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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欥:【我不清楚。】

徐欥:【而且,我们这样背着董助建一个群,又在群里讨论关于他的话题,我感觉挺抱歉的。】

褚琦自然也听到过这些传言,但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在这时候出声制止了下大家的讨论。

褚琦:【@所有人,好了,不要在群里讨论了。】

群里倒是安静了一会儿。

但不知道是谁又忍不住在群里@了徐欥。

徐欥抿直唇线,眉头微紧,他点开群聊。

是平时接触比较少的钱秘书。

钱秘书:【@徐欥,徐助,过个年的功夫,时总好像瘦了很多?】

徐欥垂下眼睫。

他当然有注意到,时总的消瘦。

从那天他们一起看过恐怖片之后,整个过年假期,他们就没再见过面。所以,刚刚见到时总,他发现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连量身定制的高定西装穿在她身上,都有些微松,显得没从前那么合身。

他想起,这半个月里,他有零零碎碎给她发过微信,她虽回复得不及时,但也都没有超过24小时回复。

他问她:【您的睡眠质量怎么样了?】

她隔了十多个小时后回复他一句:【有改善。】

他问她:【您最近在忙些什么?】

她隔了二十个小时,又回复他一句:【看文献,调仪器,做实验,写课件。】

他又问她:【那您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吗?】

她却立刻笑着发了条语音来:“徐助理懂化学吗?会不会做实验?”

他不懂,他不会。

他帮不上她任何忙。

正当徐欥思绪被扯远的时候,群里又有人@了他。

还是钱秘书。

钱秘书:【@徐欥徐助,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没照顾好时总?】

徐欥还没回复,倒是杨秘书为他打抱不平起来。

杨秘书:【时总消瘦,你也不能让徐助背锅吧?假期期间,他又没有照顾时总的责任。】

许秘书也在替徐欥说话。

许叶霖:【倒确实不是徐助能左右的,春节前后,对时总而言,本来就是一段特殊而又黑暗的时期。】

话到这里,似乎有一些极少被讨论的事情就要暴露在不知内情的新老员工面前,也暴露在徐欥面前。

这个时候,秘书长的作用就出现了。

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讨论这些禁忌。

褚琦:【差不多可以了。】

褚琦:【在公司什么可以讨论,什么不可以讨论,心里没点数么?】

褚琦:【这么多年的秘书白干了?还是放了个春节长假,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禇琦:【你们是觉得时总太好说话了,是不是?都忘了先前秘书办所有人被遣散的事儿了吗?】

褚琦:【如果再让我听到大家讨论老板的家事私事,如果有些话是从我们秘书办传出去的,传到时总耳朵里,即使她不追究,我也会追究。】

……

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徐欥将群聊设置为消息免打扰之前,看到最后两句仍是褚秘书长的发言。

褚琦:【好了,没几天就是集团年会了。】

褚琦:【这几天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配合完成好每一次彩排。】

褚琦:【另外,时总不过生日,希望大家的心意也能够收一收,藏一藏,避一避。】

……

时总她,原来不过生日吗?

那他给她准备的礼物,终究还是不能派上用场。

……

这天开始,徐欥心里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止于边界感,他不会刻意去打听这些事情。

他能做的,仍是按时接送时舒上下班,为她安排好各种行程,照顾好她办公室里的景观鱼和花草绿植。

日历一页一页地往前翻。

他将她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按时送去干洗,捡干净上面的一根卷发,熨烫平整任何一丝的褶皱。

将她两只脱得随意的高跟鞋,摆放整齐,再蹲下来,将她踩过陵园软土的鞋面,用湿纸巾擦拭干净。

在一些等待她批复实施的项目书上,批注他和秘书办或者顾问团,会议商讨后的建议和想法,供她参考。

他不搞技术,但已经学习掌握了商业经营和投资决策的一些评估方法和技巧,他尽量去为她分担工作上的压力,在自己已经具备能力的领域。

他能感受到她的低气压,她本就话少,这段时间话又更少了一些,那他就陪着她,也不说话。原本,他就是可以把自己关起来一整天不说话的人。

除了一些必要的商务社交,她基本上都是往来于氢能源项目的开发中心,以及家中。

他的行驶轨迹便与她同步。

她这段时间几乎不回西山,去得更多的地方,则是南郊公馆,她自己一个人的住处,她还陷入在她的坏情绪中。

徐欥能为她做的不多。

只能在她往来的途中,将车子开得更平稳一些,有时候,她对着窗外路过私人陵园发呆的时候,他会打开一首舒而缓慢的轻音乐,声音很小很浅,不会打扰她思念故人,又在润物无声中平复着人的糟糕情绪。

他会在她看不见的隐蔽地方,放置他自己做的香囊,这些香囊润物无声,有安神定惊,平复人情绪的作用。

他也会在送完她之后,在她的楼下再等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出门了,才会开着车,默默离开。

他用一种很安静的方式,陪伴着她,一同度过她漫长而糟糕的情绪低谷期。

直到她重新振作起来,而不是,硬撑的。

但是,她没再邀请过他,一起观影恐怖片。

包括那部,她说好要和他一起观看的昆池岩。

-

时汐集团一年一度的年度盛典——集团年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的这天晚上,隆重开始。

澜城最豪华的酒店被时汐集团整幢整幢包下来,员工在酒店里享受下午茶,享受自助休闲娱乐,三五成群等待着晚宴的正式开始。

时舒的私人化妆间里。

夏章桃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时舒的御用妆造师。

“之前有剧组想邀请我给演员化妆,但我都给拒绝了。我这双手,除了给我自己化妆,就只愿意给你一个人化妆了。”

夏章桃的邀功中也含了几分哄她开心的意思,道:“我的总裁姐姐,请问您被我感动到了吗?”

时舒哪儿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点点头:“还不错。”

“哪里不错?”

“薅羊毛的感觉不错。”时舒偏不往她想听的话去说:“白嫖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夏章桃“哼”一声,佯装生气,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马虎。

徐欥抿了抿唇,感觉自己的存在实在多余。

手机响得正是时候。

他加快了走出化妆间的脚步。

拐出门外时,他听见化妆间里夏章桃和时舒的对话。

夏章桃:“徐助理逃得真快啊。”

“我们是说了什么违背伦理的话吗?”

“他听不下去了。”时舒慢声慢气地低笑一声:“谁抵得住你这么赖皮?”

她的语气里带了点儿轻松,徐欥落在拐角的脚步一顿,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她好像……有快乐一点儿了。

不过是打个电话的功夫,徐欥在无人使用的空房间里碰到了穿着正装,端着酒杯的许叶霖。

徐欥打完电话,许秘书还没离开。

就好像在特意等他一样。

不知道他是不是酒量浅。

徐欥于是和他问候了一下:“许秘,你感觉怎么样了,需要我送你先回房间休息吗?”

许叶霖吞下了喉间的一口香槟。

又干脆将高脚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

他打了个酒嗝。

徐欥没忍住提醒他:“少喝点儿。”

虽然,褚秘书长有明确规定不允许讨论老板的私事儿,但对于许叶霖来说,一个人守住这样的秘密太过于沉重了,那种感觉就像卡在喉咙间的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免不了要失智成未进化的猿类,上蹿下跳,抓耳挠腮。

这种时候,像徐欥这种口风很紧的人,就成了许叶霖迫不及待想要抓住的稻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倾诉,把这个秘密倒出来,装到他的心里。

反正,他是离时总最近的人了,他是总助,他的心里本来就该装满关于时总的秘密,守护着时总的秘密,再多一桩也无防。

徐助,他是被排除在他要向他们保守秘密的名单之外的。

一不做二不休。

许叶霖借着酒劲,一把拽住徐欥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徐助,我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啊。”

徐欥迟疑了一下:“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我压抑,想死。”

徐欥抿了下唇:“这么严重吗?”

许叶霖四处望了望,神秘兮兮地问徐欥:“你知道时汐集团的年会为什么不在年末举办,而是在年初举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