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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疼。若有似无地点点头。

赵黛琳又说,“领导那边,韩教授说给他点时间,需要更多的数据说明,陆怀征又是栗鸿文的心头肉,韩教授怕栗鸿文接受不了,所以,这件事急不来,两边都需要时间。”

“明白。”

赵黛琳揉了揉她脑袋,便出去给韩教授打电话。

于好在科室里坐了一下午,窗外的风似乎又大了点,紧闭的窗棂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色渐暗,朔风树影倒映在玻璃窗上,像只困在原地猛兽,张牙舞爪地在窗玻璃上疯狂舞动。

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陆怀征。

她吸了口气,接起。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久违地有点想哭,“于好。”

脚尖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摩梭着,于好很小声地吸了吸鼻子,微抬头,把眼泪压回眼眶里,握着手机,轻轻嗯一声。

那边一怔。

“哭了?”

“……”

要不要这么敏感。

于好不说话。

“说话。”那边急了。

“你凶什么。”于好小声哼唧。

本以为他又会臊白她几句,没成想,他竟是轻轻地低笑一声,然后诚恳地跟她致歉:“对不起,这几年跟人说话吼习惯了。”

于好低头说,“你不用跟我道歉。”

沉默一阵。

“那你哭什么?”

“想你想的。”她半真半假地说。

陆怀征也没想到于好如此直白地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抿着唇笑了下,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我不信。”

“真的,你说你要给我打电话,我就等了一下午,你看,手机是不是才嘟了一声我就接了。”

其实那声还没响完,她就接了。

信号断了后,他就被栗鸿文拉走去了附近的村考察民情。村民热情,硬拉着他们上家里吃了顿完饭才放行,栗鸿文没什么架子,就喜欢把衣服一脱,坐在人门口什么都能侃,聊聊今年的收成和养殖,陆怀征就在一旁陪着。走完这家访那家,反正什么都聊,村民好客,非要宰了家里的鸡给栗鸿文做下酒菜,栗鸿文说不用麻烦,就了点咸菜萝卜也吃得津津有味的,那奶奶一看陆怀征穿着作训服,又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非要让老伴把鸡剁了,说这孩子吃点咸菜萝卜哪够啊,陆怀征劝了好半天,人才肯放过那只鸡。

等出了那村,已经将近六点。

这才立马拿了手机给她打电话。

“临时被领导拖着走访去了。”

“哦。”

陆怀征站在楼外,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脚垫在台阶上,低头哄她:“生气了?”

“你那沙子什么时候做好的?”于好反问。

陆怀征把另只手抄进裤兜里,抬头看天,眯着眼,在认真回忆。

她比赛那天陆怀征确实还没做出来,他一开始不知道给沙子上色要那么难,用普通的颜料笔上完之后发现涂色有些不均匀,而且,洗了两次就褪色。

他后来特地跟了抛光釉色的师傅去学,才知道,那玩意的工序要那么难。

要用沙子浸透之后,然后用毛笔板刷上了色,反复清水浸泡几次后,上完清漆晾干后还要反复用清水浸润过,整个过程很复杂,等他做完,于好的比赛也结束了。当时觉得挺丢脸,也就没给。

可后来,这么多年,他总是能记得,当时给她做这沙时的心情。

当时是真就觉得,全世界什么独一无二,他一定要给她,谁也不给,谁也不能。

不过这些心情,现在也没必要给她知道了。

“你比完赛之后。”

于好又是长长一声哦。

两人都没再说话。

于好试探:“那我挂了?”

就听那边低声笑,声音莫名诱惑:“是真想我么,于好?”

“我骗过你么?”

“那倒没。”他吁了口气,似乎在抽烟,她可以想象到他抽烟时,眼里的神气。

陆怀征把烟掐了,垫在台阶上的脚收回,踩在地上把烟头拧灭。

于好听见他的声音,

伴着呼呼的风声,却格外清透,似要穿透这云月,伴着过去岁月的涌流彻底钻进她耳朵里。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我说的不是今天,是过去这十二年的每一天。”

他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