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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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奚言的声音,许泽南很快移开了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
他抬起下颌,撩起眼皮,看了过来。
奚言穿了件奶茶色的小熊卫衣,加绒厚卫衣宽宽大大的包裹着纤纤瘦瘦的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白净了。
他往上抬了一截视线,看到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马尾辫分为两股相互纠缠,一直绑到发尾,幼龄感十足。
她化了淡妆,漂亮的眉眼保持原本的底子,柔嫩秀挺的鼻尖皱着,蜜桃色的嘴唇泛着莹亮的光泽。
他这才想到要回答她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许泽南以最快的速度掐了烟,然后产生了一种被管束的心虚感,他提起食指指尖蹭了蹭鼻尖:“这事儿也不需要特意去学。”
这话似曾相识。
他曾经在某些时刻也说过。
太深刻了,以至于一下子就被她想起。在他第一次扣着她的后颈撬开她的唇齿时,她曾问过他跟谁学的,接吻要这样接?
他连解释都要咬着她的唇,含混不清的音节从狭窄的唇齿缝隙里磕磕绊绊地漏了出来:“这事儿要学吗?”
当然还有更深刻的,奚言没敢继续往下想,脸颊就已经攀上了潮红。
见奚言沉默,而且细腻的苹果肌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许泽南以为她是生气了,尝试着解释了一句:“你别生气,我没在孩子面前抽过。”
奚言被他这句话将思绪拉回,或许是为了掩饰什么,又或许是来不及话前三思,她下意识地就接住了他的话:“不在孩子面前的时候,也不要抽。”
她这话道得自然,倒让许泽南微怔。但很快,他就爽快应下:“行,我听你的。”
而让他微怔的是,他恍然想起了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她让他不要喝酒。
不知是不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后仰着靠在了车门上,夹克衫扣子松散开,他单手插在裤兜里,浓密的眼睫毛垂了下来。
他说:“你走了以后,我没有再喝过酒了。”
“我现在都喝气泡水。”
“应酬的时候也喝气泡水。”
与从前不同的光景是。
从前饭局上,他说不喝酒,那些人总会忽略他的话,笑呵呵地拎起酒瓶,说:“满上,满上。”
而现在,他只要在饭局上稍微皱下眉,酒桌上任何带了酒精的饮料都会在一分钟之内撤得干干净净。
......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耀眼,但微风却是走了酿造的那道工序。
奚言突然觉得鼻尖有些酸,她低下脑袋,脚踢着停车场的柏油路面,轻轻“哦”了一声。
许泽南看似无意地又提了一句:“我以前喝多了酒回家,你是不是挺烦我的?”
“你也是为了工作。”奚言双手插着兜,口是心非地说:“能理解的。”
但她其实没办法理解他这样的工作性质。
他几乎是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的。
996的工作制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他跟个铁人一样,对自己的要求可以说是苛刻的007工作制了。
有时候早晨醒来的时候,身旁本该他睡的那处,床单早已发冷,奚言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上班的。
要不是枕头每天被他睡歪,她根本都不知道他晚上回来睡过没。
就算是她闹得叫他在家陪着她了,其实他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工作,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敲代码。有时候魔怔的时候,他甚至能一整晚都不睡觉,就窝在客厅里熬通宵。
除了敲代码以外,他还有很多应酬。
喝酒喝到很晚。
有时候,她一觉醒来,他枕头还平整地排列在她的枕头旁边,掀开被子,她旁边的床单上就连一丝褶痕都没有。
她知道他还没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自己入睡了。
她很矛盾。
打电话给他,怕耽误了他的工作。
不打电话给他,她也会胡思乱想,乱想他现在在哪儿,和谁待在一起,喝多了走路会安全吗?
她甚至会想负能量的东西。
比如,他应酬的地方会不会有复杂的男女关系,他会陪客户去会所找女人吗?他会和那些女人逢场作戏吗?
比如,他回家的路上会不会有一条河?他会不会走着走着就掉到河里去?
辗转反侧之后,她还是会给他打电话。
他倒是基本上会接电话,电话接通后,他会告诉她他在哪儿,还会借着酒劲儿跟她表白。
她不厌其烦地去接他,然后数落他一路。
他就低着脑袋听她数落,闷不吭声。
有时候,他的电话也会打不通。
如果他不接电话的话,她拉开入户门一看,准能看到他又坐在楼梯台阶上睡着了。
长腿大喇喇地敞开,他的手臂搭在膝上,松松地垂下来。
而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长亮起。
是他编辑好但没有来得及发送给她的短信。
【好喜欢你】
……
就算是现在,奚言也再没有办法接受另一半是那样频繁的应酬和酒局,以及出差和忙碌。
明明成功的方式有千百种,可他却要选择和别人一样走快速通道。
而她希望的是,他能够慢一点,慢下来,再慢一点,和她一起看看这个世界上那些不被其他人勘探,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好风景。
“以前是我心急了。”
许泽南的原生家庭经济条件是属于普普通通的那种,父母都是民营企业里的基层员工。高中的时候,父亲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辞去工作中年创业,说是要实现他当老板的梦。
但父亲并非是从商的那块料,企业从成立之初开始,就入不敷出,堪堪有个空壳子。
许泽南上大学那几年,父亲的公司出了严重的资金问题,他那时候着急填补漏洞,用的方法是急了一些。
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因为手中并不阔绰,他也没有送过她多少高价格的礼物。
她说想一毕业就跟他结婚,做个毕婚族,她还说想跟他生两个孩子。
他就更心急了。
他总不能在这样的物质条件下,给她一个经不起任何风雨动摇的家。
所以,他拼命接项目,拼命写代码,拼命应酬,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喝酒,却还是在甲方一次次的“满上、满上”中喝醉了以后回家。
尽管已经在卫生间用冷水洗过脸了,可还是会被她察觉。她生气的次数多了,他就不敢回家,坐在楼梯上,想等酒醒了之后再回去,却又总是被半夜打算出门找他的她逮住。
她那时就会更生气。
他恍惚间想起,最后她离开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她总爱生气。
但她不再愿意跟他沟通,不再愿意告诉他,她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他以为她想让他猜,但他真的猜不出来。
他是个笨拙的工科男,喜欢直来直去,她喜欢吃什么,他去买。但也买不好,除非她拍了图片告诉他去哪家店里找同款,这样才能买对。
她生气了,她得告诉他她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他才能恍然大悟,而猜测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同频的事情。
所以,当她不再愿意告诉他她生气的理由时,他始终猜不到正确的答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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