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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朝它点了点头:“张女士。”

鹦鹉们的激动感染到了主人,张女士看着她:“主播,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一对是我们宝贝女儿最喜欢的小鹦鹉。”

她专注地看着点玄凤鹦鹉,嫩黄色的羽毛覆盖全身,小脸蛋上涂着圆圆的小腮红,特别可爱。

根据女主人的介绍,其中一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一个多月前,情绪忽然变得很差,甚至有抑郁的表现,包括但不限于一根一根啄咬自己的羽毛,食欲不振,身体消瘦等等。

要知道,这几只鹦鹉都是和女儿一起养到大的鸟儿,它们早就成了家人。因此,妻子期盼地看着令月:“你知道,它们为什么抑郁吗?只要能治好翡翠白菜,多少钱我都愿意。”

此时,一旁的丈夫已经彻底傻了眼,向来稳重的妻子竟然在向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求助。

令月摸了摸鼻尖,心想:好巧。

她下意识看向消瘦的玄凤鹦鹉夫妻,后者已经听到了主人的话,气得胸腔一鼓一鼓,像是坏掉的精致小玩偶。

“现在知道后悔了!”它们连发怒都是小小声的。

小夫妻在笼子里贴贴,黑溜溜的小眼珠求助地看向令月,控诉道:“在这个家里,我们没有一点鸟权!”

令月闻言眉梢轻佻:“什么意思?”

“还、还不都是因为他们,之前我们正在羞羞,我忽然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镜头,对准我和亲亲老婆,吓坏我们了!”

毕竟,就算是狗,在□□的之后被人围观也会羞耻,更何况是天性害羞的玄凤鹦鹉小夫妻。

它们对令月发出诉求:“我们想要隐私呀!”

令月:“⊙▽⊙”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知道,对于人类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件小事,可对于玄凤鹦鹉夫妻俩来说,却是头等大事。

她轻咳一声,把夫妻俩的话翻译出来。

听到这话的主人腾地一下,彻底涨红了脸。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这种原因,磕磕绊绊地说:“那、我给它们搭个帘子。”

李先生说着看着玄凤鹦鹉:“拍照的时候遮住你们好不好?”

玄凤鹦鹉小夫妻倒是没怎么在意,它们解释道:“其实,平常还是可以拍的。”

它们也喜欢那些漂亮的照片,但是:“我们俩羞羞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丑丑的黑漆漆的镜头,简直吓死鸟儿了!”

它说着扑棱翅膀,拍拍胸膛,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主人:“……好好好!”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爱宠抑郁竟然是这种原因,羞赧地垂下眼睛,解决之后,更是连令月都不敢再看。

令月主动出声,岔开话题,不,应该说是终于回归正轨了。

只是,当她说出真正目的时候,男主人拧紧眉头,困惑地重复一遍:“您说,我们家有事发当时的照片?关键物证?”

他说完自顾自地摇头,解释道:“那不可能!”

摄像机是男主人购置的,他翻找手机上的记录,确定地说:“那天我根本不在家,家里的相机没有启动,所以根本不会有记录。”

“抱歉,我们可能帮不了你了。”

令月不禁失落一瞬,旁边的麻雀首领啄了啄羽毛,笃定道:“可是周围的住宅区我的小弟们都查遍了,只有这一户,有相机,摆放的位置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在正对天台的地方。”

事情陷入僵局,令月却并不准备放弃,忽然,之前的玄凤鹦鹉小夫妻大喊出声:“我们好像知道一点哦。”

瞥见人类灼热的目光,玄凤鹦鹉强忍着羞怯的天性,继续说道:“我记性很好,好几年前饭盆里的食物被其它鸟儿偷吃,我现在都记得……”

它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嘴巴碎得掉渣,令月没有半分不耐,继续听下去,听它继续说:“好吧,就在五年前,我和老婆亲亲贴贴的时候,突然听到小主人的声音,她说她看到有人在打架!”

玄凤鹦鹉至今还记得,小主人一嗓子嚎出来,家里瞬间安静,紧接着,小姑娘噔噔噔地跑下楼,趴到母亲腿上,激动得小脸儿酡红:“妈妈!妈妈!我看到有人在上面打架!”

下完班回来的女主人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小姑娘发现她的敷衍,嘟了嘟嘴巴:“妈妈,我没骗人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被玄凤鹦鹉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我拍到了,哥哥姐姐在天台打架,哥哥把姐姐推下去啦!”

“她们打得好厉害啊,就像电视里拍的那样!”

五年多过去了,或许小姑娘自己都不记得了,唯独玄凤鹦鹉印象深刻,它确定地将画面重复一遍,边说边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比令月还激动。

“真的真的是真的!我说的全都是真哒!”

令月听到这件事,眸光微微闪烁,她经历过更多比这还离奇的事情,当下直接告诉家里的两个大人:“我听玄凤鹦鹉说,事发当天,你们的女儿看到天台上有人打架,拍到了照片,还告诉了回家休息的妈妈。”

男人听后便是一怔,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笑着解释道:“我女儿当时才七岁,当时我才教她拍照没多久,她怎么可能会拍摄。”

不是他夸张,而是客观条件摆在那里。

他购买的相机价格昂贵,成套组装十几万,组装起来之后,足有成年人腰身那么高,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就算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他摇头否认,并没发现旁边妻子茫然的表情,她之前在另一家小公司上班,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针对,一边又要照顾女儿,所以当女儿找上来的时候,她心情烦躁得连话都不想说,也根本没在意她的意思。

这会儿回想,半点儿也想不起来,女儿到底说了什么。

她抓住老公胳膊,不确定地说:“我记得,那天,曼曼好像找我说过话,但是我没在意……”

信誓旦旦的李先生闻言,顿时呼吸一滞,怔了怔才问:“你说什么?曼曼那么小的人,没有大人,她怎么摆弄我的机器啊?”

眼看事情似乎就此僵持,令月提议道:“不如现在就看看,那天的存储。”

她翻阅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这种售价昂贵,高大十几二十万的相机有强大的存储空间,功能完备,可以随存随取,也有定期记录,会自动传输到网上云盘。

李先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先找一下那天的存储文件。”

但私心里,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打开机器,指尖在设备上点击,轻而易举的搜索到那天文件夹,点进之后,满屏的照片映入眼帘。

李先生瞳孔猛缩,他嗫嚅着嘴唇:“怎么会……怎么可能……”

一片缩小后的照片,隐约可以看到空旷的背景,中间两个人影肢体纠缠。

为了更清楚的看到照片,李先生打开电脑,从第一张开始,满屏放大后,照片里清晰的人脸赫然映入眼帘。

令月微垂眼眸,只说了一句话:“是他们。”

许鹤和白繁炽的事情,经过网络发酵,五年前尘封的旧案重新出现在大众眼球,似乎涉及人命官司,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水溪,就连上了年纪的阿婆阿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更遑论李先生这样的中年人。

手指不由一颤,他发现屏幕上铺开的照片,背景就是水溪一中的天台,年轻的男女在边缘挣扎,只差几步就要压过去。

尽管拍摄人手法生涩,可精良装备足以抹去这点瑕疵。

高清镜头下,两人的肢体纠缠再清楚不过,甚至连风中飘飞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叫他心头咯噔一跳,跟着打开下一张,一模一样的角度,作为摄影界的老手,李先生当即解释道:“这是高速连拍,后面应该都是一个角度,我们连着看吧。”

令月点了点头,“咔哒咔哒”的响声在死寂的室内回荡,一张张照片连续播放,犹如定格电影,从争执不休的两人开始,男生阻拦她,脸上浮现出惊惧神色。

白繁炽推开他的手,脚尖向前,几度挪腾想要离开,却都被死死挡住,愤怒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为男生的强势,正一步步后退。

退无可退的她一刹碰到护栏,男人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宛如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强横的蛮力把她往后推,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的白繁炽立刻反应过来,朝他伸出手。

“咔哒”一声。

下一张照片里,他狠狠推下,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泽,泥沼般晦暗无色。

最后一张,是他一个人站在天台边缘,眼眸微垂,像极了某些小言场景,可谁又能知道,这里刚发生一场极其残忍是命案,凶手正是他!

短短几分钟,李先生后背发凉,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令月拿到了照片原件。

看到照片拍摄的全过程,李先生完全不敢留下去,他一个大人看完都觉得后背发凉,更何况是小孩子。

为了家中的女儿考虑,他直接把原件送给了令月。

早上七点多,女儿李曼曼卧室的房门被打开,她要上学了。

睡眼惺忪的她看到沙发上坐姿板正的父母,瞬间惊醒,小脑袋瓜立刻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不然,爸妈怎么看着那么吓人呀。

她慢慢走过去,小声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呀?”

夫妻两个瞬间如梦初醒,倘若不是看到桌子上犹带温度的水杯,他们可能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张女士:“我去把早餐热一下。”

她直接逃开,留下李先生孤立无援,他先打了几句铺垫,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女儿:“小时候爸爸教你拍照,后来爸爸不在家,你自己怎么拍的啊?”

原来是这个。

她得意地说:“我虽然碰不到机器,但是我会借助工具啊,我会踩在小板凳上拍照,那个高速连拍好好用啊,我只要调整好角度,照相机就会咔咔咔地拍摄十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