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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坟前低头沉默的令狐权被这突然的一声惊到,但一听是熟悉的声音,他便没有立即回头,而是朝着身边人皱眉低低道了一声,随后才缓缓转过头来。

可当然视线触及到令狐寻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时,令狐权的眼神骤然一变,条件反射般的立刻把手摁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下一秒就要拔出来似的。

“别拔剑!他们不是别人!”令狐寻见状连忙道。

在短暂反应过后,令狐权这才认出眼前眉梢夹带笑意的清冷青年就是萧玉书,而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单凭那张时时刻刻都寡着的棺材脸就更不用猜了。

“小叔叔。”这位傲慢公子松开了剑柄,先是唤了一声,随后又突然朝后道:“谁让你们来的?”

前边柔的让萧玉书起了鸡皮疙瘩,后面的不屑倒是让他有了种久违的熟悉。

萧玉书上前几步道:“我,我不请自来的成不成?”

令狐权双手抱臂,冷道:“去去去,离这儿远点,你也不嫌晦气。”

时望轩呵呵道:“你以为我们想来?”

令狐权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不想来就别来啊!谁求你们来的?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权儿住口!”令狐权逐渐放肆的话被令狐寻呵斥,令狐寻不悦道:“你的朋友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你怎的能是这般脸色。”

令狐权反冷哼道:“我不需要他们千里迢迢、翻山越岭的来看我的笑话。”

“你......”令狐寻也没法管制的了令狐权的脾气,只能气的深呼吸。

萧玉书反而乐观的很,道:“那倒不至于,你的笑话,我很早很早就在秘境里和学府里看够了。”

旁边时望轩还凉飕飕的补了一句:“都看腻了。”

“你们!”令狐权起火了,

以前在学府里,萧玉书跟时望轩两人就是这么一唱一和的跟他对着抬杠,每一次令狐权说不过这两个口齿伶俐的人都会被起的原地一蹦三尺高。

虽说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但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妨碍令狐权被这两个家伙气的直跺脚。

“你们他娘的是不是非要跟我过不......”

令狐权本想指着这两个家伙骂街,却反被身后的令狐问抓住胳膊,硬生生打断。

只见沉默依旧的令狐问抬眼直视着萧玉书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们二人此番前来,真当只是叙个旧?”

萧玉书咧唇一笑,道:“当然。”......不是啦。

白玫临终前,可是托付给了老父亲一个小任务呢。

(隐藏剧情:

被罚跪祠堂的那一夜,令狐寻身上疼的厉害,有的伤口还流着血,那是被亲爹用鞭子抽出来的,一点都没有留情。他本来修为就不怎样,资质也平庸,刚在比试上受了堂兄不客气的剑伤,又怎能受得住来自修为高深的父亲的抽打,所以令狐寻勉强撑到后半夜就跪不住了,喉间的血腥越来越重,脸色由苍白成了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下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修为不够强、资质不够优秀、在严苛要强的爹娘面前抬不起头来天天看见亲爹阴沉的脸色才是最可怕的,而直到此刻,真真正正感受到身上热量在逐渐流失的令狐寻才明白,什么都不可怕,无人问津孤独等死的感觉才最可怕。

令狐寻当时真的以为自己熬不过今晚了,而在昏迷倒下的前一秒,许是人在死前的走马灯在眼前亮起,他朦朦胧胧间居然在这冷冰冰祠堂中看见了令狐司的身影。

“哥......”

令狐寻用最后的力气,声音近乎微不可察的、颤抖哽咽的开口道。

这世上,唯有记忆里这个平日不拘言笑、克己复礼的哥哥最让他安心依赖了,

不管是不是产生的幻觉,令狐寻就是下意识的喊了,满腔委屈无助,还有被抛弃之中被人不管不问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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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出,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令狐寻还是没抗住,意识逐渐模糊......

眼前伤痕累累的清俊青年最终因为伤势过重倒在了自己脚边,沾着血的手还无意识的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裤脚。

令狐司还穿着白日比试时的那一身墨黑劲装,墨发用一根黑色带子高高束在脑后,并无任何过多装饰的衣着显得他整个人格外利索,没有一丝笑意的清俊面庞还沾着几点跟旁人交手时的血迹,配上那冷峻的神情,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已然冒出了尖。

而就是这样看起来不能轻易招惹的阴骘青年,一开始便在祠堂暗处站了许久,静悄悄的,看着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可怜青年从偷偷抹眼泪的无声哽咽到渐渐支撑不住倒地昏迷,

那双白日在比武台上把同族兄弟性命当作不起眼杂草的无情眼眸,竟在对方受伤幼鹿呜咽似的一声“哥”给掀起了几分波澜柔光,

这点柔光转瞬即逝,

令狐司俯身,将人轻轻背在身上,走出了祠堂。

爹娘下的死命令,一无是处不受重视的令狐寻不敢反抗,可被家族寄予厚望、天资不凡的令狐司敢,所以路上即便是有护卫看见令狐司背上的令狐寻,也没有谁敢多言几句,纷纷低下头背过身装作看不见。

令狐司没有把这些不值一提的下人放在眼里,他脚下的步子走的沉稳又缓慢,同以往每日行迹匆忙的训练完全不同。

他背上还有个可怜巴巴的笨蛋,脆弱的再也受不了一点颠簸。

“哥......”

背上的小笨蛋在梦中也依旧啜泣着:“爹说让我滚远点,不要影响你修炼。”

“他们要我跪着,娘要我跪死在里面......”

背上人的脑袋偏着,歪搭在令狐司颈边,所以这些低喃含糊带着哭腔的委屈话他都听了个清楚。

包括这夜间的风声,

偌大的令狐一族家训严苛,就连夜间也是无比寂静,谁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在这种压抑的地方,也只有清风能刮起肆意的声音,

而风声之中,

有道属于青年的阴骘声音一字一顿着,逐渐下沉缓慢,乃至发冷入寒:

“从今往后,没人能再让你跪着。”

“哥哥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