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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岳身上的酒香味浓重, 顷刻间充斥了嘉善的鼻尖。她整个人都被裹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味道,一时间铺天盖地。

嘉善不由地认真嗅了几下。

展岳眼里正透着温润的光泽,他伏在她肩头, 睫毛低垂:“不瞒你, 今夜我好高兴。”

“我明白。”嘉善轻轻点着头,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煞是赤诚,她说, “我也高兴。”

“是吗?”展岳低声地问。

嘉善微笑道:“是啊。”

她仔细捧起他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这些天,展岳从早忙到晚, 一向光洁的脸上免不了出现了点儿青黑的眼圈。嘉善有些心疼地在他眼下摩挲了遍。

展岳的目光仍然黏在她身上,只是忍不住用嘴唇, 轻轻吻了吻她温热的掌心。

嘉善的语调淡淡地, 却终究难掩亲昵,她道:“这也是我这十几年里,难得温情的夜晚。”

“不过, ”嘉善把脸往他脖子附近贴了贴,轻声呢喃, “等我腹中的孩子出生了, 这种‘难得’,想必就会变成‘容易’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轻点了点,笑说:“你看, 这虽然冷了十几年。但是如果你愿意,也一下就热了, 是不是?”

她的手正捂在他冷硬的胸膛处,那柔软的触感浸得他从里到外,全是热乎乎、麻丝丝地。

展岳正恰好处于半醺的状态,目光逐渐地开始迷离了。

他半抬起头,见嘉善在甜甜地对自己笑,脸蛋嫩得好比刚刚磨出来的白水豆腐。

他呼吸平稳,表情平静,结果在下一秒,直接横臂把她拥在怀里,稳稳地几步,径直走到了床榻边。

眼看他旋即要欺上来,嘉善忙推他,声音轻微急促:“有着身孕,龚太医也说了,不可以的……”

“我知道。”展岳的音调低哑,他转头去,亲她的脸颊,“还要当八个月的苦行僧。”

嘉善被他这句“苦行僧”给逗笑了,手在他的一头乌发里来回穿梭。知道展岳现下神态有些迷糊了,嘉善便故意逗他道:“那,你有没有后悔,这么快就让我怀上了?”

“怎么会后悔。”为了避免不小心压到嘉善,展岳一手放在她腰下垫着,一手抵在床畔上,支撑着他健硕的身子。

亲吻过后,他的声音轻微发粘:“我想你,生好多孩子,围着我们喊爹娘。”

顺着他的话,嘉善不觉想象了一下这种儿女环膝的场面。她眼神愈发柔软,微挑了嘴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生那么多,岂不是成老母猪了。”

展岳说:“那我就陪你当老公猪。”

“你一个人去当吧,我可不想呢。”嘉善说着,神情却不免多了一丝温柔。

她目光清澈地望了展岳一会儿,小心问说,“你……还会想起你娘吗?”

展岳默然片刻,方回道:“偶尔。”

傅时瑜去得早,她在世时候的事儿,展岳其实记得不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留恋着她明艳的笑、温暖的手;会想一想,她在临终之际,是不是也在担心他。

嘉善沉默了一霎,须臾后,她攥着展岳的手紧了紧。她倏然扬起头,用自己的脸颊,爱怜地蹭了蹭他的。

她牢牢地缠住他的脖子,将他的下巴拨过来,轻柔亲了下。

亲完后,嘉善做思考状:“这样吧,我吃些亏,以后你要是再想她了,就管我叫声娘。”

展岳双眉略蹙,捻起嘉善的小脸儿,见女孩儿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展岳便往旁边侧了下身,他埋头去,覆唇而上。

带着酒气的蛇尖侵略性地在嘉善的红唇里扫了一遍,然后,又就着她的唇畔,狠狠吮西了几次。

床畔很快凌乱了起来,直到把嘉善亲得脸庞通红,展岳才作罢。

他睁着黑幽幽的眼睛,瞳仁里像有光,他道:“不要占我便宜。”

嘉善羞赧地拿手背擦了擦嘴巴,用力地锤了一下他坚实的胸。

她虽不语,但眼睛却瞪得恁大,那红嘟嘟的嘴唇,好像是在轻声说——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呢,啊?

展岳忍不住地勾唇笑了。

他纹丝不动地端详着她,胸膛里忽然被一种满足感给填满了。他侧身倒下去,躺在了嘉善的旁边,一手搂在她的腰侧,一手引着她摸自己滚烫的脸。

被冰凉又松软的柔荑轻轻抚着,展岳缓缓呼出了一口长气。

他用手臂半撑起脑袋,看着嘉善的脸,问说:“我还没有问,你与汝阳舅母,今日谈得怎么样?”

提到这里,嘉善的神情变得正经了少许,连嘴角的笑容也不免寡淡起来。她淡道:“汝阳姑姑知道的事儿的确很有用。可惜的是,她也不了解整个故事。”

“不过,”嘉善低低道,“我心里大致有数了。剩下的一部分,我已经知道,该找谁问。”

见她的情绪又开始低落,展岳便伸手,将床上的被子盖在了嘉善身上。而后,摸了摸头顶她柔软的乌发。

“如果碰到什么为难的,或者心里不高兴了,一定告诉我。”展岳轻点了下她的肚皮,“你现在是双身子,更不能委屈自己。”

嘉善说:“好。”

说完,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笑道:“我还未洗漱呢,你也没沐浴,赶紧起来。”

展岳一手附在自己的额上,长眸半睐:“你先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知道他这是酒后的征兆,嘉善遂又将被子给他盖好:“那我唤她们去烧水,你别着凉了。”

“我哪有那么虚弱,”展岳催促,“快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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