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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有些人在等,现在也晕了过去。

真以为政治斗争就是上上奏疏,骂骂当朝者啊!要付出代价的。

“李阁老、谢阁老。这里没有什么兵部尚书、礼部侍郎!这里只有乱臣贼子!什么他妈的朝廷重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也是你们说的!天下的道理难道都叫你们讲去?!”

“给我打!”

朱厚照要说一点不害怕那也是骗人的,毕竟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身边也没个人护着,万一真有脑子不好的把他挤下来,搞成个踩踏事件怎么办?

都这样了,

今日不见血,太子的威严何在?

今日不出人命,东宫的旨意往后还有人听?!

“啊!!”

“又晕了一个!”

太子就坐在椅子上,胳膊搭着,手指磨着,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算舒适,但他今日就是要看完。

谢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眼神落在吴宽、马文升等几位老臣的身上,他亲眼瞧着吴宽咬紧的牙齿里都泛出了血,头颅一昂随后直直的落了下去。

“殿下!真的不能再打了!吴侍郎已经昏过去了!!”

但太子似乎没理他。

谢迁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冲了过去用身体挡在吴宽的背上,他本来想要喊什么,但一个板子落下,一阵刺骨的疼痛钻进胸口,“啊!好痛!痛啊殿下!”

也是这时候,

宫里忽然跑了个腿脚利索的小太监,是刘健遣他来的,因为害怕自己老了赶不上,所以先来传圣旨。

“殿下,有陛下口谕!”

在这种公开的场合,朱厚照是一定要听弘治的,这是他的第一原则。说实在话,如果他不听,他手中的权利也就没有合法性。

“父皇怎么说?”

“陛下说今日之事,殿下身临现场,如何处置全凭殿下做主。但……最好能留下朕的老师们的性命。”

李东阳、谢迁一听就知道皇帝也气了个半死,因为以弘治的性格,能说出全凭殿下处置,他不再管这群臣子的死活,这其实就已经蛮重了。

“儿臣定当遵旨。”朱厚照看向谢迁,“谢阁老,父皇口谕你也听到了。你把他带走吧。”

“臣谢陛下、太子隆恩!”他刚看过了,吴宽这一顿板子要了半条命应是少不了的,但气还是有的。

“其他人也都不要打了。”

刘瑾蔫坏蔫坏的,“殿下,除了最早的人打满了,后边儿排队的二十多人还没打满五十呢。”

朱厚照想了想,是你刘瑾自己要做坏人的。这太监是得势之后就猖狂,不管下场、不管后果,反在我能踩你,那我肯定踩你!

“那好。除了父皇下旨要保的,其余人打满五十!之后全部都扔到宫外去!”

在场中听到这话的顿时心中大骂刘瑾,他是没有后代了,但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

讲完这个,朱厚照也不想再看了,于是站起来往回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刘健气喘吁吁的快走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太监一路狂奔。

“殿下!大捷!西北大捷!”

朱厚照一听,心思即被吸引过去,脚下都快了几分,搞得刘瑾人都愣了:不是……听不到吗?

“奴婢向殿下贺喜!就是刚刚,司礼监向陛下报捷,西北三边总制官王越兵出贺兰山,分北、南二哨分别于花果园、蒲草沟击败鞑靼军,其后再追至柳沟,鞑靼军向西败逃而去!缴获马、骆驼、牛羊两千余头!”

因为是刚刚才有的消息,刘健也是才听闻。

他收拢心情,拱手贺喜,“有此大捷,我西北无忧!臣为殿下贺!”

朱厚照拿过捷报,匆匆扫了一眼,手中攥的老紧,并返回去对着那群被打翻在地的‘忠臣’们道:“都给本宫瞧好了!看十年之后是大明盛世,还是如你们所言会是满朝的小人!刘瑾,拿纸笔来!”

“是!”

不过是稍等一会儿,刘瑾就带着东西来了。朱厚照的字是不好,但他不在乎,自古以来英雄豪杰有几个把书法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的?

从艺术角度,那他的动作算不上优雅,但从气势上看,则远非常人可比: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

在场的都是文学大家,太子殿下这是为王越的大捷贺,也是在抒发自己今日之志向: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我干得这个事,是功是罪,让千秋之后的人说去吧!

刘健已然心中叹服,三代以来,有储君能如此的,也就是我大明的这位太子了。而后世之人,在看今日左顺门之事时,哪怕是激烈批评太子的所作所为,但在心中至少也要留下三分敬意。

有此睿识英主,大明,中兴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