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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林氏族人来说,能继承梦预能力?的后代,便是林氏既定的家主,因为每一代后代中,只有其中一人会继承此能力?。

而这?梦预,当然不是什么都能梦到,否则有如?此破坏秩序天理之能,岂不天下大乱。

林氏梦预之能有二?,一,规避未来自身一场大祸。

二?,林氏的梦,梦的是自己这?一生挚爱的人。

云泠当时的梦境,梦的并非是自己的大祸,却梦到了谢珏入主东宫的画面。

那便是因为……

谢珏,是她?挚爱之人。

当时云泠想清了这?点,却……没有任何意外。

推窗见月,迷雾散尽。

真相尽在眼中。

却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了。

她?说着眼眶渐渐地有些红,谢珏心?疼了,手捧着她?的脸,声音低哑,“我知?道。”

“过去我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对你强迫逼压,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最?终都会对我妥协。却从没有为你考虑过你是否愿意。”手指在她?泛红的眼眶下轻轻抚过,然后一点一点将她?抱进怀里,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缓声道,

“是我的错。”

云泠身体僵了一瞬,停了片刻,终于?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她?既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再固执下去了。

——

谢珏这?些时日都没有睡好,又受了毒箭,身体本?就还虚弱着,却因为没有见到云泠,浑身神经都紧绷了,情绪外泄疯狂,其实到现在精神已是极为疲倦。

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内室里安静下来,床幔放下,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光,里面暗了下来。

云泠被他抱在怀里,鼻子里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清淡的气息,伴随着淡淡的药味,却令人无比安心?。

床内昏沉而温暖。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她?其实也累了,没抗拒,依偎在他怀里,没过多久便也睡了过去。

大抵是太?累了,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傍晚。

夕阳西下,直到彻底隐匿,最?后一丝光也消失。

外面似乎有人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外禀报求见。

声音不大,云泠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

外面请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云泠面对着他躺在他怀中,青丝垂落下来,将她?瘦弱的肩背包裹住,看着柔弱而温软。

她?听到声音,轻轻地推了推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殿下,殿下。”

“外面有人求见。”

谢珏英挺的眉头皱了皱,却没睁眼,长臂一伸,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鼻子埋进她?细腻白皙的颈窝。

云泠有些无奈了,“殿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泠才把他叫起来了。

他手上有伤不方便,云泠从旁边的箱子里找了件藏青色水墨刺绣锦袍,配玄色腰带,看着矜贵而冷峻。

只是面上有被打?扰的淡淡不耐。

等云泠替他整理好,谢珏才对外面淡声道,“进来。”

一个将领扣押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进来。

“启禀殿下,陈世子道这?方翔需要您亲自处置。”

方翔就是那个临阵脱逃的人。

话音落下,一抬眼,才发现殿下身边还有个貌美的女子,看着与殿下是极为亲近的。

早上的事他也听到了。殿下脾性甚厉,可?是这?位小娘子到来了,殿下的情绪竟然就平缓了下来。

倒是比军医开的镇定良药还要有效果?。

只瞟了一眼,便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而方翔此时已经面如?土色,害怕得快要尿裤子,伏跪在地涕泗横流,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臣再不敢了。”

“家父任兵部侍郎一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殿下饶我一命吧。以后,不,从现在开始,臣一定谨记在心?,再也不敢逃了。求殿下饶命啊……”

他害怕得不断用力?磕着头,直到石板上都磕出了血迹,可?见有多用力?。

睡得好好的被打?扰,谢珏本?就不耐烦,眉头冷冷压着,根本?不听他的求饶,没有一丝动容,语气极为冷薄地吐出几个字,“临阵脱逃按照军规,处极刑。”

“拖下去吧。”

方翔眼睛瞪大,当场被吓得尿裤子,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殿下饶命啊,家父,家父乃是兵部侍郎啊,还,还是兵部——”

谢珏冷笑一声,声音更厉了,“兵部侍郎?”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孤还不放在眼里。军规森严,今日便是皇子孤也照斩不误。”

“拖下去公开行刑。孤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军中临阵脱逃便是这?个下场。”

“是。”

那方翔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地上拖出了长长的水迹。

被吓得尿进了裤子里。

很快就有侍从进来将地面清洗打?扫干净,然后悄声离开。

终于?没有人打?扰了。

云泠还在思考那被拖下去的方翔,他是兵部侍郎的儿子,那……

想到这?里云泠问,“这?方翔是不是与兵部尚书有关系?”

兵部尚书高严,也是有从龙之功的他的亲信。

谢珏身体还有些虚弱,刚刚处理一番有些耗神了,根本?不想再提其他的事。看她?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握住她?的手腕想抱她?,“嗯,是高严的妻族。”

云泠立马神色都正肃了,问,

“那殿下如?此不留情可?以吗?”

“高严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早已传信,说任由孤处置。”谢珏道,“孤也,绝不留情。”

云泠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他这?样的人,这?样贵重无极的身份,掌天下权,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绝不容忍违逆与过失,也没有人敢违抗他。

所以他便一贯是强势的,不会也从没有人敢让他低头退步。

……除了她?。

云泠忽然想到,细细想来,从梅阳县开始,她?与他的每次争吵,实际上最?后都是他低头退让的。

包括这?次也是如?此,她?几次拒绝,残忍地对他说她?对他都是虚情假意,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

可?他却完全?不在意。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云泠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眼眶发软,“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骗你,明明对殿下有情却还如?此待你,处处违逆。殿下可?曾怪我?”

谢珏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说的这?些,见她?终于?话音落下,便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紧紧地把她?抱进了怀中。脸埋进她?的黑发里,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未曾。”

“孤对你的爱是没有理智的。”

“没有道理可?言,无法衡量对错。所以你无论怎么对孤,”他俯身用力?地,沉溺地抱着她?,嗓音低缓,“只要不离开孤,孤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