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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冷着脸,哼了一声。

这几年,她有意与秦王妃疏远,无非也是想把秦王夫妇彻底逼到赵佑成那边的阵营。

有言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与其让他在冬夜里蛰伏,还不如逼他出洞,和毒蛇一并铲除,免得来日还要为此费尽心力。

现在看来,此法初见成效。

不仅秦王妃再没来嘉善这边凑过热脸,就连秦王也为了对付他们而不遗余力,甚至不挑食地把展少瑛都给拉拢了去。

眼下,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嘉善低下头,不知是喜是悲地喝了口热茶。

倒是展岳,他慢条斯理地拂一拂衣襟,淡道:“展少瑛去投靠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那条破船四处漏水,迟早要翻。端看那一日,他们要如何收场。”展岳道,“至于那些中伤之词,更不用去理会。”

“我走到今日这个地位,从没有去看过秦王的脸色而行事,最重要的,”展岳顿了顿,他轻笑着说,“乃是君心。”

展岳对着嘉善嫣然一笑,那笑意始终牵扯在嘴角上,他的目光扫过嘉善:“我娶了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为妻,陛下哪舍得让我白身呢。”

“不用为我担心。”展岳低声说。

他有意咬紧了“最疼爱的公主”几字,饶是嘉善觉得他没说错,面皮却还是禁不住地红了起来。

不过,展岳伴君多年,对于朝政上的事情,有天生的敏感度,否则他前世也做不到五军都督的位置。

他现下既然如此言之凿凿,可见那些风言风语确实无法伤他根本。

嘉善于是温婉地觑了他一眼,问说:“中伤之词我可以不理会,那,淑娴呢?”

展岳的眸光闪了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二公主怎么了?”

嘉善看他的模样,便晓得淑娴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没告诉自己!

嘉善也是今天去了裴府才听裴元棠提起,原来淑娴已被禁足。而原因,则是仿汉时的公主养面首。

面首一事其实可大可小,但淑娴与钟毓成婚两年,还没为忠义伯府生下一男半女,何况,清河和惠安的年纪都大了。

淑娴在府中养面首,连累的是所有皇家公主的名声。

清河倒也罢了,清河乃静妃教养的,和淑娴接触的不多。

可惠安却是与淑娴一母同胞,亲生姐姐这样,惠安即便有公主的头衔在身,来日,哪有好的夫家愿意真心接纳她?

这事儿传出来,还没等到章和帝雷霆一怒,庄妃就先行一步的开始大义灭亲。

庄妃亲自脱簪,去了乾清宫门前请罪,言自己训女不严,请章和帝废去她的妃位,并褫夺淑娴公主府五成的食邑。

此举可堪为壮士断腕。

在章和帝做出处罚之前,先给章和帝铺了台阶下。废妃位、夺食邑对于庄妃和淑娴而言,都算是极重的惩处了。

事实上,淑娴即便有错,过错也远不至于如此。

果然,章和帝见庄妃先来负荆请罪,虽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他把淑娴圈禁在了公主府里,令她闭门思过。也并未褫夺庄妃的封号,甚至连协理六宫的权利都没有剥夺,只是罚了她与淑娴一并抄写《道德经》。

庄妃这次的手段可谓高明,嘉善与她斗了十余载,心里很明白,这不像是庄妃一贯的作风。

庄妃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这种委曲求全、能进能退的招数,不是庄妃会使的。其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而所谓高人,用脚指头想一想,嘉善也能猜到,定是鲁王妃。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

赵佑成与她成婚这么久,如今,不要说侧妃,连通房小妾都没有纳过一个,可见夫妻俩的感情是何等和睦。

以真心换真心,赵佑成既然如此待她,鲁王妃也自然会甘愿为他肝脑涂地。

能够同时赢得庄妃与赵佑成的好感并不容易。若不是身处不同立场,嘉善其实是很欣赏这位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鲁王妃的。

在鲁王妃生下女儿以前,哪怕是一向骄纵的淑娴,也默默地收敛了不少。这一年里,怕是鲁王妃忙着教女,这才任由淑娴又闯出祸事来。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虽然淑娴此次又闯了祸,可屁/股也很快就被擦了干净。不仅没有连累到赵佑成一党,就连淑娴自己也没受什么重罚。

只是民间的相关流言会难听一些罢了。

而且难听的,不单单是淑娴的名声,作为公主,嘉善的名声肯定也要跟着受损。

展岳是嘉善的驸马,也可能要承担被人讥笑的可能。

所以,嘉善方才有此一问。

嘉善戳着他的腰身:“你别跟我装糊涂,淑娴养面首,你没听说吗?”

“她养面首,和你我何干?”展岳道。

听了展岳这句话,嘉善好像忽然起了兴致。

她美眸轻转,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容,眨着眼睛说:“假设有朝一日,被你发现,我也养了面首呢?”

嘉善好以整暇地瞧他:“你打算怎么办?”

展岳乜她眼,哑声问:“你想知道?”

“是啊。”嘉善纯良地点头,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展岳遂捻起嘉善的下巴,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压在了嘉善上空。

他俯身下去,气息从嘉善的耳畔擦过,他低低道:“我会当着他们的面问一句。”

“莫非我一个,无法让公主吃饱吗?”展岳略弯了唇,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