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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漫漫洒向水面,远处的湖水縠纹折射出整片整片的粼光,金色壮观。

而近处的游泳池,澄澈的湖蓝色水纹上却呈现出圈圈层层向内开裂的银白,像窑炉烧制中独特开裂的冰裂釉,又像大片大片的冰川在同一时间炸开裂纹,像深夜里满目的星河璀璨。

时舒就是从这片湖蓝色的水纹里如鱼跃起身的。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大幅度带动起泳池里的水高,湿水裹着她178cm的净身高,淋着满身垂坠往下。

光脚踩到池底,时舒双手捧着脸,抹开眼睛上的水,泳帽在这一刻突然失去弹性,从脑袋上滑了下来。

她的长发便如卷轴一样自上而下散开,丰厚的卷发乌黑湿亮,凌乱地贴在白皙透光的颈间、纤细肩膀上。

傲人的身材半遮半掩,上半身被湿成一绺一绺的卷发半贴着,下半身仍淹没在水里,诱惑和性感是无比致命的,在清晨的霞光里愈放愈大。

揩拭干净眼睛上的水,睁开眼睛的时舒,一下子就看到泳池边正在进行转身动作的徐欥。

徐助理不知为何,转身的动作进行得匆匆忙忙,转过身之后,徐助理好像在盯着将军门前的园林石狮设计发呆,他好看的背影线条自上而下绷紧着……

“愣着做什么?”时舒出声提醒:“毛巾递给我。”

徐欥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董助也不提醒他,现在是时总游泳的时间?

徐欥鼓了下腮,垂着眼,先将双手用酒精棉片消毒擦拭干净过后,才将置在一旁的游泳毛巾双手奉上。

他低着脑袋,一反常态的拘谨。

时舒不过是弯下身去捡起水里漂浮着的泳帽的功夫,一回神,他便又转过身去了。

白皙的耳垂跟两颗红樱桃似的,视线往下,就连他垂在身侧的手也是,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地隐在粉色的皮肤里,像血管和筋络误饮了一壶桃花酿酒,醉得离谱。

徐助理……居然有这么纯情吗?

她知道他纯,但……的确也没想到,这么纯。

视线掠过徐助理的翘臀。

时舒蔫坏地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明知故问:“你转过身去做什么?”

徐欥背对着她回答:“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游泳。”

时舒的目光仍留在他的翘臀上,完美的臀肉和线条被西装裤包裹着,时舒突然就想起Russo夸奖他身材的话了,她看见他回答她的问题时,垂在身侧的瘦长手指蜷了蜷,又松了松。

时舒点点脑袋:“嗯,知道了又怎么样?”

徐欥没说话,回之她以沉默。

但他如果知道,将军门后便是室外游泳池,时总又正好在室外泳池里游泳,他是万万不会轻易进来的。

就算将军门大敞开着,他也只会帮她把门掩好,等候在门外,他守着门,也不会让别人进来。

时舒擦干净湿发,往身上裹好条宽大的浴巾,仍好整以暇地看着徐助理的背影,她戏弄她的纯情助理:“没见过女人游泳?”

也不是没见过。

以前参加训练时,游泳馆并不是只有男生运动员,也还有女生运动员共享游泳场地。只是那个时候,比赛的紧张气氛波及到训练当中来,除了全身心投入到提高训练成绩当中,对于其他人并不会有过多的关注。

见徐助理走神,时舒笑道:“你该不会是,不会游泳吧?”

“男生不会游泳怎么行?”不等徐欥回答,像是默认了这个答案,徐助理也不是全能的徐助理。她若有所思道:“不如我有空的时候教教你啊。”

徐欥反应过来,红着耳根回绝:“不、不用。”

“怎么?信不过我?”

时舒边系浴袍的腰带,边说,她有教学经验,夏章桃就是她的教学成果。她还说,等徐助理学会了游泳,他们三个人还能比一比,赛一赛。

徐欥无意就着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他匆匆道一句:“我还是在外面等您。”

“嗯。”时舒只当他脸皮儿薄,也不再继续逗他:“那我洗个澡。”

“你先四处转一转,等会儿一起吃早餐。”

原来,时总让他空腹过来,是打算和他一起吃早餐。

-

高博准备最后撒完手上的一捧鱼食,就洗手去吃早餐,摊平的手掌将要翻掌,手心里的鱼食就被人从掌面上捏走一小部分。

看清来人,高博停止翻掌的动作,他仍摊着手,为他保留住手里的鱼食:“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喂鱼?”

徐欥蹲下来,和高博一起坐在大理石石块上,一边喂鱼,一边答非所问:“喂鱼挺好的。”

喂鱼就刚好能避开时间,就不会撞见时总游泳了。

“哦。”

谁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听出他语气中的郁闷,高博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他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时舒应该刚刚潜泳完毕。

向来表情管理做得很好的高博也没有崩住脸,很浅地笑了下:“可年少不知喂鱼好。”

两个男人并排坐着喂鱼的画面很和谐,都是清越优秀的身形,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惹得塘里的鱼儿抵抗不住,吃了又吃,吃了又吃。

就连时董事长都说,这池塘里的鱼会看脸。

谁长得好看,它们就挤破脑袋去吃谁撒下来的鱼食,他和高博一起喂鱼的时候,鱼就都往高博那里去。

高博侧过脑袋,问徐欥:“鱼怎么都去你那儿了?”

徐欥摇摇头,随后又笑起来和高博放松地开了个玩笑:“大概是……鱼会喜新厌旧?”

……

鱼食喂完了,早餐用餐的时间也该到了。

两个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可能是添了些一起喂鱼的革/命友谊,徐欥就没忍住,问:“董助刚才怎么也不稍微提醒我一下?”

“什么?”

“董助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高博当然明白。

他抿着笑意:“我不是喊你喂鱼了?”

“您这也算提醒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喊你喂鱼做什么?”高博长腿迈开,扬长而去:“我邀请你一起喂鱼,不过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喂完鱼的时间过去刚刚好。”

高博几分笑意:“你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董助可以直接告诉我。”

“直接?那是我做事讲话的风格吗?”

徐欥:“……”

徐欥:“!”

-

富丽堂皇的餐厅里,新中式长形雕花餐桌上备了各种精致的早点,丰盛富庶。

四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徐欥才知道这是时舒交待他空腹来一趟西山的目的,时舒特意让厨房为他准备了一桌澜城的传统特色早点。

澜城地处江南鱼米之乡,粢饭团、咸豆浆和一笼一笼的小笼汤包最为特色。

现在又恰逢蟹肉肥美之际,戳破薄薄的汤包面皮,鲜美的蟹粉汤汁漏在汤匙里,随风晾凉。

徐欥还是十岁以前在澜城的时候吃过这样的早餐,早餐点心仍是记忆里的味道,而澜城于他,早已是旧时回忆了。

四人当中,竟属时董的话较为多些。

但他不知道徐欥原本就是澜城人,他和徐欥聊了会儿澜城的风土人情,见徐欥都能顺着他的话题聊上一些来,对他的好感度就更高了。

他甚至问了他句:“你喜欢吃瓜吗?”

反应过来时董说的吃瓜的意思,徐欥没明着回答,只是笑了笑,说:“如果您对这些比较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留意收集。”

“好好。”时文奎:“我昨天吃到一个,不如我先讲给你听。”

时舒咳了咳。

高博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地出声提醒:“您等会儿有高尔夫的行程安排,我先去做准备了。”

被高博这么一提醒,时文奎也放下了筷子:“对对对,我不能吃得太撑。我还约了盛和光电的高董打高尔夫呢,我可不能输给他。”

“您可以先去消化消化。”时舒提醒道。

偌大的餐厅里,空旷的餐桌上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时舒的手压着餐桌推过去,她收回手,一根薄荷味的棒棒糖卧在桌面上,并不是徐欥之前送给她的自制系列,她大概,是又辗转半城,去了拍拍糖果屋。

“抱歉。”时舒咳了咳,咖啡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薄荷清爽扑入徐欥鼻间:“我不知道蒋方年是那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对你会有所企图。”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让徐助理去冒险,替代她去相亲,就像她永远不可能让夏章桃代替她去和任何男性相亲的性质一样的。

明知危险,却让他以身涉险。

徐欥并没有把前日晚上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时总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向他道歉吗?

徐欥怔了怔,他抬眸,清澈的眸子迎向她的视线,他微微颔首,温吞而礼貌:“我没有介意,请您务必也不要内疚,不要往心里去。”

时舒点头,把话说清楚:“以后相亲的事情,安排董助去做就行了。”

高博应付这样的事情自然得心应手,时舒并无什么可担心的。

“不用麻烦董助。”徐欥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如黑夜明亮的星子,干净又耀眼:“我想锻炼自己。”

横竖他才是时舒的助理,也不能事事自己做不好,总是要连累了别人。

《成为优秀的总裁助理》一书中有提到,作为助理,不能有畏难情绪。

即使有了畏难情绪,也要硬着头皮去克服,去战胜它。而一旦克服了某一个困难,人就会从其中收获成就感和双倍信心,从而推动下一阶段难度系数更大的工作任务的完成。

长此以往,才能良性发展。

徐欥坦白说,经过蒋方年一事,他应该已经能够适应替时舒去相亲了。

时舒提醒他:“真的可以?社会是很险恶的。”

刚毕业的大学生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就好了。

“我……我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担不起事情。”

年轻的清爽气息迎面拥来,有很强的包裹力和冲击力。徐欥说,他不需要时总格外地关照他,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都想靠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去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