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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鸾宫的宫女都无语了……先前顶撞皇帝都够她们提心吊胆的了,现在连太后都敢正面呛,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性子,像得很。

太后看上去像是不怒反笑一般,道:“好,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为自己脱罪,你当明了,虽说打杀个宫人不算什么,但你若是想将西秦那一套草菅人命的带进楚宫内,莫怪哀家无情!”

这话说得极重,卫将离向太后行了一礼以表郑重,转而向慧妃问道:“你说是绿绮来给扶鸾宫送点心时遇害的?”

此时慧妃眼底已经可见地冷了下来,道:“绿绮是亥时出发,给扶鸾宫送点心去的,娘娘有何说辞?”

卫将离摊手,转了一圈,问道:“既然这内监说是在亥时见到我的,那我要是想杀人,也必然是在亥时做的,可此时绿绮是来送点心的,尸体有了,那……点心盒子呢?”

……

两个时辰后,由于满宫都搜不到所谓的点心盒子,而慧妃宫里的点心盒子一个都没少,太后把慧妃训斥了一顿,罚她禁足一个月,禁足期间连三皇子都抱去了天慈宫养。

但由于剥皮的凶手还是没找到,太后只能先处置大半夜没事到处晃的中宫皇后,罚卫将离去天慈宫的小经堂反省,斋戒三天,一天只准吃一顿素的早膳。

入宫半年,卫将离终于感受到了宫斗的残酷,望着小经堂铁窗里透出的月光委屈得整个人都蔫了。

这儿与其说是经堂,其实就算个两连同的静室,左边是一张硬榻,右边房间里连盘贡品都没有,只有一幅达摩像,一炉上好的佛香,一张蒲团。

卫将离从未像今天这般对达摩祖师充满恶感,翻过来覆过去地滚,查了一会儿系统,除了宫斗指南和春图,连本儿像模像样的话本都没有。而且她越来越饿,系统里只给换丹药,硬要擦边儿的只有菜谱,连干粮都没有。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花点点数换瓶儿甘草片安慰一下肚皮时,一边的窗户外有了动静。

这小经堂的窗户是拿铁链锁死的,成年累月的锁芯都锈住了,根本没法打开,只有窗户再上门的小窗能活动一下。

卫将离一听,就听出了其中一个人是楚三刀,似乎正弯下腰来,给另一个人踩着爬到小窗上去。

能让楚三刀弯腰任踩还不吭声的,总不会是殷磊吧……

等到上门的小窗一开,卫将离瞬间无语。

“你不去急你的慧慧心头儿好,跑这儿趴窗头干嘛来了?”

殷磊特地选入夜时分过来,就是为了不惊动太后,一见卫将离这鬼反应,顿觉一片好心喂了狗,解释道:“昭容怕你饿,求到朕跟前,朕这才来的。”

哦哦有吃的!

从上午发呆到现在的卫将离蹭地一下站起来冲到窗户跟前,接过来一个油纸包,喜滋滋地打开,只见里面有五个顶饿的薄皮大肉包,一掰开,里面跟聚宝盆似的填了不少厚实浓香的蹄髈肉、瑶柱、鸡丝、笋丁之类的食材,一边吃一边感动得稀里哗啦:“还是我妹疼我,知道我饿。”

殷磊锤着窗棂怒道:“帮你带东西的可是朕!”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辛苦行吧。”卫将离安慰了自己的胃,才抬头道:“今天的事儿你听说了?”

“听说了。”

卫将离问道:“我觉得最近的事儿都挺诡异的,你去看那尸体了吗?”

殷磊道:“没有。”

卫将离:“宫里可是有剥皮的命案啊,你为什么不去看?”

殷磊:“朕晕血。”

卫将离:“……”

事到如今,殷磊深知在卫将离面前他的颜面已然没有任何意义,耿直地说出来还能噎她一下。

卫将离沉痛道:“你说说你都会啥?晕血恐高旱鸭子,还不会骑马,你会啥?”

殷磊道:“日后朕会慢慢学的……话说回来,你今天反将了慧妃一军,是觉得拿绿绮是她杀的栽赃到你头上的吗?”

“不是她杀的,可能她是昨天想派人盯着我,但派的人被杀了,一时间惊怒才想顺手将嫌疑都泼在我身上。”

殷磊深以为然:“也是,慧妃一向细心,这等小纰漏,平时定然是会注意到的,怎能让你拿住话头。不是她的话,是宫外的人吗?”

……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说得这么冷静。

卫将离犹豫了一下,决定旁敲侧击一下,道:“硬要说的话,我觉得那荷花池旁边梅雪园的梅才人倒是挺有嫌疑的。”

不想殷磊直接否决道:“不可能,昨夜我从慧妃那出来的路上,还看见她在清波亭乘月画美人图,我见她画得好,还相谈甚欢,约了日后抽时间讨教画技,亲眼看着她回梅雪园的。”

你傻啊!她是剥完皮之后在描被杀的人!

卫将离顿时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她,道:“我说真的,你以后别和她接触,会出事的。”

漂亮的大姐姐以后还会有,你丫脆弱的小命特么的只有一条,别还不到一年就被梅夫人玩儿死了。

卫将离说这话时十分认真,看得殷磊整个人都有点飘:“你……不让我去见梅才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觉得她很有威胁,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这、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吃味?

殷磊憋不住脑补了一下,顿时觉得愚公移山终有成效,眼里卫将离的嫌弃脸也自动美化了三倍。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这儿受苦受太久的,明日就去母后那里替你说项。”

“记得别跟梅才人见面啊!”

“知道了。”

殷磊来得快走得也快,卫将离心里还是担心,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梅夫人也是师兄计划中的一环,只是不知梅夫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正想得昏昏欲睡间,又有人敲窗台,卫将离有点恼,含糊道:“又是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会儿了?”

窗户外的人仿佛是沉默了一下,窗外的锁链响了一声,就被解开来,随后窗户打开,露出个分明满头乌发,却穿着正式的僧袍□□、眉心一点朱砂的僧人。

他一边往房间里烦,一边笑得一脸温良和蔼——

“贫僧温仪,承雪川佛友所托,入夜叨扰,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