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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堡前。

负责守卫的银甲骑士宛如绷紧的弓弦,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他们一高一矮,皆是来自大荒真武阁的血脉武士,受到阁内长老指派,才会冒死潜入夏皇朝。

对他们来说,夏皇朝就是龙潭虎穴。

要不是上命不可违,阁内实行血腥高压政策,他们宁愿去大荒冒险,也不愿来夏皇朝。大荒冒险,尚且有生有死。可要是在夏皇朝内身份暴露,他们绝对有死无生。

更何况,前些日子,管事带着绝大部分武力押送六百灵童离开,前往关外“交货”。

如今战堡内防卫十分空虚,这要是别人突袭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正这样想着,他们发现战堡前的青石路上,走过来一位面目印着面目阴狠,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黑袍的,体态臃肿的蒙面人。

这二人显然修为不弱,即便战堡上的银甲修缓缓转动灵弩,将灵箭指向他们,也不见他们脚下有丝毫慌乱,尽显从容不迫。

“站住!”高个银甲修士喝住老者,“干什么的?”

“嘿嘿嘿!”老者发出了宛如夜枭啼叫一般的鬼笑,“来这里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来卖货。”

守门银甲修士心头稍稍一松。

自从接下守门任务后,他们算是见识到了皇朝修士的贪婪和狠毒。

在他们眼中,这群背弃皇朝律法,掳掠孩童来换取灵石的修士,若是被丢进大荒外,转修邪法,说不定更适合一些。

“可有凭证?”高个银甲修继续问道。

同时,矮个银甲修提起手中大戟,一脸戒备。管事刚带着灵童离开没几天,老者还是在空档期第一个来此售卖灵童的修士,由不得他们不谨慎行事。

老者淡然自若地拿出机关符箓,调笑道:“小娃娃,新来的吧!我来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竟然连老夫都不认识。”

两位银甲修手不由得一抖。

别说,他们还真上岗没几个月。

管事每次回大荒,都会带走一批人,也会带回来一些新的银甲士。

他们便是上次跟随管事换防过来的。

“少他妈的废话。”高个银甲修暴躁地吼道,“老子这里认符不认人,打开它。”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否则也不会承担如此危险的任务,尽管心虚,面上却丝毫不显。

老者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可很快,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压下心头怒火,眯眼一笑。

随后,手指翻飞,点在机关符箓各个节点,刹那间,一份长长的名单显露在半空。

秦铁木,生于秦家庄,七岁,玄阶灵种—铁竹,黑窟售卖,得灵石二万三千灵。

王文远,生于后山村,八岁,玄阶灵种—狼毫笔,黑窟售卖,得灵石二万二千灵。

海富贵,生于海家堡,六岁,地阶灵种—悲悯女妖,黑窟售卖,得灵石四万八千灵。

赵岗,生于绿野镇,六岁,黄阶灵种—青钢重剑,黑窟售卖,得灵石六千灵。

......

瞧见这份名单,银甲修才算相信了老者的身份—卖货人。

“老东西,想不到你还挺能干!”

高个银甲修讥讽道。

老者嘿嘿一笑,置若罔闻。

“你身后的是谁?”

矮个银甲修指了指老者身后黑袍人,语气不善地问道。

“一个打杂的傀儡。”

这时,高个银甲修士拿出一样侦测生命波动的法器,对已然临近他们面前的黑袍人二人扫了扫,而后对着同伴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黑袍人身份。尤其当他瞧见黑袍人背后鼓鼓囊囊,衣衫还不时发出毫无规律的波动,心中就再无疑虑了。

在他想来,这是一位背负灵童的傀儡。

类似于驮马一类的存在。

至此,老者的身份算是验证完毕。

矮个银甲修士手掐灵诀,他身后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与此同时,高个修士拿出一块玉板。看向老者。

“对了,老头儿,叫什么名字,我需要做个记录。”

“阴九。”老者面无表情,自报家门。

高个修士挥指如刀,在玉板上工整地刻下了阴九两个字。

老者目不转睛地看他做完这一切,而后,脸上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对着两位银甲修士玩味一笑。

“请问,手续走完了吗?”

“走完了。”

“哦!那我也要开始我的工作了。”

工作?

什么工作?

你不是来卖货的吗?

高个修士一脸莫名其妙。

矮个修士反应迅捷,当即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抬手举起大戟,可终究是迟了。

要知道,耿昊是百分百的近身战修,面对几乎贴身站立的两个小菜鸡,要不是为了让他们刻下“阴九”两个字,方便日后甩锅,他早就在石门开启的刹那就捏巴死这俩货了。

开启守藏,摇身一变,眨眼间,他就从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变成了一个身高足有三米的小巨人。

而后,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捏住两位银甲修士的脖颈儿,将他们提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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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杂碎,这便是我的工作。”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敌......”高个修士还要说些什么。

咔吧!

一声脆响。

耿昊捏碎了他的脖颈儿,也捏断了他要说的后半个字儿。

......

城门异常,自然逃脱不了战堡内银甲修士的注意。

只听,城头传来灵弩转动时,机括摩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响,可很快,这声响就停了下来。

因为,操控灵弩的修士愕然发现,敌人已经来到了城门下,这就很让人蛋疼了,要知道威力再凶猛的战争器械,也不会设置对自家城门轰击这一角度,抛去技术难点不说,要真是这样做了,一个误操作,很有可能会把自家城门炸开。

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战争器械不管用,那只能肉搏了。

顷刻间,门后的小广场上,便集结了几十位银甲修士,另外还有十八位铁甲宗黑甲修士,无疑,能出现在这里的铁甲宗修士,俱都是郑屠父子的心腹。

跨过城门,在瞧见这一幕后,耿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郑屠不在这里。

他不信邪,神识反复横扫整座战堡,未找到郑屠,却发现了一间间牢狱,一间间囚室,以及一些更加恐怖的景象......

这一刻,耿昊的心都要裂了。

他恨不得立马抽刀斩掉这些畜生,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他要忍耐,还要从这群人中打听出那群孩子的去向。

“尊客,不知来此,意欲何为?”一位脸上罩有繁复精美花纹的银甲修士抬手压下躁动不安地众修士,越众走出。

“郑屠在哪里?”

这一刻,耿昊的嗓音听上去像是被风沙磨砺过一般,充满了苦痛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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