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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人其人,单名一个岳,字砚清。他乃安国公的幺子,齿序第四,与展少瑛是正经的叔侄关系。换句话说,展岳也是嘉善上辈子拐着弯儿的四叔。

嘉善走的那年,展岳已经做到了五军都督的位置。即便是后来登基的新帝,在当时对展岳也是敬畏有加。

如今,展岳虽还在金吾卫任职,但是不出五年,便会调守去五军都督府。届时有兵权在手,他便是真正的从龙之臣。

重生回来,嘉善自然不可能只情愿换个夫婿这么简单。

经过上辈子的事儿,她早已看明白了。只要是庄妃母子得势,那她势必得不到好去,倒不如利用她对后事发展的了解通透,占据先机。

想到这儿,嘉善便浅笑着吩咐素玉说:“酷暑虽过去了,但是我瞧这天气还是透着股子闷热。”

“金吾卫诸人站了一日,必然辛苦。稍后你带几个宫人,从我们宫里匀出些份例来,给展大人送点清热解暑的薄荷绿豆汤去。”

素玉一愣,金吾卫可是天子近卫!

公主这是打算干什么!

思索一番后,素玉轻声问:“殿下虽是好意,但此举会不会有些太唐突了?”

嘉善柔和地笑:“不会。”

“我知道你的意思。”嘉善不以为然地一笑,她目光坦荡,“放心。即便父皇知晓,也断不会说什么。”

“大可堂堂正正去做。”嘉善刻意咬重了“堂堂正正”的几个字音。

素玉轻点头:“是。”

果然,到了晚间传膳的时候,便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章和帝。

章和帝正吃着嘉善从凤阳阁的小厨房,孝敬过来的天喜饼,闻言只是一哂。他随口道:“裴家大郎中了个好名次,她今日在朕这儿,又得偿所愿。”

“展砚清他们呀,是跟着沾了光。”

回报的人听章和帝这么说,自然更是由着嘉善去了。

可有人却显然不这么想,甚至为了此事,恨嘉善恨得咬牙切齿的,大有人在。

“这个贱/人。”庄妃听闻了嘉善这等作为,几乎立刻就认定了她是在收买人心。

庄妃一时愤愤,她不甘心地对身边的嬷嬷道:“她可真是无法无天,居然连金吾卫,也敢去沾惹!”

金吾卫不仅掌直驾侍卫,还兼管刑狱。即便是现如今在皇子里头最为得意的赵佑成,见到了金吾卫的几位都指挥使,也一样要退让三分。

庄妃越想越抑郁不平,她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置在桌上,缓了一口气后,方道:“陛下知道了,当真什么都没说吗?”

此时,庄妃宫里的小宫女们早已被遣了下去,只余几个贴身心腹在。但到底顾忌这是宫廷重地,唯恐隔墙有耳,窦嬷嬷还是轻声道:“她毕竟是大公主,陛下不会说什么的。”

“那展大人呢,有没有什么表示?”庄妃追问道。

窦嬷嬷摇了摇头:“这倒也没听说。”

庄妃的眼里射出一道凛冽寒光:“她是福气好。”

“可惜,”庄妃又冷冷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落井下石之意,“投错了胎,是个女孩儿。”

窦嬷嬷的脸上也挽起一丝淡笑来,她眼角的细纹若隐若现:“若不是女孩儿,大公主也不会得陛下如此恩宠了。”

“娘娘何必将她放在心上。”

庄妃的唇角漾起笑意。

“我有时候也会想,”庄妃抿了口茶,心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展颜笑道,“嬷嬷觉得这嘉善公主,究竟是福气好,还是不好。”

窦嬷嬷似笑非笑地与庄妃对视了一眼,她轻轻答:“依奴婢拙见,自然是不好了。”

窦嬷嬷的话明显对了庄妃的意,庄妃脸上的笑意更盛,她兴致盎然地问:“如何见得?”

窦嬷嬷的眉间露出几分得意与不屑来,她轻笑一声,悄声说:“四殿下虽占着嫡出大义,但身有残疾,生来便被陛下所不喜。”

“大公主纵使再得陛下喜爱,那也变不成皇子去。”窦嬷嬷抿嘴儿一笑,“如今且任她风光一会儿又如何?”

庄妃灿然道:“嬷嬷说得正是。”

“卿本佳人,奈何——”庄妃轻轻一笑,一张端丽的脸即刻摇曳生姿。

想到了那位四殿下,她满是笑意盈盈,庄妃的薄唇一开一合,她徐徐地说,“奈何,是瞎子啊。”

窦嬷嬷的嘴角也挂着嚣张的弧度,她替庄妃续上茶,主仆俩各有各的自鸣得意。

嘉善明显不知道,庄妃曾在背地里这样腹诽了她。

用了晚膳后,她便带着人在凤阳阁的库里转来转去——嘉善每个月是有份例钱的,虽然不算多,但以往在宫里时,也够她用了。

她也是出宫建府以后才知道的,原来在宫外,花钱的地方有那么多。

虽然如今还不着急嫁人,但是嘉善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有钱方好办事儿,她还是得防患于未然才行。

于是,她便带着几位宫女,来自己的藏宝地转了转。

嘉善每年过生诞时,各个宫里的娘娘、各个世家的夫人,还有她的母舅家裴家都会送许多好礼来。

但她也不可能为了钱,把别人的礼物拿去卖了……

嘉善正愁眉紧锁的时候,带着人去给金吾卫慰问完了的素玉,已办完了事儿回来赴命。

“奴婢将汤水放在金吾卫的轮值室里时,展大人正好在。”素玉回禀说。

嘉善“嗯”了声,想了想,她还是追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素玉摇头。

她面色微窘,从怀里忽然掏出了用纸袋子包裹着的一袋小东西。

“展大人只让奴婢,把这个带给您。”素玉犹豫地将东西交给嘉善。

嘉善好奇地亲手接过来,她慢慢拆开了袋子外横竖绑在一起的绳子。里头是几块约三寸长、一寸宽的东西,呈淡淡的乳白色,看着颇为可口。那面上似乎用淀粉裹了一层,闻起来还有地道的酥香味儿。

嘉善尚未见过此物,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郑嬷嬷凑上前,笑说:“是关东糖。”

一听是糖,嘉善却只“哦”了一声,她心里想着:这个展砚清,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她随手交给素玉:“我不爱吃糖,赏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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