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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谢逅的声音冷冰冰地从另外一边传来。

霍弋赶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这些天来他已经熟练到条件反射的程度。

画面此时给到了齐舞部分的阿尔斯兰,贺天心抽空又回了下头:“说到这个,你一公借给他的乳贴不也一样吗?”

霍弋:“……”

霍弋:“对不起。”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条件反射道歉,明明他是在给顾夜宁提供道具。

另外一边,有练习生扯了扯隔壁看起来对此很了解的练习生的袖子,小声问对方:“什么叫衬衫夹?”

对方给他解释:“其实之前一公二公也有小组用过的,其实就是防止身上的衬衫会随着动作往上跑,也让衬衫能显得比较笔挺,所以会有套在大腿上的那种夹子,如果有手机的话你可以搜一下科普。”

“就是固定用的吗?”

“差不多吧。也可以夹在袜子上。”对方回答。

“卧槽,那岂不是和吊带袜差不多?”练习生脱口而出。

身边队友:“……”

身边队友吓得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四处张望,幸亏他声音不算太大,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也有这个说法,男性用的吊带袜,但这是有正经用途的,别瞎想。”

——这段视频后来被节目组一点不剪地放出来了。

虽然有正经用途不假,但是粉丝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因为这些对话而产生的刷屏的帖子和讨论,甚至热搜,这时候的大家当然不会知道。

就连坑里的观众,都还沉浸在过大的视觉冲击里,压根想不到所谓的“衬衫夹”存在的可能,否则在场倒下去的人可能就不止一位了。

在多媒体厅的练习生们陷入了古怪的对话中的同时,舞台上的顾夜宁七人,已经跳到了这首歌最关键的副歌部分。

相比于歌曲的演唱难度,必然还是舞蹈部分的整齐划一,和绝对不会出错的道具“使用”更困难些,譬如这个部分——

先摘眼镜再脱衣。

《修身大衣》组在舞台上有一个“脱衣”的部分,《第二颗纽扣》组居然也有。

但区别极大。

前者的脱衣方式极尽优雅矜持,表现得是都市熟男翩然的绅士风度,但后者的脱衣,是相对温柔的,手掌力量的“撕扯”。

并且《修身大衣》组在脱掉外套后,会有一个为女方披上,并且搂着大衣跳舞的副歌动作,以此显示一种极具优雅的暧昧相处模式。

但《第二颗纽扣》组脱掉外套后并不是要将其丢掉,而是借着背景led屏幕里更换蓝天白云至其他场景,舞台黑下来的几秒时间,将衣服反过来重新穿上。

在短暂的几秒的黑暗里,观众们面面相觑,但很快舞台重新亮起,那块巨大的led屏幕里,淅淅沥沥的,阴霾的,灰突突的天空沉沉地垂落下来,像一大块塌陷的深色软糖。

“下雨了!”有人大声喊了出来。

音乐声在此时再起。

副歌结束后的第二段开头,又是顾夜宁的部分。

明烨站在顾夜宁身边,往上高高地举起了胳膊。顾夜宁则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镜头落在他们的手部动作上。

顾夜宁的手指细长,光线下,他的指甲微微泛着晶亮的光,想来做过细致的手部管理,而明烨的腕骨修长,高高举起后小臂从衬衫袖口延伸出一截,被握住后令人只看一眼,就觉得血脉喷张。

性张力。

舞台性张力拉满。

搭配他们身后的雨景,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第一段顾夜宁的部分,明烨扮演的是那棵男主角“我”倚靠着等待女主角到来的树,而现在,明烨举起的手臂,被顾夜宁轻轻推开——

代表的是在雨中打起的伞,但下一秒被顾夜宁轻轻推开。

“其实我还记得那个九月的开学盛夏。”

“下雨的那天,大大小小的行李和热情的学长学姐。”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张张陌生稚嫩的脸。”

粉丝们之间再次因为这个互动发出了狼嚎。

比之前白聪和陈思燃的尖叫声恐怖得多,毕竟无论是cp粉丝数,还是两个人的唯粉数量,现在都不是前者能够相提并论的。就连导师们都因为这样的互动露出了笑容,两个女性导师甚至混在人群中小小地跟着嗑了两口cp。

“他们的衣服破了!”

有练习生大声喊了起来。

“这套衣服是哪里来的?”有没有看彩排,和舞台上小组也无太大交集的练习生好奇地左右询问身边的人。

“就是一套衣服。”管风弦说。

为了舞台效果,在彩排的时候试衣服时,顾夜宁组只是对外展示了其他组已知的“他们组有战损风”的舞台服装这一点,但如果有谁仔细想想就会知道,最开始表白的部分,穿着有破损痕迹的校服去表白,会显得很奇怪。

因此在思考如何阐释歌曲内容的时候,顾夜宁想到了用更改服装,以及戴着眼镜,和摘下眼镜的变化等方式,来从舞台道具上间接展示主角的一系列心理变化。

显然,很多练习生对此并不知情,也没有观看顾夜宁组的彩排表现,因此现在尤其惊讶。

而作为最早知道了顾夜宁设计的每个细节的,他的舍友,以及跟他关系亲近的练习生们,对此并不意外。

“他们是把衣服通过副歌的动作先拉开扣子,这样舞台黑下去的几秒内,他们换衣服能够更快速地完成,时间不会太紧。”贺天心解释说,目光依旧看着屏幕,“而且,这件衣服的设计原本就是里外不一样的。”

一面是完全没有任何破损痕迹,看起来细针密缕,将人牢牢包裹的细致。而另一面则存在大大小小的破损痕迹,是众人所知所看到的“战损”。

这是遭遇表白拒绝后,千疮百孔的心的一种在服装上表现出来的独特方式。

唯一有些共同之处的就是,左胸口的校徽部分,是从里到外都被剪开的,因此如果拉着它两侧的衣料往外扯,能够看见被外套遮挡住的,内里衬衫的颜色。

镜头拉近,无论是练习生们,还是台下观众,都发现了这个外套上的变化。

“我去,真的是战损啊!”

“我刚才还以为是瓜主骗我呢!”

两个看台右侧的女生一森晚整理边举着手里的应援牌,目光盯着舞台不放,一边激动地大声嚷嚷。

在昨天彩排结束,一名论坛上有点名气的瓜主就跑出来“放三公料”,说《第二颗纽扣》组的服装有点战损的味道,引起了一大波议论,大部分人讨论的主旨就是,明明是校园曲毕业曲,歌曲也算不上非常的激烈,为什么会出现好像和歌曲截然不同的服装风格?

但是现在看来,结合歌词,背景屏幕,再看转变过去的服装样貌,大部分人之前的疑惑迎刃而解。

“所以是失恋了,被拒绝了,所以衣服也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了吗?”

“看来是这样。就像是受伤的心?”

“这个设计还蛮有创新的唉!”

“创新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刚才那个抹胸口把衣服扯开的动作真的好色,你们谁懂?”

“我懂我懂!”

大家其实都懂。

虽然这个动作的副歌部分,整个《第二颗纽扣》组做得是令人惊愕的一丝不乱,甚至达到了能够让观众在被“拉开衣服”和“自摸”震惊甚至感到害羞的同时,还能间或着发出感叹,其整齐程度可见一斑。

“你抱着书本走过的那条走廊。”

“你在晨畔微光中沐浴的第一缕阳光。”

“你走过拥挤的那条人声鼎沸的小吃街。”

“你看啊。春天的花,生机勃勃的夏,还有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led屏幕在此时蓦然一黑。

原本下雨的阴霾灰天,居然变得愈发黑暗,像是涂抹着墨水的夜晚。

乐声一顿。

听过整首歌曲的人会知道,原本的曲子里并没有这个突兀的停顿,它相较之下是一首比较流畅和朗朗上口的歌曲。

下一秒,副歌部分终于开启。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那里已没有我未送出的第二颗纽扣。”

“我颤抖摸索过去,只有我失败的痕迹。”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消失的第二颗纽扣。”

这里从顾夜宁的角度思考,是已经不再穿校服的,脱离了学生生涯的社会人,在被现实蹉跎后,再次回忆起那段毕业的表白经历,却无法重新回到那段时光——哪怕被拒绝的时光的痛苦和惋惜。

背景的三段高音,是由白聪、陈嘉闻和靳鹏三位位置测评时都选了主唱位的练习生演唱的,三个人的唱功不说特别完美,但在舞台上还是默契地衔接,以音调递增的方式,将整首歌通过副歌部分,直接渲染至高潮。

“真的太齐了!”

有观众大声叫了起来。

不仅是台下观众,就连不少练习生们的“内行看门道”,也能看出此时一整组练习生们的副歌动作有多整齐。上一段副歌有抹胸口,扯开前襟的动作,而现在的副歌动作同样并不重复。

不仅是抬起和落下的手臂的高度一模一样,就像是由尺子精准测量一般整齐划一,跺脚时脚抬起的高度和落地后踏出的声音,都堪称相似度极高。如果从侧面看去,会惊讶地发现,他们就连往侧方向倾斜的角度,肉眼看去都是一模一样。

整组的队形变化也并不大。

没有什么所谓走位靠飞的难度,大部分时候似乎都是以正三角队形呈现给大家,尤其是副歌部分,连更换队形都只是前后排练习生的对调而已。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大开大合的动作,更吸引人的目光,令人移不开视线。甚至因为整齐度而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