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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侯被劫走了!!!”

陆池冰刚循着查到的蛛丝马迹找到被贼人掳走的颖娘,便听见有人来报陆栖鸾被劫走了, 顿时眼前一黑。

“不是让你们看紧她吗?!别总她想去哪儿就由着她!你们难道就不知道拦着?!”

一顿大发雷霆, 下面的人都不敢说话, 直到有枭卫白着脸道:“劝是劝过的,可陆侯向来事必躬亲, 又关系那银子的事,就……”

陆池冰恼火道:“够了,等把人找回来了再算账,那贼人把她带去哪个方向了?!”

“当时整座楼都是烟雾, 弟兄们只看见楼下冲出三辆马车,也不知是哪辆车,都已派人分头去追了。”

“那就封锁城门!这些贼人大费周折绑一个活口,多半是要带去西秦……”陆池冰也是生于此地长于此地的, 细一思忖, 便锁定了遂州前往西秦的数条通道, 下令道:“他们一时半会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不必紧追, 多注意西城门的位置, 传令遂州守军驻地,点三百将士从西桃山道绕去截击, 若不出我所料,明日日出前必有所获。”

陆池冰办事干净利落,下面的人各自领命行事,唯有陆栖鸾的亲卫忧郁道:“陆大人。”

陆池冰道:“怎么了?”

“明日日出前怕是有点晚……”

“为什么?”

“那、那掳走侯爷的贼人名叫折花郎, 在西秦也是穷凶极恶之徒。”

陆池冰冷静了一下,道:“她和之前那些个贼人周旋不是一两天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

“不……不,那折花郎,他是个采花贼,侯爷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万一被掳劫过程中……”

陆池冰:“……”

正在这个时候,陆家的仆人来了,见面行了个礼,道:“颖小姐已经送回府了,老爷安抚了了一下,说之前邻街那邱老太君也来做客了,不能寒了老人家的心,这年还是照旧过,问侯爷和大人什么时候忙完回家?”

陆池冰一想到他爹他娘听到陆栖鸾被绑架时的脸,就怵得慌,硬着头皮扯谎道:“京里忽然来了加急公文,我和阿姐……晚点回去,让家里人先用,不必管我们。”

仆人道:“老爷还问江琦少爷可找到了吗?”

陆池冰僵硬扭头道:“他……我们也在找,早晚的事。”

打发走了陆家的仆人,旁边的枭卫道:“……陆大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陆池冰恨不能踹他一脚:“管他好不好,这事不能传到家里去,再晚就扯不清了,还不快去把她救回来!”

“是、是!”

……

三辆马车分三个方向在城中疾驰,好在正当除夕,城中也无多少人家,只见得后面训练有素的枭卫带着几条矫健的官犬穷追不舍,看上去追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惜的是,这三辆马车里,没有一辆是绑了陆栖鸾的。

“……你倒是挺聪明的,用马车引走注意,自己带着我跳了车藏起来。”

折花郎仍是那副讨喜的笑脸,但回归了自己的身份,那笑里总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意味,折扇扫去陆栖鸾肩头的木屑余灰,心情极好道:“我们西秦人尚武,陆侯以常理度之,怕是失算了。不过我惊讶的是,都被绑了,陆侯竟还是如此镇定,莫不是对我早有意,愿随我回西秦了?”

好似对方还有几分怜香惜玉,怕弄伤了她,陆栖鸾手上只被缚了几圈绸布,倒也不难受。只是瞟了一眼他折扇头上微微露出的寒光刃尖,陆栖鸾熄了逃跑的心思,道:“我倒是不怕你杀了我,就算把我交给西秦朝廷,那边也有我的钉子,也不一定是死地。”

折花郎感慨道:“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早就嚎开了。”

陆栖鸾十分现实道:“我也想嚎,就是怕你们西秦人野蛮,一个不高兴,把我毁容了,那多划不来。”

折花郎闻言,带起她足尖一点跃上一处年久失修的城墙,同时笑嘻嘻道:“无妨,陆侯天下无双,破了这张脸我也爱不释手。”

陆栖鸾不是第一次被人带着飞檐走壁,只觉得他速度虽不及苏阆然,但身形轻巧,带着个人跃下城墙别有一丝轻巧感,显然轻身功夫有独到之处。

一起一落,分明是绑架人的勾当,节奏却好似在调情一般。

落地时还特意转了个圈儿,才把陆栖鸾塞进早就备好的马车里。

陆栖鸾看了一圈儿这马车的环境,觉得有点眼熟,敲了敲车壁才发觉和易门之前被缴的马车用的木料是同一种,顿时

“你要把我交给易门的人?”

“没错。”

“那你这爱的未免太短了点,我少说也杀了易门一千多号人,他们的兄弟姐妹每人划我一刀我也活不到去西秦了。”

折花郎道:“陆侯不必担心,事已至此,只不过是借你诓他们一诓,怎舍得让你身陷虎狼之地?”

陆栖鸾反倒是笑了,上下打量了他一阵,道:“骗了我又骗了易门的财,胆子真不小。”

折花郎甩了甩马鞭,骏马拉着车往西边跑去。

“这陆侯就有所不知了,侠以武犯忌,祸闯得越大,江湖人的名声越响亮。谁都不敢捋易门的虎须,我就偏要做第一个。”

陆栖鸾道:“行行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了,不过我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你就算把我带回去了,能把我种哪儿?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们官匪勾结一下,去把易门的底儿骗光,宝藏对半分,你三我七。”

对半分你三我七是什么分法……

折花郎也知道她在贫嘴,又觉得这女人可爱得不行,道:“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已筹谋周全,陆侯多年身陷官场不得出,想必早已腻烦了,待你我回西秦玉成,我自会带你逍遥天下去,再不管那争权夺利的事。”

陆栖鸾捂脸道:“你把我想得太超然了,就让我留在官场被高官厚禄埋没吧,那才是我的归宿。”

折花郎道:“不不不,你不用忍着,我知道你对这样的日子一定十分痛苦,心里向往着坐看花开花落的桃源生活。”

陆栖鸾崩溃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听说的?”

折花郎理直气壮道:“空穴哪能来风,你们东楚所有关于你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啊?”

陆栖鸾:“……”

陆栖鸾最终放弃了和这个愚蠢的西秦人沟通,心里正暗自琢磨着如何整顿一下东楚的话本市场,马车速度忽然便慢了下来,远处依稀见得道旁有一盏青灯,借着薄淡的月光细看,又觑见一杆酒旗随着夜风飘摇,原来是一家客栈。

折花郎十分警惕,环视一圈儿,未看见放哨的人,心中略略有些疑惑,驾着马车驶近时,路过客栈一侧的马厩,他忽然一惊,折扇上寒光一闪,像是射去一支暗器去那侧,没有打中,只传来一声马匹打响鼻的声音。

待看去时,才发现只是一匹没有系缰绳的黑马,因这马个头极高,眸子还是红色的,看上去像是妖物一样,才让他大惊小怪了些。

折花郎心里总有些不安,打开车门对陆栖鸾道:“我已在此地提前布下毒氛,你来露个脸就是,待诓得他们宝藏所在,我便直接带你走。”

陆栖鸾双手被缚住自然也不能到哪儿去,只给了他个白眼,道:“易门里的高手不少,至少抵得上我身边枭卫的水平,万一失败了,你能以一敌几?”

“那得看他们有多少人来接应了。”

折花郎看上去胜券在握似的,扶下陆栖鸾,便往客栈里走去,推开门时,门内不似他所预想的那般肃杀,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封信,看完,便用桌上的油灯点燃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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