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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不知陈俞为何突然变了心思, 只能一边跟上他的步子,一边劝道:“圣上,如今已?近亥时, 您再有急事?, 也当明日再作安排才是……”

陈俞的脚步顿住,他抬眼看向殿外, 浓重的夜色几乎将所有原本能瞧见的东西淹没, 唯一能瞧见的,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光亮。

文锦瞧不清楚他的神色, 只见他又低下头去,道:“那便明日吧。”

***

日子一旦重复起来,便过得极快。

赵筠元在永祥殿中一日复一日得过着相同的日子,不知?不觉间, 已?是到了九月, 天气也渐渐转凉。

冬日好?像要比往年来得早些。

窗前?那束红梅却依旧艳艳地开着。

这是今早刚送来的红梅, 从那日赵筠元说了喜欢梅花开始, 每日她的窗前?都会有一束新采的红梅。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可被人这样心心念念地记挂着的感觉, 总不至于太差。

赵筠元也曾想过, 这位甚至自己都并不知?晓身份的人, 是否对?自己会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意, 否则, 他何必如此费心?

可是这样的念头方?才出现,她便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年, 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陈俞身上,与旁人的交集实在不深, 若真有人对?她动心,她也实在想不出其中缘由来。

于是便将这念头抛之脑后,只觉那人是别有用?心。

而?春容玉娇二人自然?也发觉了这日日送来的红梅,两人一合计,5249零81九2也觉得这事?古怪,于是便悄悄在那窗子底下蹲守过几回,只是每回都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那束红梅已?经?像往常一样放在了窗边。

初时,两人只当是自个贪睡,可次数多了,两人才发觉不管前?头多清醒,每回到了那个点,总是要昏睡过去,这才明白?是那送红梅的人使了手段。

如此折腾过几次,到底不能将那人身份拆穿,左右这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况且自家娘娘每日起来时瞧见那束红梅,好?似心情都能好?上不少,所以二人便也不再深究。

而?陈俞这一日忙完手中政务,本欲早些前?去永祥殿将自请废后之事?与赵筠元言明,可到了夜里,他又念着昨日便不曾去常宁宫了,贺宛性子向来骄纵,今日若再不去,恐怕又要同自己使小性子了。

如此一想,他便还是先去了常宁宫。

等他在常宁宫用?了晚膳,再出来时天已?经?彻底暗下。

若是往常,他凡是到了常宁宫,就没有不在这儿?过夜的道理?,贺宛总有千万种法子缠着他,当然?,他亦是甘之如饴。

可今日却不同,他只开口说手中还有些要务不曾处理?,贺宛便松了口,更是难得善解人意道:“国事?总是要更加重要些的,阿宛就在常宁宫等着圣上,圣上什么时候过来都成。”

陈俞头一回见她那样通情达理?的模样,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他深知?贺宛脾性如何,不管是从前?在北岐,还是如今在陈国,她都是向来骄纵的性子,哪里会像如今这般,竟开始权衡起什么国事?家事?来了?

如此想着,心中更是不免愧疚,总觉得时自个不曾将她护好?,方?才让心爱之人受了委屈。

所以此时的他,对?废后另立之事?,亦是越发坚定。

陈俞再来到永祥殿的时候,赵筠元正要歇息,听了底下人禀告,自然?觉得奇怪,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春容虽因为陈俞不由分说将赵筠元幽禁于永祥殿之事?也对?他颇有不满,可心底却明白?若是要摆脱眼下困境,总还是要指望着他的。

于是见赵筠元如此神色,还是开口劝道:“难得圣上过来,娘娘还是莫要再与他使性子了,若是可以,该说明白?的事?还是要说明白?,能解了二人之间的误会,自然?是更好?。”

赵筠元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心知?这大约是不可能之事?,但到底没有忍心让她失望,只点头道了个“好?”。

陈俞才入了殿,春容玉娇这些贴身伺候之人便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殿内只余下他们二人。

陈俞正欲开口,目光却不由得被窗边那束开得正好?的红梅所吸引,他有些奇怪道:“哪里来的红梅?”

赵筠元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微微弯了弯唇角,“底下人见臣妾这几日精神不太好?,特意寻来讨臣妾高兴的。”

闻言,陈俞大约是想起他已?经?将赵筠元幽禁于永祥殿半月有余,面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尴尬,不过却转瞬即逝,又道:“做错了事?总归要受些惩罚,小满,你于朕而?言虽与旁人不同,可既是做错了事?,便还是要罚。”

赵筠元没有兴致与他深究这所谓的与旁人不同,只直言问?道:“圣上深夜前?来,是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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