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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跟你和离,聋了吗?”

孙子柏说完森*晚*整*理看向一直插不上话的府尹大人,“麻烦大人准备一份和离书,对了,再?准备一份断绝亲子关系的文书,没问题吧?”

“……没。”

他能有什么问题,谢天谢地这祖宗不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于是?很快两份文书就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要男人在两份文书上签字即可。

可男人也不是?没脑子的,先不说能攀上这样的权贵亲戚有多难得,就算是?为了讹钱他也打死不能签和离书啊,更何况孙子柏竟是?打算让他跟女儿也断绝关系,这怎么可能?

男人因此抵死不签,“我不会签的,绝对不和离,你就算打死我也不……”

“咔嚓!”

孙子柏直接对着他的断手就是?一脚,“签不签?”

“不……”

孙子柏面无表情对准他的脚,啪,惨绝人寰的场面啊,惨叫声比衙门用酷刑的时候叫的还凄厉,孙子柏蹲下去再?次问。

“签不签?”

“呜呜呜……”

“咔嚓”

“啊啊啊签,我签……”

众人:“……”

本朝吏法,和离得双方自愿的吧,罢了,他应得的。

于是?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男人被官差拉着按了手印,毕竟手断了没力气。

从此不仅孙清儿与他再?无关系,就连她的女儿也与这一家?子再?无瓜葛。

那一刻孙清儿只觉得浑身一松差点瘫软下去,无形的禁锢忽然?就消失了,女儿与娘亲都又?哭又?笑的抱着她,三个人在大堂上泣不成?声,就连孙兆坤都红了眼睛,而围观的百姓们也不少跟着动容,纷纷落下泪来。

孙子柏说到做到,刚刚作证之人全?都有谢礼,所有手续办完府尹也不敢再?留人,把他当瘟神一样的送走了,可孙子柏却没回家?,而是?带着堂姐母女俩,以及大伯大伯母直接去了那男人家?,不能走的母子俩就让人拖着。

围观百姓们本就是?好热闹的,遂也跟着去,于是?等到男人家?的时候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跟了好几百人,周围的百姓更是?全?都闻讯赶来看热闹。

到了男人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砸了,孙子柏让孙清儿进屋将她们母女的衣物?和一切用具都收拾出来,也不要,拿出来就放在他们家?门口一把火全?烧了。

这时候男人家?里其他堂兄弟已经冲出来,见他们这模样还想?打人,结果轻松被撂倒,一个不剩全?都打了一遍。

孙子柏又?让人给孙清儿母女俩买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让她们换上,等她们走出那家?门的时候,在门口放了一个大火盆让她们从火盆上跨过?来,预示新生?,将这家?人的晦气全?部留下。

“除除晦气,从此与这家?脏玩意不再?有半点瓜葛。”

母女俩跨出火盆,孙子柏又?让人放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将过?去的糟糕画上了句号,也给全?新的未来拉开序幕。

那天的热闹因为孙子柏的身份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先前?大家?都只是?看热闹,毕竟大世家?的丑事跟普通百姓关系不大,可这一次却引起?了不少普通人的共鸣,他的处理方式甚至给了不少同?病相怜的人不少启发,于是?那几日,听说京城的和离案子一下就翻了几十倍,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些人效仿孙子柏跨火盆放鞭炮的声音。

这……怎么说呢,上层人士对此表示,这孙世子当真不亏是?个瘟神,这人就是?邪门,走哪儿都能闹腾。

那天是?孙清儿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女儿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他们一家?子坐在一起?,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大伯母和孙清儿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各种菜,做了一大桌子比过?年还要丰盛的晚饭,饭桌上孙兆坤神情复杂的望着孙子柏,孙子柏身边还坐着神仙一般的苏瑾言,他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论是?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子,还是?这个京城神话一般的三公子,如今却已经成?为他的侄媳妇。

“大伯,抱歉我来晚了,”孙子柏虽然?一直笑着,可其实他心里很难受,看着这样的孙兆坤心里更是?止不住的辛酸,然?而孙兆坤三十年的委屈和辛酸并不是?他几句话就能揭过?去的,于是?他只能对大伯端起?酒杯,“这些年,辛苦大伯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红了眼睛,大伯母更是?直接泣不成?声。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和谐起?来,大伯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苏瑾言有事先回去,只剩下孙子柏在和大伯说话,孙清儿和母亲时不时的会来给他们添些茶水。

孙兆坤的眼睛始终有些热,起?先都是?孙子柏说,他听,孙子柏同?他讲侯府的事,讲苏城的事,讲奶奶的事,而后又?说起?奶奶给他讲的大伯小时候的事,孙兆坤听着听着眼眶就湿了,而后干脆借着没有消散的酒劲儿哭了起?来,不过?哭过?后的大伯明显话就多了,然?后就变成?了他讲孙子柏听。

大伯讲他小时候的事,讲那时候的老侯爷和老夫人,孙子柏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孙清儿和女儿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从未见过?这么多话的父亲,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总是?沉默寡言的,他总是?勤勤恳恳只做不说,也不像别人的父亲那样会出去玩,他甚至不与任何人结交,她从未见过?这么无趣的人,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父亲曾经也是?那么鲜活的。

她还来不及怪他,也没能对那位远在边陲的爷爷心生?怨恨,却已经被父亲这些年隐忍的苦楚而触动,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与至亲分离?

至于孙子柏,怎么会完全?不怨呢,倘若当年来京城的是?二叔,那么他的父亲就会是?平南侯世子,而她则会成?为侯府尊贵的嫡大小姐,他甚至还可能会有几个兄弟姐妹,然?而孙清儿也只是?这么一想?,人各有命,更何况二叔已经死了。

再?者这个堂弟在侯府的凶险一点不少,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以其怨恨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倒不如珍惜当下,她已经脱离苦海重获新生?,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儿也脱离了那个家?,而往后,她们都将获得新生?。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孙子柏还同?她说起?侯府那几个庶弟,以及那个刚刚出嫁的庶妹,孙子柏说等忙完京城的事就带她们回侯府,家?里还有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还有很多人,到时候一家?子热热闹闹,孙清儿从来都不敢幻想?自己有那么多亲人,那样热闹的画面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期待得热泪盈眶。

孙兆坤在一旁听着也难免再?次红了眼睛,这个时代和离的女子不容易,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现在好了,孙兆坤连最后这点担心都没有了,就是?要远远地离开,更何况苏城才是?她的家?,却不想?孙子柏忽然?认真的看着他道。

“大伯,这次我来,就是?接你们回家?的。”

一句话让孙兆坤直接就愣在了当场,回家?两个字更是?狠狠砸在他心坎上。

回家?,他怎么会不想?回呢,这三十年来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着回家?,尤其每逢佳节亦或者被打压欺辱的时候,他每每总是?想?冲动的抛开一切跑回去,然?而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京城的意义,所以理智总是?战胜冲动,孙子柏却告诉他,他来接他回家?。

“柏儿,你知?道的,皇上对你爷爷那般不信任,如今更是?……”

“大伯,我有分寸,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带你们离开,”孙子柏认真道,“不仅你,还有姑姑。”

孙兆坤再?次震住,“可是?……”

“大伯,爷爷老了,奶奶也老了,这些年奶奶日日念着想?着的都是?你和姑姑,她那头上已经找不出一根青丝了,她已经念了你们三十年,你就忍心让她老人家?剩下的日子都活在痛苦和思念中吗?”

孙兆坤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母亲。”

“大伯你放心,我不会胡来,此事我已经告知?爷爷,你且信我,”孙子柏说着握住大伯苍老的手,“我入京之前?可是?跟奶奶保证过?的,一定?带着你跟姑姑回去见她。”

孙兆坤哪里能不动容,他恨不得现在就长翅膀飞回去,不过?他心里也很快想?明白一件事,从刚才孙子柏讲述的侯府的几次危机,比如山阳郡的逆贼阴谋,粮食等等,甚至孙子柏关于西南的精兵之策,其实都在说明一个事实,整件事是?以眼前?这个不及二十岁的侄子为主导的。

孙兆坤不得不承认,孙子柏比他父亲强,也比孙岐山更强,他是?整个孙家?最聪明的人了,所以父亲才那般放心的将整个侯府的命运和四十万孙家?军的命都交在这个少年手里,父亲那样强大了一辈子的人都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孙兆坤没理由不相信他。

于是?最终,孙兆坤点了点头,“好,大伯都听你安排。”

孙子柏这才放心的笑了,“这就对了。”

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祭祀大典的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时间也越来越近,祭祀大典更改时间的事早已向各大诸侯发去通知?,不过?能赶来的都是?近的,至少远在西南的孙岐山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的,那么孙子柏就会作为平南侯的代表出现在祭祀大典上,如此,至少在祭祀大典之前?这个时间段里老皇帝是?不会对孙子柏出手的,也会放纵他在京城的一切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