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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坐以待毙,宁可主动出击。

再次返还宿舍的时候,已逾凌晨三点。

刚下过一场雨,夜雾弥蒙,地面湿滑,整个城市都浸润在冬日潮湿的空气中,晚风像刀子,一下一下剐蹭在脸颊,顾夜宁在人群中把自己的帽子拉到头上,不想让还等候在外的站姐们看到自己熬到凌晨满脸疲惫的模样。

“我以为卫南星会过来和你说。”贺天心说。

“说什么?”

“说……说他为什么那么断然地拒绝了你。”贺天心说着,谨慎地打量着顾夜宁的脸色,“——我没有挑拨的意思,但是那个回绝好像可以再委婉一点,那么多摄像机呢。”

顾夜宁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认为贺天心是在挑拨,他只是说出了很多人内心嘀咕的话。

卫南星说话一贯如此,或者说,越熟悉的人,他就越直白,越不委婉,上辈子就吃过类似的亏,只不过那时候顾夜宁的风评待遇并不好,所以他并没遭遇多少攻击辱骂。但另一方面,当发现对方说话逐渐委婉客气的时候,开始不习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必要,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会来我们这队。”顾夜宁说。

贺天心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没有追问。

《爱盲》整首歌的歌词部分已经分配完毕,舞台暂定的C位也有了结果,是叶丛茗。在卫南星不在的情况下,他作为大主唱驾驭C位部分的能力是压倒性的最强,对于这个结果顾夜宁毫无异议,并且在匿名投票的时候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虽然在他心里,这个主题是为管风弦量身定制的。

换言之,其实叶丛茗并不太适合这首歌曲,但顾夜宁担心重蹈覆辙——上辈子叶丛茗被选入了对唱功要求较高的《Eureka》组,选择他的是B班唯一一位有资格挑选自己组员的练习生,也是主题曲B班的C位洪瑛隆。

原本叶丛茗是有望凭借这首歌一举出圈,冲击决赛夜的,可洪瑛隆当年在《Eureka》B组拉小团体,带头排挤叶丛茗,导致他的分量一再被削减,几乎毫无分量,全靠后期放出的直拍积累的一点好感度死扛过了第一轮淘汰。

而洪瑛隆,和陷入“欺凌”风波的史桐关系甚笃,他也的确不太放心不知情的叶丛茗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叶丛茗上辈子很少谈起他第一轮的经历,他也所知不详。

有些事情,顾夜宁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相比于坐以待毙,他宁可主动出击。

他和贺天心在走廊道别,回到自己的宿舍。管风弦落后一步还没回来,卫南星组似乎散的比他们更晚一些,屋里只有谢逅,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挽着袖口,正细致地用布巾擦拭着自己的鞋。注意到顾夜宁回来,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兀自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动作。

顾夜宁也没指望他和自己说什么,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只找出换洗衣物来径直进了浴室。

等他快速洗完澡出来,宿舍里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墙上的挂钟遥遥指向凌晨四点的方向,距离《爱盲》组第二天约定的练习时间不过五个小时。

顾夜宁实在太累了,精神和心理上同时,他一翻身上了床,把被子拉到胸口,很快就在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乱。

好像做了许多梦,又好像只是在单纯的沉睡,顾夜宁在手表闹铃声里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已经空白一片。天色已明,日光从半掩的窗帘流入,映亮了室内一隅。高悬的空调机“嗡嗡”作响,他是第一个醒来的,除了他,其他三人都睡得正熟。

八点整。

作为《爱盲》A组队长的他有义务去往各个宿舍,把组员们叫醒。

管风弦觉轻,很快就紧随着他起了身。

顾夜宁则在浴室匆忙地刷牙漱口,在训练服外裹上不离身的厚外套,小心翼翼离开了宿舍。走廊里没开暖气,虽然四面的窗户都紧紧闭合着,依旧寒意未消,他眯着眼沿着走廊一路查看名字,然后停在贺天心宿舍门口,推门而入。

的确是毫无隐私的宿舍环境,睡觉的时候为了方便选管叫人,门是从来都不上锁的。

四人间内一片昏暗,这屋里的窗帘拉得比顾夜宁屋严实,透入的光可以忽略不计,在一片还算均匀和缓的呼吸声中,顾夜宁凭借感觉摸向贺天心的床头。

“贺天心?贺天心?起来了,九点要集合练舞。”他俯下身小声喊对方的名字。

只能依稀看清床上起伏的人影轮廓,顾夜宁见对方半晌没有理会自己,忍不住上手摇晃对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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