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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赶紧爬过去看,就见巴淳面色不正常的红,嘴唇却发紫,浑身抖得厉害,面庞都因为隐忍痛苦而出现了扭曲,他伸手一探,烫得吓人。

“公子,巴叔发烧了。”

小乙担心不已,胡岸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他三两下扯开?巴淳的衣服,就见他身上?几处新伤口并没有再渗血,那止血粉很是厉害,反而是侧腰那处旧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伤口溃脓了,得及时处理,否则危及生命。”

胡岸沉声道。

苏瑾言眉头紧蹙,小乙则很慌乱,“怎么办,我不会弄。”

胡岸在军队待过,况且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这?样的伤并不少见,只是这?里条件简陋,他也?不是军医。

孙子柏也?凑过去看了看,而后嫌弃的退到一旁,“肉烂了。”

小乙觉得这?人有时候是真讨厌。

伤口不算大,但附近已经出现腐肉,溃烂甚至有了味道,必须把那些腐肉刮掉才会好,森*晚*整*理可古代没有麻醉,手术工具也?不齐全,那样的疼痛会不会直接让一个重伤之人直接毙命?

不过话说回来,就这?个样子放在现代只怕是早就死透了,但这?人不仅好好活着,刚刚还杀了不少人。

但这?是苏瑾言的人,他才有决定权,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苏瑾言,包括孙子柏。

苏瑾言略微沉思之后就点了点头,并冲着胡岸抱了抱拳,“巴淳就拜托你了。”

胡岸见孙子柏点头这?才掏出一把匕首,就着火焰烧了烧就要?去刮腐肉,孙子柏让他再喷点酒,又让小乙在巴淳口里塞点东西,以免他疼痛难忍咬到自?己的舌头。

苏瑾言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孙子柏,小乙准备好之后胡岸就开?始了。

整个过程漫长而揪心,帮忙按着人的孙宏小乙手都在抖,孙子柏则远远站在一旁的火堆旁,一副污秽之物不愿意看的样子。

“真难闻,好恶心。”

冷美?人好奇的凑过去,很快又嫌弃的跑了过来,他好像什么也?不懂,无?意识说出来的话真诚得能噎死人。

孙子柏让他捂住鼻子闭上?嘴,小心臭味钻进他的口鼻里,然?后他整个人都会变臭。

冷美?人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凑过去看,捂着嘴鼻问胡岸,巴淳是不是死了。

没人回答他,冷美?人便偷偷摸摸跑到昏暗的角落里,然?后背对着大家?一阵窸窸窣窣,很快孙子柏就见他从怀里摸出来几块凉了的鸡肉。

好家?伙,他偷藏的!

冷美?人不情不愿的拿出鸡肉,表示虽然?巴淳很恶心,但是看他快死了,那就勉为其难把鸡肉给他吧。

孙子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问他那鸡肉在怀里捂了半晚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冷美?人摸了摸说是温热的,他问孙子柏要?不要?,孙子柏嫌弃的说不要?。

两人说闹间“手术”也?接近了尾声。

苏瑾言一直静静的看着,哪怕过程惨不忍睹,苏瑾言也?不发一言的看着,孙子柏觉得这?人也?挺奇怪。

直到伤口处理好再次包扎上?,胡岸几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胡岸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原本很是紧张,好在耳边一直有两个人在说着毫不相?干的离谱废话,倒是神奇的让他冷静了下来。

“多?谢。”

结束后苏瑾言再次开?口。

巴淳则是直接疼晕了过去,小乙守在他身边,这?后半夜也?没法睡了。

一直到天微微亮,巴淳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惨白的面色也?逐渐转为正常,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却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所有人面色一凛,胡岸第一个冲出去,接着是小乙,好在很快打斗声就停止了,小乙带着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走了进来。

苏瑾言的人总算是找来了,他们要?回苏城,而孙子柏一行打算去山阳郡,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所以就此告别?。

直到孙子柏一行人离开?,几人才单膝跪在苏瑾言面前请罪,“公子,属下来迟了。”

苏瑾言的视线淡淡扫过,随即一拧,少了两人,他眼底不着痕迹的暗了暗。

“把江州的人都撤回来吧。”

曾棠一急,有些惊诧的抬头看向苏瑾言,“公子?若是江州也?失去控制,我们就只剩苏州了。”

“无?妨。”

小乙着急道,“可这?样公子岂不是更被动了?二公子如今已知您在苏州,只怕……”

苏瑾言却发出一个冷笑?,“自?我五年前废了这?双腿逃出京城至今,我何时不被动?”

“公子,我不明白二公子为何要?这?样,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而且他如今已经是苏家?未来继承人,公子从来都没有跟他争过什么,他为什么还要?对公子您赶尽杀绝!”

小乙满腔的愤怒,这?两天下来他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

苏瑾言却只是淡淡道,“只要?我活着,他便名不正言不顺。”

“至于以后,”苏瑾言顿了顿,眼神变得悠远,“局势要?乱了,整个天下都得乱,而京城首当其冲,他很快便不会再有多?余的精力来盯着我了。”

曾棠心思转得很快,他很快想明白了苏瑾言的话,只是自?五年前他们离开?京城至今,那人不知道已经派了多?少杀手前来,即便每一次都有来无?回,那人却始终不肯放弃。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人究竟为何做到这?般地步?

“公子,你为何不把当年的真相?告知家?主?”

曾棠问出了五年来一直憋在胸口的疑问。

公子曾经那样的惊才冠绝,整个苏家?都以他为荣,更何况是身为公子亲身父亲的家?主,他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惨遭那样的谋害?

苏瑾言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悲凉,他低头望着自?己废了的双腿,久久没有说话。

回苏城的路上?,小乙再次提出自?己的担忧,连续两次遇险都撞上?同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巧合,小乙始终觉得那姓孙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苏瑾言却毫不迟疑的否定了这?种可能,“此人与京城那边毫无?关系。”

“那他是什么人?”

看那副做派,就是京城四?大世家?的嫡公子也?不过如此了。

其实答案很明显,苏城,身份尊贵,姓孙,身边的护卫训练有素,警觉性极强,侦查能力强,有正规军队痕迹。

苏城除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平南侯世子之外还能有谁呢?

只是苏瑾言有些疑惑,此人似乎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而且,自?那日他在城门口与白家?那位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难分?难舍之后,只怕整个京城都躁动了,各方势力必定争先恐后要?对这?位小世子出招。

算算日子,苏城也?是时候热闹了,可这?正主却偷偷离开?了苏城,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不管这?位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想那些人一头扑空的滑稽模样,苏瑾言便控制不住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另一头,与之相?反的方向,孙宏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京城苏家?的人跑咱们苏城来干什么?”

“还有,他给您这?是什么东西啊?”

孙宏好奇的盯着孙子柏手中把玩的一块造型奇特?的令牌,脸上?有些嫌弃,他家?世子费心费力救了他们主仆三人,结果就回报他们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令牌?

孙子柏在孙宏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一脑崩,“你懂个屁!”

“这?可是苏家?连锁酒店的令牌。”

“什么连锁?酒店?”

苏家?富可敌国是真的,而苏家?除了遍布天下的万宝钱行,还有遍布天下的悦来客栈。

这?不就是连锁酒店吗?

而只要?拿着这?块令牌,去到任何一个悦来客栈都可以免费吃住,享最高级别?的待遇,不限地点不限时长,试问这?样的好东西哪里找?

孙子柏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临别?前,苏瑾言将这?块令牌赠于自?己,显然?是不想欠这?个人情了。

孙子柏略一思索就觉得还是这?东西划算,于是便果断收下了。

孙宏摸着被崩疼的脑门,看着自?家?世子笑?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家?世子多?半是又犯病了。

唉,也?难怪,毕竟那样绝色之人就是放眼整个大尧也?找不出第二个,反正他是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人了,只可惜是个残废。

孙宏脑补了不少大戏,却瞧见冷美?人正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笑?,孙宏顿时又陷入另一出大戏。

傻子,世子已经移情别?恋又看上?新人了,可怜这?个傻子还有闲工夫嘲笑?自?己被弹脑嘣。

真是可悲啊。

孙子柏可不知道这?厮又脑补了多?少出大戏,他心情极好的躺在马车里假寐,一边思索着一边还真就睡着了,直到到达本次目的地,山阳郡郡城,他被街上?嘈杂的喧闹声吵醒,撩开?车帘一看。

到了。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郡城与苏城完全不能比,但好歹是一郡之城,孙子柏摸了摸手里的令牌。

“先找个悦来客栈,吃饭。”

“好耶!”

冷美?人第一个拍手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