我记住你了。”

他说。

“过年回家,我一天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操到你哭出声,又不敢太大声以免被楼上主卧的姜叔听见,然后只能哭着求我轻一点,但是我不会搭理你,你能做的只有自己忍住哭的小声一点。”

他说的过于有画面感。

姜冉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恨不得用枕头把他捂死。

……

中午睡觉她都没跟北皎盖一床被子。

这才造就了她下午时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对手的面前。

姜冉抱着板上山的时候,阿利克洛索夫已经在山顶等着了,身上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雪服,这次脚上却穿了竞速黄鞋,他一脸放松地侧着头,一边抽烟一边和前来围观的队友闲聊——

他一点也不紧张,毕竟姜冉这么多天的比赛他看了大多数,厉害是厉害的,但是和他还是多少有些差距。

他今天答应来,就是出于礼貌陪东道主家的小姑娘玩一下,最搞笑的是现场因此还来了一些记者,举着摄像机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