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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段岭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一起来,看见武独坐在身边,低头注视他的睡颜,便笑了笑。

“好点了?”武独问。

“好多了。”段岭有点头痛,坐起身来。武独说:“郑彦派人送信回江州了。”

段岭长吁了一口气,武独有点遗憾地说:“以后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但真到了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舍不得你。”

段岭“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抱住武独的脖颈,吻住他的唇。片刻后武独脸上泛红,彼此的唇分开,武独刚要说话,段岭却又把他吻住。

又过许久,武独正想说点什么,段岭却贪得无厌地把他按在床上,骑在他的腰间,亲吻他的唇,武独已被吻得身下翘起,呼吸急促,段岭又解开他的单衣,顺着他的胸膛吻下去。

……

及至一个时辰后,段岭俯在镜前,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武独近乎完美的肌肉。

段岭眼里泛着泪花,似笑非笑,只是不好意思抬头看武独。

“郑彦真的是姚侯的……那个吗?”

武独给段岭穿衣服的时候,段岭忍不住又问。

武独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段岭说:“太子太保、镇国大将军、老爷,你不要欺负他了。”

“你说了算。”武独的嘴角微微翘着。段岭又说:“这世上除了你,再没别的人……”

“我知道。”武独打断段岭,答道:“你哪怕是对乌洛侯穆,仍会念那点旧情,何况对我?只是我想,哪天有人能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回到你四叔的身旁,也该当是我。没想到被那厮抢先一步,心中有些不平罢了。”

段岭想到彼此这一路走来,武独确实付出了太多,只是他待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几乎是百依百顺,为了陪伴他几乎是放弃了一切,甚至连性命也可不顾。

“我还是会感谢他。”武独单膝跪在榻旁,给段岭整理裤脚,随口说。

“不。”段岭答道,“这不一样。”

段岭也从榻上跪下来,跪在武独面前,武独眼里带着一丝茫然,段岭则把一手覆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注视他的面容,小声说:“要是真像郑彦昨夜试探所言,从出汝南的那一天,一切就已错了,我不是他的儿子,这天底下,会待我如一的,也只有你而已。”

武独答道:“你说得不错。”

彼此沉默对视。

段岭说:“所以,你不一样。”

武独释然,笑着吻了下段岭的唇,抱着他起来,两人牵着手出房去。

一切就如往常一般,郑彦在厅堂内坐着,身边是费宏德与林运齐,对面是王钲,以及施戚,施戚的手里拿着单据与账本。

“严狄呢?”段岭问。

“买铁去了。”施戚答道,“这儿是需要大人盖印的单据。”

段岭随意翻看了一眼,便交给林运齐,着他盖印。郑彦看了段岭一眼,段岭也朝他一瞥,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

他的脑子里想的全是昨夜郑彦说的话,几乎无心办事。武独在他身边坐着,说:“先吃饭吧,有事报来。”

众官员开始说话,仆役端上早食,段岭一看就是郑彦做的,螺蛳熬的高汤,十六个馄饨,内里的馅儿异常鲜美,赶得上当年在巷子里吃的钱七做的美味了。

这也是他吃到过的,郑彦所做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昌城县壮丁一千四百余名……”林运齐正在给段岭清点内政,并申报可征民夫。

“这馅儿什么料做的?”段岭岔了思路,问道。

这儿他官职最大,一开口,众人便不再说话。

“鱼、虾、鸡三鲜。”郑彦答道,“以秘方酱汁佐少许醪糟腌渍,功夫在酱上。”

“好吃。”段岭笑道。

郑彦也笑了笑。

“托你的福。”武独云淡风轻地说,“每日都有大厨的饭菜吃。”

“继续吧。”段岭吃完馄钝,意犹未尽,明明只是吃饱了,还没到“不能再吃了”的地步。但郑彦做饭向来是这样,每次的量都是刚刚好,把他给吊着。

众官员轮流汇报政事,段岭心想食色性也,按道理说食与色给人的依赖感足是相当,郑彦做饭的功夫,与武独那啥的本事,究竟谁更了不得一些呢?想来想去,最后段岭还是认为武独更了得些,毕竟天生的某些条件占了便宜……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去看武独。

昨夜之事一了,段岭只觉天长地阔,什么都是好的,连施戚的赤字也不说了。

“那个……”段岭朝郑彦说,“你写信回江州了吗?”

“已经送出去了。”郑彦答道,“怎么?”

段岭想了想,问:“信使能叫回来不?”

郑彦想说当然可以,您吩咐就是,可又怕有外人在,林运齐素来狡猾,可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得点点头,眼神示意段岭说就是。

“找朝廷要点钱吧。”段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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