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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冲校尉高赤崖今天十分窝火,好不容易轮休想趁着明天元宵灯会跟未婚妻上街看灯看月亮酱酱酿酿约起,半夜就接到宫中传信说是有贼人公然掳劫公主。

按理说既然事发于宫中,本来应该是宫中禁卫的责任,哪知紧接着就是陛下一封口谕,此事让枭卫全权负责,并限他们元宵之前找到贼人和公主,做不到全府上下都别想好过。

不得已他只能一边翻白眼,一边点齐了府卫宫里宫外好一顿搜罗无果后,刚想着贼人是不是上天了就发现贼人直奔他老巢去了。

这要是让此獠强闯成功那整个枭卫府抄家灭族不眨眼的高大形象就彻底崩溃了,高赤崖一时间气急败坏地带着人回了府。

“还愣着干什么?!包围啊!我管他屁的人质,咱府里的人质都不值得同情,让他自己想办法脱身!”

“啥?你说是个高手打不过?府里不是有倒钩网吗!停尸房不是还有两斤毒烟吗?那谁谁赶紧借去,老子不信他还能飞上天!”

“……不是,上面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伤着贼人?”

由于高赤崖指挥到后半段莫名其妙跟宫里来的内监撕起逼来,让本来已经被逼到墙角的贼人找到机会一脚踹碎了镂空的石窗逃了出去,围捕宣告失败。

“等这桩案子结束后把刚刚那搞事的孙内监套麻袋打一顿。”

“高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今贼人劫走了公主,待元宵国宴时,与匈奴议亲之事恐怕……”

“我知道,刚刚是谁被挟持了?还活着吗?”

“活着呢,在……哎人呢?”

陆栖鸾作为一个被劫持的证人被带到正堂角落里,听了半天高赤崖骂人,一扭头发现刚刚还跟自己站一起的大夫消失不见了。

高赤崖一眼看见陆栖鸾:“你怎么在这儿?”

陆栖鸾整理了一下表情,道:“大人,昨天您让我来点卯。”

高赤崖:“你这丫头傻不傻,一大早你点什么卯?”

陆栖鸾:“哈?可马主簿跟我说——”

高赤崖:“她年纪大了瞌睡少,过来是为了遛她家宝贝马的。行了我也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没你啥事儿就走吧。”

陆栖鸾轻咳了一声道:“不,高大人,还是有点事的,刚刚您说的被挟持的人就是我,我这儿还有一肚子贼人特征想说呢,您看……”

高赤崖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陆栖鸾,问道:“那你咋没死呢?”

——我怎么就非得死呢?当个典书这么危险吗?

旁边一个枭卫咳嗽了一声出来道:“大人,证人能生还乃是万幸,事不容缓,还是先谈案子吧。”

陆栖鸾回忆了一下道:“当时天色比较暗,我也只看了个大概,贼人身上有点熏香的香味,长眉朗目,二十许岁,应当是十分俊俏的……对了,我画技还不错,受过番邦画师的赞扬,要不然我边画边说吧。”

高赤崖:“行行行,周弦,赶紧给她找一张纸让她画一下。”

陆栖鸾接过纸笔铺开来一边画一边说:“贼人是京城口音,来的时候情绪十分暴躁,急于找寻刑部前尚书的密档。对了,我是当时跟一个自称府里的仵作一起被挟持的,这个贼人虽然口上威胁,但实际上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否则我和仵作怎么说也要被挑一个出来杀鸡儆猴,可见贼人至少无意针对枭卫府。”

高赤崖:“嗯说得有道理……哎我只让你交代情况,你怎么推测起来了?”

陆栖鸾:“哦抱歉,我在遂州老家的时候有时候会帮我爹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一开口就习惯乱说一气。”

高赤崖:“没事儿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陆栖鸾继续道:“这人挟持我的时候只抓了我的后衣领而避免去碰皮肤,应该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至少有世家子弟的教养操守,我觉得要是从二十许岁、武功深不可测、出身高贵、和刑部前尚书案子有关的方向想……”

“你等等。”

高赤崖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起身和身边那个叫周弦的枭卫出去低声讨论了半晌,回来的时候两人都一脸复杂。

“难怪要枭卫来办,原来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小陆,你别画了,我大概知道贼人的身份了。”

陆栖鸾放下毛笔道:“我已经画好了,大人您要不先看看——”

“那你拿过来吧。”

高赤崖接过来一看,一口攻心血堵在喉咙里,抿着嘴嗯了片刻,大致能从她天马行空的笔触里看出个五官。

陆栖鸾一脸期待道:“高大人,您看我画得怎么样?”

高赤崖:“你画的这是个……判官?”

陆栖鸾:“下官画的这是个犯人,点睛之处在于这个小狗一样的下垂眼……”

高赤崖:“嗯,本官明白了,你这个画,虽然画得别出心裁,但提供的情报还是很准的,这样吧,你既然和这案子搭上关系了,就暂时跟着我把案子办完,到时候能了结此事,也算记你一功。”

周弦愣道:“大人,这好像不合规矩,等府主回来了若是要怪罪……”

高赤崖冷哼道:“怕什么?他能找个莫名其妙的仵作进枭卫,我就不能带个身家清白的女官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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