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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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摇头叹息，阿尔维亚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他听了一肚子的事迹，小星云那么健康，怎么突然死去，直播间的水友更是不能接受。
“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砸向船身，赛莉亚和之前完全判若两鲸，见人类不答，竟然粗暴地开始撞击，它好像没有痛觉一般。
“救救它！救救它！”
清澈的蓝色海面很快弥漫出一丝血红，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阿尔维亚更是吓了一跳，眺望四方，只能看见一望无垠的海面。
阿尔维亚脑中灵光一闪，大声喊道：“主播，救命！”
“你可以和它们沟通吗？快让它别撞了。”
令月此时的目光正落在赛莉亚身上，准确来说，是它上空，那一片蓝蓝的发光的影子，影影错错中，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忽然听见阿尔维亚的求救，令月当机立断，选择和祖母鲸迪利亚沟通。
她直接呼喊出迪利亚的名字，见多识广的祖母鲸对于人类能和自己沟通这事，只是惊讶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亲爱的人类，请你等一下。”
祖母鲸迪利亚声线柔和，如同一位慈爱的老祖母，下一刻，它气愤地一尾巴拍在赛莉亚身上：“你在发什么疯？！”
“海水都不够让你清醒吗？还是说，你想和小星云一起离开，你让我们这些家人、朋友和同伴怎么办？”
“谁给我过来一下，让它彻底清醒清醒！”
后果就是，赛莉亚被它的亲姐姐和祖母揍得胖了一圈，虽然只是皮外伤，看起来十分滑稽又凄惨，但是这一幕，却罕见地没有任何水友出声。
大概只有不明真相的新粉丝，一进来看见圆圆胖胖的大虎鲸，当场乐得笑出了声。
经过科普之后的新粉丝——
【呜呜呜我该死！我真该死啊！】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事态发展，更多人疑惑，小星云究竟是怎么死的，它被妈妈赛莉亚保护的很好，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胖嘟嘟的样子，和它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会这样啊，虎鲸是食物链顶端，海洋里的动物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小星云为什么会死？】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令月也在询问迪利亚，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祖母鲸迪利亚告诉她：“我见过很多和星云一样的小虎鲸，它们很多都会在出生一段时间之后死去。”
令月迟疑着将这段话翻译出来，听到它的水友们全都愣住了，他们试图搜索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摄影师忽然出声，他看着被控制的赛莉亚：“这是因为富集。”
这个陌生的名词让人摸不着头脑，令月脑中灵光乍现，她忽然想起来了，在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小众书籍里，有关于这方面的描述。
富集是生物将某种含量的物质累积在身体里，能够达到一定程度。至于虎鲸的富集，令月指甲扣着桌面，眸光沉沉。
因为虎鲸是海中食物链顶端，它们会捕杀各种动物食用，这些动物身体里会有各种毒素积累，食用它们的虎鲸，也会因此在身体里累积毒素，产生所谓的富集。
且虎鲸是哺乳动物，通常都是喂养的方式，这时，身体里淤积的毒素则会通过奶水被小虎鲸吃掉。对于成年虎鲸来说不足以致命的毒素，对于刚出生不久的宝宝，却是致命的。
所以，近年来，虎鲸的第一胎幼崽会有一部分死亡，
她也这么说了出来。
听见解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半晌，空旷到近乎荒芜的屏幕上才有人发出弹幕。
【所以，这些小虎鲸是吃了妈妈挤出来的毒奶，毒死的？】
【应该是人类吧，听说南极的某些鱼肉都检测出了塑料成分，这些有毒的鱼被虎鲸吃了，毒素堆积在身体里，如果不是小虎鲸，死的可能就是大虎鲸了。】
【所以，某种方面来说，小虎鲸是救了妈妈一命？】
【……为什么会这样啊】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包括听到解释的虎鲸族群，迪利亚也终于清楚。
唯独听到这些话的赛莉亚接受不了，是它害死了自己孩子？是因为它自己？
赛莉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背上的小虎鲸重如千钧，压得它完全喘不过气。
刹那间，它甚至萌生出死志，是它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时，一阵轻灵动听的歌声响起，仿佛清风拂过心脏，明明没有一句歌词，只是轻轻的哼唱，却跨越了人和动物的界限。
直播间的水友看着令月，这首歌，莫名地熟悉。
终于有人想起来，主播之前唱过的镇魂曲。
令月对着半空点了点头，才看向赛莉亚：“你听见了吗？有人在呼唤你。”
令月话音刚落，直播间的水友们不明所以，只有海洋中的虎鲸族群能够看到，这样超自然的一幕。
朗朗晴天，赛莉亚头顶的半空中，忽然凝聚出一小片光点，它们逐渐聚拢，最终，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不，应该是熟悉的形状。
那竟然是一个小虎鲸，它的背鳍是直挺挺的三角形，到达顶点时，却又出现弯弯的弧度，特殊得让人能够一眼认出来。
赛莉亚惊呼出声：“星云！”
这只光点凝聚的小虎鲸发出奶里奶气的嘤嘤声，它慢慢降落下来，光点凝聚，像是灵魂降临，轻飘飘地飘在海面上。
赛莉亚已经完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主动游过去。
它们旁边，是震惊的整个族群，祖母鲸十分惊讶，因为它们看见了那么可爱的灵魂，它那么可爱。
海面上的阳光摇摇欲坠，小虎鲸看着妈妈，蹭着它的鱼鳍：“妈妈。”
它亲昵地呼唤自己的妈妈，所有虎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到了这对母子俩。
至于屏幕前的水友和阿尔维亚等人，也隐隐猜到什么，然而它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赛莉亚的亲昵动作，它露出上半身，竖直地立在水中，似乎在和谁贴贴。
还能是谁呢？
水友们的猜测瞬间充满整个屏幕。
【星云！一定是星云！】
【主播肯定又在搞什么不让人知道的事情，呜呜呜，快让我看看吧，我的眼泪不怕掉！】
【一定是小星云吧，只有它，才能让赛莉亚那么平静，我都看见它笑了，它肯定在和星云贴贴！】
【主播不开打赏，只能给小虎鲸送小花花啊，希望星云和妈妈都要幸福啊！】
海面上，小虎鲸星云温柔地蹭了蹭妈妈赛莉亚的伤口：“妈妈疼不疼，星云给你吹吹呀。”
赛莉亚白色眼斑忽然出现一些水珠，不知道是它的眼泪，还是混合的海水，它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场让它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的美梦。
星云注视着它，身上的光点开始逸散，它本来就不能凝聚太长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妈妈赛莉亚的执念。
这也是令月之前为什么那么沉寂的原因，她一直在观察星云的灵魂。
小虎鲸：“我好喜欢妈妈，能够当妈妈的孩子，我真的好开心！”
“可是看见妈妈伤害自己，我好难过呀。”
它蔫蔫地垂下大尾巴，看得赛莉亚当即难过得心脏都揪紧了，更加恨自己，急切地向它保证：星云，妈妈不会再伤害自己了，你不要难过呀。”
星云伸出鱼鳍，贴贴赛莉亚的鱼鳍，赛莉亚全身一颤，这是只有它们母子俩才知道的小动作。
小星云：“妈妈还会有下一个孩子，我能再见到妈妈，已经很开心了。”
“妈妈，你要永远开心呀。”
到最后一句，小虎鲸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形状，从它漂亮的大尾巴，到背鳍，一直到最后，它和妈妈贴近的鱼鳍，小肚皮。
赛莉亚痛哭出声。
它终于从之前的臆想里挣脱，靠在安抚自己的姐姐奥多利亚怀里：“呜呜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星云。”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最让她刻骨铭心的孩子。
赛莉亚终于从丧子之痛中挣脱，它的小星云说过，希望它永远开心，快乐，妈妈不会违背我们的诺言的。
它背负了整整半个月的小虎鲸，终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缓缓沉溺下去，黑暗的海底渐渐将它吞噬。
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赛莉亚终于放下了。
它睁着空茫的双眼，在海水中，安静得宛如一座雕塑。
“咔嚓——”
跟拍它的摄影师将这张照片拍下，连线直播跟着关闭，直播间的水友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像是跟随令月观看一场奇妙的电影，现实和虚幻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半晌，也没从那种情绪里脱身。
【呜呜呜星云，我的小星云。】
【主播我是来放松心情的，哪知道……呜呜呜，我的眼睛都哭肿了呀！】
【主播，下一个，下一个一定要是治愈系，不要致郁系！】
【臣附议！】
【+10086】
令月为难地皱紧眉头，不得不重申一遍：“直播抽奖，抽出咨询人，具有不确定性，我不能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