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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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别致的告白,林陆骁是第一次听。
从小到大,他对女孩的认知都是矫情又麻烦,相处起来十分别扭,这事儿,大刘也在他耳边吐槽好多次了。
大刘经常说得就是:“女孩儿都这样,明明喜欢你喜欢的要死,嘴上还说着讨厌;装着对钱财不在乎,带她逛商场,经过那些奢侈品店,拖都拖不动,两只脚就被钉死了;问她吃什么,说么说随便,我说吃碳烤吧?她说那东西上火,我说吃中餐吧,她说中餐吃腻了,一圈问下来,得,干脆就说想吃西餐牛排配沙拉红酒不就得了;还有明明在生气,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没事,你忙你的,你要敢真去忙,反手就是一个煤气罐外加一句分手;真他妈受不了你提了分手,她丫的能编几十个不带重样的故事,给你扣顶人渣的帽子。”
大刘说的这些,林陆骁都没感触。
自从有了懵懂的性启蒙,女孩大多都挺矜持,没怎么光明正大追过他,偶尔节日桌板下会多出一两封莫名其妙的粉红色信件,他匆匆扫一眼也给丢进垃圾桶了,至今没记住那些女孩的模样。
大刘开始追女孩儿逗女孩儿玩儿的时候,他大多都被林清远关在家里看军事的枪型,坦克,飞机,以致后来上军校时,被人当军事百科,随便看个坦克压过的履带痕迹就能认出是哪年哪款的坦克,以及参加过什么的战役。
他对感情的事儿不太开窍,这事儿,大刘沈牧几个早就当做笑资谈了十几年。
笑资的起源是个女孩儿。
那时还在上高中,班里有个女生,是中考外县特招挖的一个好苗子,性格大大咧咧挺豪爽,不骄矜,也不做作,脑子快嘴也快,老师把她跟大刘按一桌,就是希望她能帮帮大刘这种后进生。
姑娘挺热心的,一口应下。
这帮小子里,就属大刘跟孙明杨成绩差,在中后段游荡,每回考完试发榜回家找家长签字时,大刘跟孙明杨都恨透了林陆骁和沈牧。
这俩整天也跟着他们晃晃荡荡,丫的那成绩排名出来就妥妥是他俩的个位数。
大刘那时在班里爱跟孙明杨一起逗女孩儿,也没女孩敢跟他坐。
那姑娘胆子倒也大,平日里也嘻嘻哈哈跟大刘开着玩笑,倒是一点儿没把她吓着,还时常把大刘弄个脸红耳臊的,这么一来二去,大刘就把这姑娘当成是自己人了。
这姑娘没别的毛病,就爱跟林陆骁抬杠,林陆骁说啥,她第一个不赞同,反正啥啥都要插上一脚,最好能把他气死,林陆骁本着不跟女人计较的心态没怎么搭理她,但时间一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这姑娘对林陆骁有意思。
但就是嘴硬死不承认。
不论大刘怎么试她,这姑娘都不承认,还丢出一句话,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一条狗。
一听这口气,大刘就知道了。
喜欢得要命呢。
但是有什么办法,林陆骁那根不开窍的脑筋,要是真表白了,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她还不如就维持现在的关系,偶尔斗斗嘴。
那姑娘自己后来也想过,要真跟林陆骁以情侣的模式相处,她还觉得有点怪,不太适应,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贱,她还偏就爱他那副吊儿郎当、乖戾张扬的模样。
历数以往,南初大概是他碰上的第一个,如此直接,上来就告白,告白就亲吻的女孩子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矫情做作。
相比较其他女孩,她好像什么都豁得出去,同样,对他也志在必得。
为什么会志在必得?
往往只有一种情况。
——不计后果。
不问过去,不探前程,不想未来,不计后果,饮鸩止渴。
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
林陆骁把自己脑袋从她手里挣脱出来,然后跨上两级台阶,拎着小姑娘进了办公室,反手关上门,把南初往门口一放,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面靠着墙壁,松了手,一边松扣子往里头走,一边头也不回对她说:“给我站那儿,别动。”南初面朝墙壁,揶揄的口气:“面壁思过?亲了你的代价?”
林陆骁脱了上衣,里头赤裸,什么都没穿,肌肉紧绷,线条流畅,他快速套上干净的军衬衣,回头警告地看她一眼,“再废话就罚你去跑圈。”
本以为就这么老实了。
结果,姑娘那边问:“几圈。”
声音是从墙上弹射回来。
他一边低头扣军衬的扣子,哼笑一声,没回头,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也得三十圈吧。”
安静了。
林陆骁换完衣服,去捞桌上的矿泉水瓶,在手心里掬了小捧水,抹了把脸。脸上都是灰,水敷上去瞬间脏了,他又接连掬了两三次才算把脸擦干净,一张俊脸终于清晰。
他往那边瞥一眼,南初安安静静“面壁思过”,扯了扯嘴角,把水拧好放回去,抽了张纸巾擦脸,团成团准确地丢进门口的垃圾桶,然后插兜朝南初走过去。
大概是听见后方的脚步声,南初断定他已经好了,转过去,果然,换了身干净的常服,脸白了,恢复了之前一惯的模样。
那双桃花眼,勾人却没有情绪。
南初微抬头,看他:“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不着急,就先表个态,以你的情商,估计要领会可能有点难。”
林陆骁站她背后,双手插在裤兜里,以一贯的姿态堵着她。
南初往前一步,手从他臂间穿过去,贴着胸膛,再度抱了抱他。
林陆骁笔直站着,任由她抱,也没推开,也没回抱,手在兜里紧攥成拳头,眼色渐浓,到底是没动。
姑娘安慰似的抚了抚他的背,“如果以后要是有机会带我进火场,我保护你。”
林陆骁低头看怀里的人一眼,觉得这话有些好笑,鼻孔里哼出一声,“谁保护谁?”
南初窝在他怀里,坚持说:“我,保护你。”
他又笑,笑了一会儿,垂眼看看赖在怀里占便宜占上瘾的人,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南初紧了紧手,“再抱一会儿。”
好声好气警告了一遍不听,脾气就没那么好了,直接把她从怀里拎出来,握着肩膀给摁到门上,微微俯下身,对上她的眼睛说:“跟我,真的没什么前途,第一我没钱,第二我随时会没命,你要想随便玩玩,我也不是很好的人选,我不体贴,没时间,没空陪你,所以,我劝你,好好再想想。”
他觉得他说的够清楚了,小姑娘应该听明白了。
而且,节目录制结束,两人也应该没什么机会在碰面了。
南初:“挺好的,我有钱,不需要你的钱,你要哪天因公殉职了,我就去给你坟前送束花,绝对不给你掉一滴眼泪,我平时全国各地飞,可能你想见我比我想见你还难,所以,我也劝你,好好再想想,没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了。”
林陆骁弯腰捏着她的肩膀,舔了舔嘴角,这股子劲儿劲儿真把人拿捏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跟她强掰掰不过,决定不再搭理她,站直,拉开门,把人推出去,“我拒绝,回去吧。”
门被关上。
走廊空空荡荡,长长凄凄,连盏灯都没有,一眼望过去看着还怪渗人的。
南初没走,趴着门口听了会儿。
里头好久没动静。
五分钟后,林陆骁打开门走出来,连裤子都换了,手里拎着帽子,见南初还站在门口,愣了下,才带上门,“不是让你走了?”
南初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嚼了两口:“我以为你躲在里面哭呢,不想让我听见。”
林陆骁嘴角抽了抽,戴好帽子,没理她。
说实话,他向来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从小到大,他也就哭过一回,也就平林县地震那回,不算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给他生生憋回去了。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队员牺牲,该说的想说的,大家早在入伍那天都写好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国家的抚恤安置到位。
伤春悲秋、哭哭啼啼那都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儿。
南初见他弄得整整齐齐,问道:“大晚上的还得出去?”
两人走到政教楼楼下,林陆骁说:“我去趟支队,你赶紧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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