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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他儿时跟随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学习佛法的场景。

那位弟子说,《祖堂集》中记载,禅宗二祖慧可,由于无法做到息心止念,因此求助达摩祖师。

达摩祖师说,把你的心交给我,我给你息心止念。

夜无眠笑了起来。

小时候听那弟子讲到这里时,他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插话道:心怎么拿的出来?

故事中,慧可也是嗫嚅良久才说,我找来找去,找不到我的心。

达摩祖师笑了:如果能找到,还能是你的心吗?找不到,说明你已经安心了。

似懂非懂的故事,在《金刚经》的某个篇目里,有一处映照之文,夜无眠记得很清楚: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道,“是故舍利子,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即便现在,夜无眠已成功逆通经脉,对此一节,也是一知半解。

只是恍惚中,在以往的基础上,稍有了深入一些的认识,还是朦胧,还是模糊。

是莹火在夜空飞舞,看不清翅膀,但知道那发光的是个虫。

他摇了摇头,感受着这近乎新生的躯体,内伤在逆通的内力滋润下,慢慢痊愈着,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欣喜之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张大球已经破碎的胸口,露出一个物事来,像是怀兜中的一封书信。

他抽将出来,果然也是一封书信,

信封上书几个字,字体有些熟悉,一种故人的气息,透过字体的张力,赶着面颊迎了上来。

他的心,有些止不住地跳脱了。

他看到那几个字,端端正正又有些逾矩地写在封皮上:

兄张大球亲启,弟洛凡溪敬寄。

他有那么一会儿,身子微微颤抖,笑了一下,把信扔一旁,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说几句胡话。

“不可能,嘿嘿,不可能。幻觉。”

“啪!”

沉默了片刻,他又一把抓起那封书信,手指按在那几个字上面,生怕出错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不服气地念了出来。

“兄,张大球,亲启,弟,洛,洛凡溪,敬寄。”

他这才猛然握紧拳头,书信被他抓得皱痕百生。

洛凡溪,是哪个洛凡溪?

是我的老爷、小姐的父亲洛凡溪么?

他怎么会和这个十恶不赦的强盗称兄道弟、如此亲热?

是被逼的么?还是说,这个洛凡溪,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