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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柏随即向楚湛真诚表示,他?为了能见?到楚大?将军对周小将军撒了点慌,他?家的生意其实并非是?棉衣,而是?药材。

孙子柏说话间一副小心有歉意的模样,实则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些什么东西。

楚湛面色微变,心思电转,虽然这样,可他?心里反而更信了几分,毕竟若是?过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可能就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了。

“无妨,棉衣也好?,药材也罢,倘若小公子诚心要做这笔生意,这点小慌完全无伤大?雅,可以理解。”

孙子柏这才放心的样子,而后面上的表情就比刚才要真诚了几分,看?得曾棠一愣一愣的。

孙子柏表示只?要西南这里需要,整个西南二十六郡的药材都可以先紧着边陲,且价格只?会比世面价格还要便宜,不?仅如?此?,若是?不?限时间,孙子柏可以每三个月向边陲运送一批药材过来,也就是?说,这是?一笔长期的买卖。

但孙子柏有个条件,第一,银货两讫,不?可赊欠;第二,他?希望这边能自己派人到苏城去取;且保证不?向外界透露他?的信息。

银货两讫本来就是?做生意最?好?的状态,不?过孙子柏这一点是?出于自己的考量,再说让这边自己去取药,同样是?安全起见?,一是?军方自己运送本身就具有威慑力,再者也可避免孙子柏自己冒风险,且避免暴露身份的风险,而对双方合作的保密同样是?出于这个原因,再者时代?限制,这样大?的生意又是?跟官兵合作,一般商贾又如?何敢做,也做不?起,所以必然引起同行或者其他?势力的注意,隐秘身份对谁都好?。

楚湛心里虽然狂喜着,面色却不?显露半分,他?没有一口答应,此?事必然是?要先与大?帅商议才能定夺,不?过孙子柏这边要求越是?精细严格,他?反倒是?觉得此?事越发可靠。

曾棠全程在一旁听着,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早已?震惊到四肢僵直,脚趾弯曲,世子开口闭口间竟然就谈了一笔上万两甚至几十万几百万两的生意,他?说得信誓旦旦头头是?道,仿佛世子真是?什么医药世家的公子,可问题据他?所知,世子穷到刚刚才给他?家公子借了五万两,而且别说什么药材了,世子家里药罐子倒是?有几个,药材是?完全不?沾边啊。

况且就算世子有钱吧,短时间要如?何才能购置如?此?大?量的药材?

世子这慌扯得未免也过于离谱了,他?这欺骗的可是?四十万大?军啊,就算世子是?老侯爷的嫡亲孙子,这种事也揭不?过去吧?

曾棠心惊胆战的望着侃侃而谈的小世子,只?觉得此?人到底是?什么毛病竟能如?此?淡定的说着完全不?存在的事,而他?听得手心后背都是?虚汗了。

他?却不?知道,孙子柏并非胡诌,事实上,他?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只?是?这是?他?与白子玉的交易,是?白子玉给他?的承诺,他?只?是?转了个手让这些承诺落到西南四十万大?军手里而已?。

别说药材大?多都是?白家垄断了,就算没有被垄断孙子柏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弄到那么多的药材,可是?白子玉可以啊,白家可以。

白家就是?这个市场的龙头,只?要他?们想,此?事就轻而易举。

孙子柏要做的就是?与白子玉做这笔生意,还得让他?完全不?知道药材的流向。

当然,这些事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也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除此?之?外,孙子柏还对楚湛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朋友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虽然粮食棉衣那些他?家没有,但他?的朋友中一定有,若是?双方达成合作,他?必定极力说服朋友也来做这个生意。

总之?只?要边陲这边愿意为他?们承担足够的风险,并保证他?们的利益,没有什么生意是?不?能做的。

楚湛满口答应,满脸开心,可心里却在不?断的琢磨思索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奇迹也只?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下?发生,即便从老侯爷那里得到身份认证他?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不?是?小事。

太多人盯着西南了,不?知道多少?势力想方设法的企图渗入,甚至楚湛都不?敢确定,如?今的西南是?否已?经被渗入,又被渗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面前之?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商贾之?子,不?为别的,就单从他?身边那位白发男子就能看?出端倪,只?一眼,楚湛就确定了此?人武功非凡,绝对在自己之?上,且在他?几十年的认知里,此?人几乎是?他?所见?之?人中最?强的,而究竟强到什么样的地步已?然不?重?要,如?此?已?经足够说明这个身上没有半点武功却气度非凡的小公子身份不?简单了。

试问什么样的人身边配有这样的强者守护?

楚湛只?是?无法确定此?人究竟身份如?何,京城?四大?世家?亦或者皇室中那几个皇子?倘若是?他?们,目的又是?什么呢?而倘若真是?这些虎视眈眈之?人,楚湛又该如?何不?动声色的拿到他?们抛出的诱饵,同时又不?让西南落入他?们的圈套。

两人表面达成愉悦,可实际上都是?心思各异的在做着盘算,不?过两人都很清楚,究竟接下?来如?何,还是?得等孙子柏见?了老侯爷之?后才能定夺。

帅府很很大?,无疑是?整个驻军镇最?气派的了,然而跟苏城的侯府比起来那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了。

而且说是?帅府,可除了老侯爷睡觉办公的居所之?外,这里倒是?更像个演武场,孙子柏被楚湛领着一路进去,只?见?各种各样的演习场地,各种各类的兵器,还有不?少?人在演练着,这俨然就是?一个大?型演武场。

直到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孙子柏只?见?一个胡子花白,一脸冷峻严肃的高大?老人快步从远处走来,那高大?的身躯在盔甲的武装下?显得越发威严高大?,老人胡子花白,面色偏黑,脸上额上的沟壑也尽显岁月,可是?那双眼睛却黑黝黝的透着精神矍铄的光。

他?眼底有些兴奋,脚步稳健快速,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与期待。

“快快快,让老夫看?看?那龟孙又给老夫带什么话了。”

孙子柏:“……”

不?用怀疑,这位就是?他?那便宜爷爷了,他?与孙子柏想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孙子柏本以为老侯爷是?个严肃冷峻一举一动都透着威严之?人,亦或者举首抬眉之?间尽显杀伐之?气,却不?想是?个风风火火的老头。

孙岐山一双眼睛来回搜寻了两圈,视线很快锁定在孙子柏身上,然后在看?到孙子柏那张脸之?后孙岐山明显怔了怔,接着脚下?猛然一个顿住,他?张口欲说些什么,孙子柏眼疾手快几步过去就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然后恭敬递上世子手信。

老爷子明显满眼的疑惑,视线甚至有点移不?开,他?紧蹙着眉头,不?过终究抵不?过孙子的信来得重?要,于是?他?急忙将视线落入手中的信上,他?几乎迫不?及待的当着楚湛几人的面就拆掉了信。

然后,老侯爷忽然一个瞳孔震颤,浑身都在那一瞬间绷得笔直,只?不?过除了观察细微的楚湛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老侯爷的异样,而且,老侯爷的异常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很快恢复如?常,三两眼扫完信上的内容,而后就哈哈笑着将孙子柏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好?好?哈哈哈。”老侯爷嘭嘭嘭往孙子柏肩膀上招呼,“真是?好?孩子啊哈哈。”

众人不?知道世子跟老侯爷说了什么,但似乎老侯爷肉眼可见?的高兴,只?有孙子柏知道老爷子分明是?在报复。

他?肩膀都快给他?拍折了。

老侯爷身边原本还跟着几个将军,而楚湛只?带了孙子柏进来,老侯爷这一高兴竟直接带着孙子柏回了房,连他?的贴身侍卫都不?让跟着,只?说要好?好?跟这位小朋友叙叙旧。

众人只?见?老侯爷目光慈爱,想必是?因为这小公子跟小世子年岁相当勾起了老侯爷的思念之?情,况且这位又是?世子的朋友,想来老侯爷这是?想念世子了,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而楚湛虽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带孙子柏进来之?前特意对他?搜了身做了检查,而那两个武功强的护卫也被留在外面,想来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老侯爷,心里因此?也放心不?少?。

却不?知孙岐山刚一关上房门就变了脸色,锐利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朝孙子柏射过来,那凌厉的气势夹杂着杀伐冷冽的攻击,瞬间让孙子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是?谁?”

老侯爷声音低沉,却透着迫人的气势,果然,老爷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孙岐山在得知孙子又让人给自己送信的时候无疑是?欣喜的,毕竟原先那小崽子几年也不?会给他?这个爷爷送一封信,就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然而前不?久意外收到他?就很意外,如?今再次派人来他?难免期待。

可直到他?看?到那张脸,孙岐山猛然就惊了一下?,太像了,那眉眼,还有这身姿,除了面目过于白皙秀气之?外,那气势跟他?年轻时候实在是?太像了。

因为京城那位过分的猜疑忌惮,孙岐山已?经十五年没有回过苏城,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孙子是?在孙子柏五岁的时候,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孙子柏,只?是?那时候森*晚*整*理的孙子柏并没有这么好?看?,而且臭小子极其顽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沾染了太多鲜血的缘故,那孩子很是?畏惧他?,根本不?敢靠近,当时的孙岐山就唏嘘不?已?,心里很是?不?得劲。

可那是?他?唯一的嫡孙,他?如?何不?想念疼惜呢?

十五年未见?啊,与他?生死与共的老妻,远在京城的一双儿女,还有年纪轻轻边已?经死去多年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想他?们?可这些都是?三十年前他?选择投靠朝廷而要付出的代?价,既然是?他?的选择他?就必须得受着。

也正?是?因为日思夜想,所以只?第一眼就把孙岐山给惊着了,这小子的眉眼很像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儿媳妇,气质也像年轻的他?,也就是?说,这小子也忒像他?那不?争气的龟孙了些。

然而不?等他?张口,孙子柏就跪在他?面前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孙岐山兀自惊出一声冷汗,得亏没问出口,否则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却万万没想到,打开信之?后几个大?字差点没把他?当场气死。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爷爷,你的好?大?孙来看?你了]。

孙岐山当时就瞳孔地震了,身体一瞬间僵硬绷直,他?差点没惊得当场将那信扔出去,再把这不?知死活的龟孙回炉重?造。

所幸他?活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总归没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疑惑和惊惧将孙子柏带进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