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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她’字,安公公也?知道殿下说的是谁。连忙道,“姑姑说身体不适,晚饭就不用了。”

谢珏握着筷子的手指捏紧,“连晚饭都不用了,她这是在和谁赌气?!”

声音落下,房间内没有人敢说话。

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安公公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试探道,“要不奴才到时?候给?姑姑送一碗甜汤过?去,不吃晚饭总归是对身子不好。”

太?子殿下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但安公公知道,这碗甜汤他一定要送。

姑姑不喜欢人伺候,再加上?这偏僻之地也?没个伶俐些的丫头,不然给?姑姑选几个丫鬟伺候着,总是更方便宜些。

用完了晚膳,便安歇了。

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

夜越深寒气越重,到了戌时?,整座驿馆都笼罩在暗沉沉的夜色中,悄然无声。

云泠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确实?腰背有些酸痛,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安宁地睡着了。

安公公敲门,她醒来只道,“多谢公公,我已睡下不用了。”

然后又重新睡了过?去。

安公公见状便悄悄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昨儿个都还好好的,可?今日怎么看着殿下和云姑姑两人又生分了起来。

早上?姑姑帮殿下整理腰带的画面还近在眼前。这又是怎的了?

连殿下脸色也?是冷沉沉的。

谢珏将所有奏报都批阅完毕。

又听安公公在门外说,“殿下,姑姑已经?睡下了。”

“嗯。”谢珏停顿片刻,应了声。

随后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重重闭上?了眼。

谢珏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痛了。

他已经?承诺了有时?间一定会?带她回来,不过?就是现在不让她去彭水村,她竟然就敢对他摆脸色了。还要与他分房睡,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

到了第二日,安忠觉得殿下和姑姑之间依然是这样不冷不热的。

姑姑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一言一行都与平常无二,却看着总觉得不一样。

又是一日紧急赶路,天寒地冻,漏夜之前,进了一家客栈休息。

客栈里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旅人,正在大声地吹牛吃着花生米,有个肥肉横生的健壮男人正亮着嗓门吹牛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多少大人物等等,收到了一片嘘声。忽地客栈进来了一群孔武有力的侍卫将客栈围了起来,客栈里顿时?没了声音。掌柜的连忙出?去迎接,这时?候一个一看就是领头的男人进来,一开口?就是要将客栈包下。

裴远将这家客栈整间包了下来,掌柜的顿时?喜笑颜开,又看他一身杀气,和门外一群面容冷肃的侍卫,也?不敢多言,多使了些银钱让其他的客人去往别的客栈住宿。

那几个客人多收了钱也?没什么不愿,收拾好行李离开,有些个胆大的,一边走,一边偷偷瞟向那辆华丽马车。

不过?一会?儿,马车里下了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身高颀长挺拔,看着便气度矜贵非凡,只是面容冷峻得紧,下了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紧接着又从车里下来了个衣裙淡雅,身姿绰约窈窕的女子,虽脸上?带着个帷帽看不清面容,但莲步轻移间也?能令人觉着暗香浮动,神思遐想。

等那小?娘子下了车后,身着玄衣的男子才往客栈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之间隔着一些距离走进了客栈。

众人这才收回视线。

却又觉得奇怪,既然同乘一车便该是亲密的关系,怎的两人之间看着却又有些生疏呢。

这倒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那两人一看便是身份贵重之人,两边侍卫犀利的眼神看过?来,众人颤了颤也?不敢再逗留,匆匆离开。

整间客栈都被包了下来,且又是个大手笔的,掌柜的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将店里的好酒好菜全部端了上?来。

用了晚膳,云泠还是让安公公另外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又拿了笔墨纸砚回了房。

白银案一事?已了,她打算写封信回梅阳县给?沐冬姐姐,告知她自?己?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心。又另写一封交给?思兰,在信中言明‘临泽王’一事?,让思兰若是有意,还是可?以去参加临泽王妃的擢选。

两封信写完,云泠出?门找到裴远,问是否可?以找人帮她把这两封信送往梅阳县。

却看见裴远神色有些迟疑,“送信倒是小?事?,只是姑姑要送的信,得经?过?殿下同意才行。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云泠抿着唇,问,“殿下说的?”

裴远摇头,“这倒不是,是我们出?门在外若有信件要送,都要经?过?我过?目。而姑姑的信,我想还是需要殿下首肯才行。”

云泠点?头,明白了,“好。”

她传的虽是家书,但军中规矩严明,肯定是不能随便送的。

说完拿着两封信去了太?子的房间,在门外敲了敲。

下一刻听到房间内传来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进。”

云泠推开门进去,烛光明亮的房间内,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桌上?摊开一封书信和几封奏报,这书信大抵是京城飞鸽传来的。

云泠走到中间,离他几步远停下,烛光跳动,将她的身影静静投射在墙上?。

“我写了两封书信想送到梅阳县,”云泠慢声道,“裴大人说要经?过?殿下的同意才可?,我便过?来问一声。”

谢珏抬了头,“书信?送给?谁?”

云泠:“是给?我姐姐,还有我学生思兰的。”

顿了顿,又说,“殿下若是不放心,可?以打开查看。”

谢珏眉头浅浅皱了皱,“孤只是问一句,什么时?候说过?要检查?”

“你要送,就送吧。”

云泠点?了点?头,不再说别的,平静道,“那多谢殿下,既无事?我便不打扰,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便转过?了身离开,把门带拢。

谢珏看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没有一丝犹豫和停留。英挺的眉头冷冷皱着,薄唇紧抿,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痛了三分。

气得将手中的奏报重重合上?。

……

冬日还未过?去,更深露重,天寒地冻。

云泠从小?手脚冰凉,睡在被褥中要好久才能有一点?热气,不过?好在被子很厚,她睡着也?不算冷。

这两日,她倒也?不是故意与他斗气,只是实?在和他没什么好说的,连师父的心愿她都不能达成,她自?然也?是郁闷得紧,心中有些烦闷。怎么说都无用,她也?不想再说了。

这两日着急赶路,身体疲乏,云泠闭上?眼,很快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睡得沉沉的,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早,云泠便醒了。眼睫缓缓掀开,思绪清醒的一瞬间,就发现到被子里暖融融的很舒适。

甚至可?以说得上?热了。

身子动了动,就感觉到身后腰上?搭着他的手臂。

怔了下,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没发现。

而她一动他也?醒了。

谢珏发现她醒了,动了动手臂重新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帐幔里暖气浮动,静谧无声。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女人也?没有转过?身来。

任由他抱着,面朝里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不说。

紧紧望着她纤瘦的背影。

谢珏早就清醒了,停了会?儿,俯身过?去将她的脸转过?来,“你还要和孤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