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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候,即便是再澄澈的人,也会落得身败名裂、人人讨伐的下场。

时峥是这样的,莫姣香也是这样的,

那么一直都心存良善的萧玉书,最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胡先想的有点远了,远的让他生出了些没来由的后怕。

可转念一想,

萧玉书身边既然有时望轩这个话本子中备受天道庇佑的气运之子,往后又怎么会坎坷呢?

所以丹华这话,至多只是想的明白但是不妥,

差点让胡先心底暗惊,

这个家伙......

此刻的胡先不知道该以何样的眼神再来看待丹华,但有一点确定的是,对方的心智可一点都不稚嫩,而是相当老练。

“你要真是个人,就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帮谁,不该帮谁......”

胡先临走时,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丹华脖子以下全埋在土里,转不了头,自然也就看不到胡先越过自己离去的背影。

也正因如此,

离开的胡先也并没有听见丹华最后低喃的“又不是我说了算......”

药房里,丹姝正忙着将面前一堆功效不同的药草分拣好,然后再用丹鼎冶炼成丹药。

普通人跟修士的体质不能相提并论,因此要炼的丹药更要谨慎、小心控制好药量才行,

而这个过程容不得半点分心和旁人的打扰。

所以胡先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透过狭小的门缝看着里面那道朴素娴静的姑娘认真的侧脸。

丹心峰这个炼丹用的鼎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通体漆黑并无亮点,瞧着很是普通不起眼,可其中却蕴着一股哪怕是胡先也忍不住赞叹的古老之息,用它来炼丹,事半功倍,真当是个好东西。

本来还以为这样的好东西应当是桑禹写给时望轩的,却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对配角那么慷慨的时候。

正感慨时,胡先突然听见屋里的鼎忽然剧烈躁动,而丹姝的神情也从方才的从容不迫变为了眉头紧蹙,看样子似乎是有控制不住、要炸炉的趋势。

来不及多想,胡先当即推门而入,闪身向前替丹姝控制住了丹鼎的暴动。

“铛铛铛!”

这鼎果然非同凡响,哪怕是胡先修为在金丹之上,也没法避免双手被其震的虎口发麻。

但好在还是控制住了,只不过里面炼的药算是白练了。

“六师弟?”这场意外被突然出现的人及时遏止,丹姝在震惊之中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忍不住出声道。

胡先站在丹姝身前,甩了甩有些钝痛的手腕,随后朝后外歪头,露出一口整洁白牙:“呀,二师姐,好久不见了。”

眼前的青年明眸皓齿,眉眼弯弯,笑的甚是明媚灿烂。

丹姝短暂愣神之后,便反应过来露了一丝笑,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令狐司一死,曾经横行霸道的族氏也已不在,丹姝再也不用日日以面纱遮脸,过着隐姓埋名小心提防的日子了。

所以此刻,这个原本容貌恬静柔美的姑娘总算是在眉眼之下也露出了完完整整的笑容。

胡先也跟着笑了:“当然要回来,二师姐生的这般好看,不回来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你这张嘴惯会花言巧语,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被你祸害了。”丹姝笑道。

胡先吊儿郎当道:“怎么能叫祸害?她们可喜欢我了。”

丹姝俯身收拾起散落一地的药渣,轻嗔道:“哦?那是不是外面的姑娘比玄天宗的更漂亮,所以你才在外面待着不回来。”

胡先讪笑道:“师姐,你别打趣我了。”

“我回不回来,也不是我能说了算。”

丹姝闻言,没有说什么,而是轻叹了一声,道:“你走了之后,莺莺她们还怪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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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流光峰上的话本子都没有新的了。”

对于丹姝隐晦的挽留之言,胡先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见屋里蹦出来的药渣实在太多,所以胡先也开始帮着丹姝一起收拾,途中他有看见了屋里这口鼎,随口问道:“师姐,这个鼎是从哪儿来的?”

丹姝转身看了眼这个黑漆漆的鼎,只道:“这个么?”

“我也不知晓,自从我来到丹心峰上,这个鼎就一直在了。”

“哦~这样啊。”胡先了然道,“看着不怎么好使呢,方才差点炸炉。”

丹姝到此觉出了几分惭愧,道:“是我技艺生疏,只知道急于求成,这才出了岔子。”

“这鼎实在厉害,平日里若是炼制寻常路丹药,我是不会大胆去用的,只是山下百姓在爆炸之后接连闹起了古怪疫症,一般的药毫无用途,我这才用此鼎炼制,却不想还是不自量力了。”

胡先在这儿听出来了点奇怪,问道:“那二师叔也用这个鼎吗?”

丹姝不假思索道:“这样的鼎,当然只有师尊那等修为的丹修才能用的顺手。”

“哦。”胡先应了声,眼神却闪烁起来。

他好像记得染白以前从来不喜欢这样笨重的炼丹鼎,觉得碍手。

难不成是过了这么多年,人大十八变了?

胡先摸了摸下巴,正暗自思索着,却听丹姝忽的又道:“六师弟,三师弟醒了,你不去看看吗?莺莺她们也去了。”

“啊......这、这个......”胡先难为情的挠了挠头,道:“我、我就不去了吧。”

命就一条,不能赌,不能赌。

似乎察觉到胡先的顾虑,丹姝突然笑出了声,随后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胡先奇怪道:“师姐,你笑什么?”

丹姝忍俊不禁道:“我在想,时望轩这个人。”

因为有被桑禹科普原来的剧情,胡先不出意外的把这话想到了别处,以为丹姝对其另有意思,他由此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哎呦哎呦师姐你可别想他!”

“你是不知道,时望轩的脾气可臭了,整天冷着个寡夫脸,在魔界那会儿动不动三天两头就出去打人,还、还特别小心眼儿!”

“就我这个,恐怕现在要让他看见了,铁定被追着打好远,不死也得被剥层皮下来。”

“那么凶、那么阴晴不定、那么固执的一个人,这世上也就萧玉书这个倒霉蛋受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