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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无须拘束。”霍荀顺势拉住她手,目光灼灼,“唤我相公。”

四目相对,那双黑瞳带着几分柔和随意,就好似一塘深渊,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沈榆却想起了?绪昭容,此时此刻应该是?对方毕生所?求,可如今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带着其他女?人?花前月下,可她却在另一头缠绵病榻望眼欲穿。

早就说相信男人?这种生物,无疑是?自寻死路,还是?不得好死那种。

“这……”她眼神闪烁不定的扭过头,两颊渐渐泛上赧红,借着周围杂声沸顶,忽然唇角微启,“相……相公。”

轻细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并不起眼,霍荀笑?着拉住那截细腕,尽量让她避开周围行人?不经意的碰撞。

沈榆就这么静静的跟在后头,一双眼睛惊奇的望着周遭五花八门的表演,嘴角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弧度,仿佛此刻格外开心。

此刻的茶楼还是?开张的,她跟着进入一间环境清雅的茶馆,听到这行人?要包间,小二立马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许是?这行人?的气势太过古怪,他根本不敢乱瞟,问了?几个菜名后就立马退了?下去。

李长禄等人?也都守在屋子外,侍卫等人?则在楼下寻了?一处坐下,时刻警惕着每一个上楼的人?。

窗外繁星密布,在华灯璀璨的街市下形成别?样的风景,沈榆推开窗口,好奇的望着外头的行人?,以及不远处的喷火杂技表演。

夜空中的烟火四起,霍荀仿佛想起了?什么,“朕幼时也与皇兄们?逛过庙会。”

那年十岁,第一次见?到民间习俗也惊叹不已,随后便?窜出一群刺客,二皇兄和六皇弟当场殒命,此后,他再也不相信这表面的光鲜亮丽,因为往往背后必定藏着无人?得知的杀机。

“那时皇上开心吗?”她大着胆子问。

霍荀眸色渐深,并未出声,半响,才看了?她眼,“今日开心吗?”

沈榆扯了?扯嘴角,眼帘微垂,“换作以往,嫔妾一定会很高兴,可是?不知为何,这时嫔妾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女?子目光沉静,“明明嫔妾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幼时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后来一想,那是?因为曾经还有美好的幻想,可是?如今什么都有了?,没有幻想,自然也就没有了?期待,那又怎么会开心。”

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懵懂之初永远都是?开心的,可懂的越多,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黑暗,便?不再向往那表面的繁华。

“什么都有了??”霍荀定定的凝视着她,眼神意味深长。

便?是?皇后,也不敢说什么都有了?。

女?子坐在一侧,眼神欲说还休,“嫔妾有皇上,可不是?什么都有了?。”

霍荀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眼前颜如渥丹的女?子,那一双星眸如一泓清水,此刻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直到手心多了?几分温热,却见?一只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沈榆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又怕自己?越矩,继而慢慢又悄然松开指尖,但下一刻,小手又被人?握在掌心。

女?子嘴角带着几分浅笑?,却又不敢抬头直视,只能低着头望着桌角。

恰好这时小二进来上点心,她立马又把手收了?回来,把头扭向窗口那边,像是?时刻记着规矩。

霍荀眼中含笑?,她平日里的谨慎懂事?体贴,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宫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可是?不知道自己?汲取水分的根茎又怎么会破土而出。

街上行人?多,意外也多,自然还是?茶楼里安全,能出来一趟也是?在沈榆的意料之外。

直至快到亥时,沈榆才回到行宫,没有什么刺客或者暴.乱,一切都很风平浪静,好像只是?霍荀单单带她出去逛了?一圈,履行上回的承诺。

但她觉得自己?这个新欢已经有所?不同了?,不然对方岂会随随便?便?带一个妃子出去风花雪月,但是?这点不同还远远不够,她需要的是?难以抑制的偏爱,这才是?长久生存的立足之本。

回到静月苑,她不知道晚上霍荀会去哪个妃子那,但也不重要,至少今日已经有了?些许进展。

“皇上可是?带主子去汤泉池了??”听竹不急不缓的替她拆着发髻。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沈榆缓缓取下德妃赏赐的镯子,又拿起桌上的盒子,里头赫然放着德妃给的荷包。

“四处走了?走。”她将盒子放回原位。

按理说今天的确适合把荷包送给对方,只是?今天是?走攻心路线,如果参杂了?一些阴谋诡计,反而会让霍荀怀疑她的用?心,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去行宫外头?”听竹有些诧异,这份恩宠可是?前所?未有。

沈榆一边梳着耳侧的发丝,低着头神色晦涩不明,“恩宠是?恩宠,可却是?有些人?的催命符。”

如果绪昭容知道了?这件事?,极有可能真?的气的心疾突发,纵然霍荀的人?不会走漏风声,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不会有人?借机发挥,给绪昭容致命一击,到时候她反倒成了?害死绪昭容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