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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奚刚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的雨势, 就见从天而降的一坨屎混着尿擦着阳台栏杆掉下去,下一刻传来咚的一声。

对于这恶心的一幕,她只是微微拧了下眉, 仔细看阳台,这一回没有掉在阳台上,不用自己忍着恶心用铁揪铲屎,眉头渐渐松开。

向阳新村原住村民家中装有抽水马桶, 没有自来水,用井水将?就着也能用。四到七楼是末世后为了安置周边村民,在原有三层楼上紧急加盖的轻钢房,没那条件做排污系统,都是用马桶,每天得去公厕倒屎倒尿。

酸雨来后,无法出门,慢慢的,有人把排泄物直接往外倒。就是三楼以下的原住村民,没有井水冲马桶之后, 只能翻出多余的桶盆当马桶用,把脏东西往外倒。不然这么热的天, 一天天的堆起来放在家里, 那味道能把人熏死。

因此,现如今外面的积雨里, 不仅含酸,还含上万口?人大半个月的各种生?活垃圾, 那味道别说了。堵住门缝, 喷洒空气?清净剂都盖不住臭味。这日子,过得真叫人五‘味’杂陈。

不幸中的万幸, 久入鲍肆不闻其臭,她嗅觉已经麻了。

“雨还是那样?”乔远山走到窗边,随口?问女儿?。

乔奚点头:“老?样子,不大不小的中雨。”

乔远山发愁:“再这么下去,不说会?不会?淹到三楼,就说这房子都得被泡坏。还有顶上的防护网,这一天天的腐蚀下来,早晚得塌下来。”

乔奚安慰:“塌下来有上面的轻钢房顶着,才?造好的混凝土钢筋房,不至于两三个月都顶不住。雨水酸性越来越小,一个月后,就算还在下雨,里面的酸性估计能忽略不计,雨衣挡得住,再用桌子床板当船,找个地势高没被淹的地方落脚。”

乔远山想想也是,天上哪来那么多酸性物质,能造成污染的生?产生?活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停了,忽然?皱了眉头:“可千万别再哪儿?发生?山火和火山喷发。”

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么厉害的酸雨可能和这两种灾害有关,据说国外好几座超级火山喷发,岩浆喷不到他们这边,喷发出来的火山灰却有可能随着大气?扩散到几百甚至几千公?里外。山火更别提了,几乎每个省份都遇上了,造成的污染物难以估量。

这真不是人力能控制的,只能祈祷吧。

乔奚穿上雨披戴上头盔后对乔远山道:“爸,你往后站点,我要开窗了。”

乔远山后退到床边。

乔奚打开窗户,外面没风,雨水飘不进来,不过安全起见依然?做了防护。一根顶端贴着PH试纸的伸缩棍从窗口?伸出去,沾到雨水后又收回来。

靠坐在床上的奚静云走了过来:“什么颜色?”

乔奚回:“还是橙红色,PH4到5的样子。”

乔远山拿出手?机比对以前?的照片,脸上多出几分轻松:“越来越黄了,酸性在减弱,好事儿?。”

“所以用不着太担心。”等酸性再弱一点,乔奚决定半夜出去探探路,被酸雨淹的向阳新村显然?不宜久留。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敲门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刘一峰的声音。

乔奚过去开门。

刘一峰是来问雨水酸性程度的,同一层住着,当然?知道乔奚每天在用PH试纸测雨水酸性。

乔奚把手?机的照片给他看:“总体来看,酸性在逐渐减小。”

一遍看下来刘一峰脸上露出浅笑:“希望在雨水淹到三楼之前?,雨水里的酸性能彻底消失,不然?真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按照这大半个月的速度来说,会?的。”乔奚挑着好听的说。

“那我回去了。”

刘一峰回到隔壁屋,屋里的刘父刘母和刘一语都看了过来。一楼进水之后,出于安全考虑,住在一楼的刘父刘母和住在二楼刘一语母子三人都搬到了三楼。

“酸性在降,再过十天半个月可能就正常了。”刘一峰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轻松。

刘父刘母喜上眉梢,刘父摇手?摇发电机的动作都快了不少。这东西是刘一峰末世前?出于好奇在网上买回来研究,能发电能当手?电筒还能当收音机,末世后屡屡派上大用场,这大半个月更是靠着它,全家才?不至于陷入黑暗之中。

刘母抱怨:“再不正常,这日子没法过了,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亏得之前?冒险出去打了一些井水回来。”

目睹乔奚等人雨中行走之后,部分人受到启发,穿戴严密举着桌子去井边打水。雨水渗透到地下水需要时间?,尤其地面做过硬化处理后,雨水更加难渗透下去,所以井水还没被污染。

刘一峰父子俩举着圆台面去打了些井水,乔奚也应景地打了些井水。

意识到酸雨没那么可怕,人可以短暂行动之后,养鸡场还发生?了混乱。很多村民去‘拿’鸡和蛋,法不责众,老?书记没办法,索性咬咬牙,传话让每家来领鸡和蛋。饲料和水都不够,再养着只会?饿死,那不如分下去,总不能宁肯让村民和鸡一起饿死,都不愿意把鸡分给村民渡难关。

加上下酸雨的时候恰逢月初,很多村民习惯在月初用完粮食配额,这样一来,大部分村民家里食水还算充足,支撑个把月问题不大。

当然?,只是大部分,难免有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用完粮食配额,还有一些人胆小不敢出门打水领鸡蛋,再有一些人危机意识不足吃喝没成算,陷入困境之中。再想自救,外面已经是一片泽国,寸步难行。

说曹操曹操到,东边邻居又开始敲墙了,两家共用一面墙,声音大点,隔壁能听的一清二楚。

“阿发,帮帮忙,我家又断粮了。”

刘家人都没吭声,之前?看在多年情分上,他们已经给了两次东西,这一次真不能再给了。虽然?他们家的东西省着点吃还能再坚持一个多月,可万一外面的酸雨一直不停怎么办?隔壁一家十一口?人,老?夫妻,儿?子一家四?口?,女儿?一家五口?,他们家养不起。

隔壁的声音继续:“我不白要,我花钱买。”

这档口?,钱有什么用,钱不能吃又不能喝。

“回头我买了东西,双倍,三倍还你们!”

回头是什么时候?这就是空头支票。

“阿发,嫂子,你们就行行好吧,我们家真要饿死了,大家这么多年邻居,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呜呜咽咽的哭声,有男人有女人,喊哥喊叔喊爷爷的都有。

刘母面露不忍之色,刘一峰低声道:“妈,前?几天给的东西,他们要是省着点吃,不至于今天就断粮,要么骗我们,要么他们没省着吃,无论哪一种都是拿我们家当冤大头。”

一听冤大头,刘母刚升起那一丝不忍立刻荡然?无存。再心软,她就是棒槌,小声对旁边的刘父道:“真是人心坏了。”

还有更坏的,隔壁邻居见哀兵政策失去效果,恼羞成怒,对着墙壁破口?大骂,时不时用东西砸墙,彷佛有灭门之仇。

老?实人刘父刘母人都傻了,愣在那儿?,听着对方恶毒不堪的诅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动静大的另一边的乔奚他们都听见了,少不得问一声。

刘一峰苦笑着说了来龙去脉:“真应了那句话,升米恩斗米仇。救援再不来,成仇的还会?越来越多。”

歇斯底里的何?止邻居一家,时不时能听见吵闹甚至打斗的声音。尤其是三楼以上,四?到七楼的轻钢房共用一部楼梯和走廊,不用冒雨涉水就能到邻居家。家中断粮的人哪肯坐以待毙,买不到就求,求不到就偷,偷不到上手?抢,乱的人人自危。

这会?儿?他都有点庆幸外面都是积水,别人想来他们家必须蹚水,水有腐蚀性,没人敢以身冒险。

“晚上睡觉当心些,小心那家人狗急跳墙翻过来。”乔奚提醒,两家阳台之间?只有一堵墙,抬抬脚就能爬过来。

刘一峰脸色微变:“回去我就用东西堵住门。”

三天后的半夜,一声惨叫惊醒无数人。

乔奚立刻醒来,离开空间?来到外面。

她住的朝北那间?房后窗上面没有遮挡物,窗玻璃在长期的腐蚀下掉落,钉上去的木板也渐渐被腐蚀,房间?无法再住人。

刘一峰倒是愿意再提供一个朝南的房间?,朝南房间?外面有个大阳台,除非起大风,雨水飘不到玻璃上,目前?窗户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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