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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器的前进速度很慢,堪比真人抬的轿子。

渐渐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区域,终于能够看到更多的美景了。

十里长灯,橘黄的灯与红色的绸交相呼应,抬头可见一些巨兽的雕刻,咆哮着,露出青齿獠牙,个个赫赫巍巍,威风凛凛。

魔门区域内多是悬崖峭壁,建筑经常建造在悬崖之上。

抬头隐约可见长梯是在崖壁上雕琢出来的,一个个建筑物和山体完美地结合,房檐延伸而出。室内亮着灯,楼梯间也挂着灯笼,在夜色下有着诡谲的美感。

山体大片的地方雕刻着暗八仙。

传说中的八仙法器分别是:笛子、云板、荷花、扇子、鱼鼓、花篮、葫芦、宝剑[1]。

山体的雕刻把这些法器融入其中,圆形布局,雕刻细致,引得池牧遥看了又看,他一向喜欢看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围观的人了,池牧遥终于自在了一些,还指着一个方向问奚淮:“你看那里,雕的是虺吗?”

“你应该没见过虺才对。”

“……”池牧遥在弥天桐阴阵里见过……他只能装成不知道:“所以虺是那个样子吗?”

奚淮跟着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后回答:“雕小了,而且真正的虺比雕刻出来的更凶。”

“哦……”

“这次来千宗会想要做什么?你这般躲我,不应该来这种场合才对。”

“我有想买的东西,这次千宗会有人拍卖,所以我想过来看看能不能买到。”

“哦,拍卖在哪一天?”

“两天后。”

“啧。”

池牧遥不知道奚淮这个“啧”是什么意思,还当是奚淮不愿意和自己聊天,很快闭了嘴,独自去看周围的夜景。

奚淮则是比较烦,他想一会儿就带着池牧遥回卿泽宗去,偏还要再等两天。

须臾,奚淮再次问道:“你想买什么?我让宗斯辰他们带给你。”

“怕是不行,那个东西容易作假,我要亲自看才行,不然也不会过来。”

“麻烦。”

“可以先松开一会儿吗?”池牧遥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你的手太热了,我们手心都出汗了。”

“……”奚淮不愿意。池牧遥没办法,只能取出团扇来,再举起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对着手扇风,这样还能消消汗。

奚淮:“……”

奚淮又看了看池牧遥手里的团扇,再看看他穿门派服装的样子,竟然百看不厌。

明明粉色是以前最不喜欢的颜色,现在居然跟着喜欢了起来。

池牧遥不急不缓地扇着团扇,眼睛还在四处去看,奚淮刚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脸,桃花面没有遮住的下颚曲线流畅,弧度都恰当好处。

千宗夜行会进行一个时辰。

到了后半段池牧遥似乎是累了,坐在法器里摇摇晃晃,眼皮也在打架。

池牧遥因熬夜学习猝死导致穿书后,到了这个世界就开始养生了,每天亥时准时入睡。

如今时辰已经到了,加之白天奔走了许久,他有些乏,多少有些犯困。

刚刚被奚淮逮到时还有些害怕,此刻发现奚淮没有发脾气又淡然了,加之和奚淮有着共同在洞中生活三年的经历,使得他在奚淮身边还挺适应的,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奚淮伸手将池牧遥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他依着自己的睡。

接着布下了结界,法器四梁上的白纱瞬间垂下,再没有风能够吹进来。

做完这些,奚淮抬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轻轻亲吻了一下,随即从他另外一只手中拿走了团扇,给他扇风。

外界的风太肆意,容易让池牧遥着凉。

但是布下结界后又太闷,只能奚淮亲自扇风,免得池牧遥觉得他身上热而不愿意靠着他。

等法器到了终点,其他法器上的修者纷纷离开了,只有奚淮他们二人迟迟未动。

月暮宫宫主站在法器旁边,也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奚淮所在的法器。

樽月宫宫主则是叹气,不想去管,他现在已经在头疼宗主知道这件事情后,暴跳如雷打儿子的时候他要不要帮忙拦着了。

两位元婴期天尊也是百余岁的人了,居然为少宗主的情窦初开头疼。

看上谁不好,偏看上了合欢宗的,还是个男弟子。说好听了他们是卿泽宗,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青泽宗,或者青青草原宗。

这时奚淮乘坐的法器终于动了,朝着奚淮暂时居住的洞府去了,显然是准备直接将人送过去。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都没管,任由奚淮去了。

奚淮等人暂住的洞府也都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且足够安静。

他控制着法器在洞府外停住,接着抱着池牧遥进了洞府内,打开了洞府结界。

有了这层结界,就算是元婴期天尊都很难窥到洞府内的景象。

将池牧遥放在石床上后,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拿出照明的法器,而是在洞府内轻手轻脚地整理东西,接着脱掉了法衣外衫,搭在了一边。

他又走回石床边盘膝坐下,打坐调息。

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池牧遥翻身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觉得身上的链子有些硌,池牧遥挣扎着拿掉了桃花白蝶链。

又过了一会儿,池牧遥又翻了一个身,脚开始往他的腿底伸。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了池牧遥一眼,用控物术拿来了自己的法衣给池牧遥披上了。

时间流转,到了清晨时分,池牧遥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后并没有立即起床,而是迷茫地看着洞府内的环境,回过神来后突兀地坐起身来,看向奚淮。

奚淮扭过头与他对视。

他先是掀起奚淮的法衣看了看自己,确认自己还穿着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奚淮还没有那么禽兽。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使用小洗涤术清洗干净自己,还非常特意地用奚淮教他的那种小洗涤术。

奚淮突然开口:“我呢?”

他回头看向奚淮,接着使用小洗涤术也帮奚淮洗干净。

这个人真离谱,当初在洞穴里不方便,他帮忙也就罢了,现在有手有脚的还非得他来帮忙,明显就是戏弄人呢。

奚淮站起身来,伸手钩了一下池牧遥的衣襟,低下头对他说道:“好了,你可以敞衣襟了。”

“一定要这样吗?”

“嗯。”在外面的时候,他不愿意让别人看,但是在洞府里面了,他还是想看一眼的。

池牧遥依旧在惦记自己的同门:“我的同门她们还安全吗?”

“应该吧。”

“那、那我敞了,你能放了她们吗?”

“可以。”

池牧遥抬头看了看奚淮,嘴唇紧抿,最终还是咬牙去松自己的腰带。

他的衣服一向穿得整整齐齐,想要敞开也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将衣襟抽出来一些敞开,他也豁出去了,转过身展示给奚淮看:“敞了。”

“中衣工工整整的,你敞个外衫有什么用?”

他只能继续扯衣服,将衣襟再敞开了一些,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身板,真觉得这么敞着不太好看。

“行了吗?”他转过身给奚淮看,表情委屈巴巴的。

奚淮看完扬起嘴角,问:“就这?”

“可以了!”说着就要整理好衣服。

但是奚淮没让,大步朝他走过来,低下头来突然吻住了他。

他被吻得一怔,下意识朝后躲,却被奚淮捞回了怀里。

他被控制着,只能仰起头来,桃花面的珠帘顺着脸颊分开,让奚淮吻得更为顺利。

似乎是觉得一直低着头很累,奚淮干脆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紧紧地抱着他。

属于奚淮的味道,伴着奚淮独有的霸道,气势汹汹而来。

他手足无措之时,只能扯着奚淮的衣襟。

池牧遥下意识地蜷缩膝盖想把奚淮顶开,却被奚淮用手拽着向前,更难逃离。

他只能推开奚淮的脸,求饶似的说道:“奚淮,你别……”

“你该知道我不会听。”

“我会生气的。”

“阿九。”奚淮侧过头,压低声音说道,“在洞穴里你哭得厉害,也让我别那样,可是你只要离开我,我就抓不到你了。但是你一次都没离开,你是喜欢的,对不对?”

他听得身体僵直,羞得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像是要熟了似的。

他一向脾气很好。

但是极度害羞后容易恼羞成怒。

当然,有关乎尊严的事情被质疑的时候,他也会生气。

此刻的池牧遥生气了,简直要拍案而起:“我在洞穴里是为了谁?!”

他突然提高音量,这般气势汹汹地吼出来,反而让正在耍流氓的奚淮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他继续跟奚淮讲道理:“我为了你才努力修炼到筑基期的,还因为不熟练一直在磨练,吃了不少苦,还晕过去过!哪一次没疼得直哭?就这样我也坚持了三年,却换来你这样的对待吗?我没有拒绝是因为礼貌,不想打断你的努力,你怎么反而数落起我来了?拿这种事情来嘲笑别人最过分了!你这个人真!差!劲!”

奚淮:“……”

他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上一次池牧遥这么生气,还是奚淮质疑池牧遥技术差的时候。

奚淮轻咳了一声想要开口,池牧遥再次补充:“奚淮,你有没有良心?!”

一向能噎人的奚淮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

“你没有!我就连离开的时候都在替你着想,怕你因为做过炉鼎而被人嘲笑,还帮你隐瞒。你再看看你,大张旗鼓地抓我,现在还关押着我的同门,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对。”

“呃……对?”池牧遥骂到卡壳。

“我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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