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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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想, 其?实霍砚舟想要知道她在哪里一点都?不?难。就如霍砚舟之?前说的,她人际关系简单,吵架之后能去的地方更少, 师姐家里有小孩, 孙媛自然就是首选。
“笙笙, 我知道你在。”霍砚舟的声音复又响起,“开门, 好吗?”
“不好。”阮梨回得干脆。
门外一时无声, 阮梨也安静地站在门边。
“笙笙。”霍砚舟喊她的名字, 音色温沉。来之?前他想了?很久, 这些年?处事待人,他早已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习惯, 从?不?解释, 结果导向, 有性格使然, 也有后天影响。但不?论出于怎样的原因, 这样的行为方式不?适于夫妻之?间?。
婚姻需要坦诚,安全感和信任感是基础。
“笙笙, 我没有不?相信你,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不?是不?相信你, 也绝对没有要跟踪你的意?思。”
这样的解释略显苍白, 霍砚舟话停一息, 似是轻叹,“很多年?前, 我出过一次车祸, 从?那之?后,身边就一直有人跟着。你是我的妻子?, 我自然也要保证你的安全,事先没有和你说,是担心这样的生活方式会?让你不?自在。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安排了?人在你身边,是我不?对。”
阮梨讶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我承认,我介意?霍明朗的存在,但我从?没怀疑过你和霍明朗。笙笙……”
“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阮梨却蓦然开口,打断了?霍砚舟的话。
“十三岁。”
那不?就是……阮梨忽然就有些急,“所以?你那个时候一直没来,是因为出了?车祸?”
“什么?”
霍砚舟似是没听清,阮梨急急打开门,像是想要去确认什么,“你不?记得了?吗?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你陪我玩过一下午的魔方。后来你答应我第二天还会?来,可是你……”
霍砚舟没来。
她之?后等了?好多天,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房间?里的光涌出来,将走廊映得半明半暗,霍砚舟颀长的身影挡在门边,阮梨这才意?识到她因为一刹的着急,已经主?动开了?门,想要再关,却被霍砚舟撑住。
“笙笙。”
“你……”阮梨微顿,故意?凶巴巴道,“不?许进来,不?许卖惨,不?许动手动脚。”
“……”
“你要是能做到,我们可以?继续聊。”说完,她刻意?绷起脸。
“好。”霍砚舟点头,“我不?进来,不?卖惨,不?动手动脚。”
阮梨:“……”
他干嘛要重复她的话啊,奇奇怪怪的。
“告诉你车祸的事,不?是卖惨,是不?想你误会?我的用意?。”霍砚舟为自己辩白,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阮梨身上?,深湛眸底敛着温和。
他没想到阮梨会?记得当年?的那件事,毕竟她那时候还那么小。
“你还记得魔方的事?”
阮梨心间?涌起难言的异样,缓缓点头,“之?前没有刻意?去回忆过,前段时间?……忽然想起来的。”
她没有撒谎,但也不?愿意?告诉霍砚舟,她梦到了?他。
“你……还记得吗?”
“当然,怎么会?忘。”霍砚舟唇角牵起一点笑。
那是他们人生里的第一次交集。
阮梨捉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那你后来一直都?没有出现?……是因为出了?车祸?”
“是。”
温沉的一个字,让多年?前那个坐在花坛边等了?很多天的小姑娘终于有了?答案。
小小的女孩子?每天等在同?一个地?方,从?日出到日落,等得春芽长成绿叶,滑梯架上?都?攀满了?绿藤。
她以?为,是她太笨,大哥哥才不?愿意?再出现?,才不?要来找她玩。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吗?”霍砚舟问得不?确定,却又隐隐从?阮梨清软的眸底感知到这种可能性。
阮梨的思绪被从?回忆中拉出,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和旧日时光里的那个英俊干净的白衣少年?重叠。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发生意?外,他如约出现?,他们之?间?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你——怎么会?遇到车祸?”阮梨听得懂霍砚舟方才那些话的言外之?意?,车祸之?后他身边就一直安排了?人保护着,那说明这场车祸大抵不?是简单的意?外。
“查清楚了?吗?是普通的意?外,还是……人为?”
霍砚舟沉默。
阮梨猜他大约不?想提,她也隐隐明白,为什么每次提起年?少的事,霍砚舟总是几句带过。对于他来说,那应该不?算什么太愉快的回忆。
就在阮梨以?为这一次霍砚舟也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人为。”
沉淡的两个字,却细思极恐。
阮梨眸底涌起讶异,她很难想象是谁安排了?那样一场车祸,只为了?针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沉静的眉眼被昏暗光线敛得深长,他邃然的眼底纳着对过往的淡然,似乎那些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他这里早已经不?过尔尔。
“想要知道么?”
“如果你想,我说给你听。”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会?说这样的话,她虽然好奇,却并不?想勉强他,尤其?还是借用眼下这种他在哄她的情形。
“你呢,你愿意?讲吗?”
“你是我的妻子?,你想知道的,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梨微顿,被“妻子?”这样的字眼惹得耳热。
“那你,等我一下。”
她关上?门,虚虚留了?一道门缝,转身回了?卧室。不?消片刻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我们出去说。”
“好。”
京北暮春的夜晚已经开始转暖,阮梨只在长袖T恤外罩了?件单薄的针织衫,两人一起走入电梯,阮梨果断站到了?距离霍砚舟最远的角落。
霍砚舟失笑,“答应过你,不?会?动手动脚。”
“……”心思被戳破,阮梨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又在光亮可鉴的厢壁中与霍砚舟的视线对上?。
霍砚舟看着如镜厢壁上?女孩子?乌润的眼睛,想到白天在书房时这双眼睛里涌动的水光,看向他的时候,那么委屈。
“我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梨:“……”
白天在书房的荒唐画面又蓦地?跳入脑中,还有那枚令她一想起来就无比羞耻的玉章。
“不?许再说了?,你要是再说……”阮梨顿了?顿,“我就回去了?。”
“好,不?说。”霍砚舟颔首,不?再提这件事。
两人走出小区,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阮梨停下,指着路边的一个长椅,“要不?,就在这里说?”
这大概是霍砚舟这辈子?待过的最简陋的聊天场所,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断有消息涌进来,康明在和他请示下周董事会?的事项,执行副总和财务总监还等在他办公室门外。
霍砚舟点头,“好。”
这段旧事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刚刚发生的时候在整个京北城都?掀起过不?小的风浪,只是阮梨那个时候年?岁小,并不?知道这些。
那天晚上?,霍砚舟和霍静一起陪明婉珍去听音乐会?,回来的路上?,明婉珍坐了?霍靖诚的车,而霍砚舟和霍静两人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意?外就发生在回程的路上?,一辆白色轿车从?垂直方向冲过来,像是早有目标一样直直撞上?霍砚舟和霍静的那辆车,肇事司机当场身亡。
霍砚舟平静地?描述着当年?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和小七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就听说二哥被父亲调去了?美洲区。”
阮梨微讶,“是……霍叔叔?”
她习惯了?称呼霍廷年?为霍叔叔,一时没能改过来,“怎么可能是……”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二哥。”
霍廷年?那个时候已经在恒远履职多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将来会?接替霍靖诚,成为霍家的下一任话事人。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么些年?,霍靖诚亲自带在身边教习的儿子?只有一个,就是霍砚舟。
似乎霍砚舟和霍廷年?天然就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事后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肇事车辆被动了?手脚,而已经亡故的司机曾经是二哥在广城分公司的下属。”
“当时媒体大肆报道这件事,父亲为了?避风头,把我和小七送到了?海市。”
说到了?这里,霍砚舟偏头看身边的阮梨,“抱歉,让小阮梨等了?我那么久。”
他的视线深隽,让阮梨莫名耳热,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怎么知道她等了?很久。
阮梨低下眼,故意?反驳,声音却温吞,“没有,只有两天……一天半。”
“一天半也很久了?。”霍砚舟唇角牵着笑,很难说清楚此时此刻的感觉。
知道在漫长的时光里,他的笙笙也曾等待过他,有一种心疼、难过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满足。
或许之?后的那六年?,就是老天在替小阮梨惩罚他,惩罚他当初的失约。
“那……后来呢?”阮梨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霍廷年?这个人很难用好或者坏去界定,但怎么看,都?绝对不?像是一个会?对自己弟弟妹妹下毒手的人。
“后来事情慢慢淡出大众的视野,我和小七被送到了?欧洲。”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让他们重新回到京北么。很多年?里,霍砚舟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
明婉珍告诉他:这是你父亲的安排。
霍靖诚告诉他:离京北远一点,你和小七才安全。
可十五岁的孩子?,才刚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又要被丢到异国他乡。
霍砚舟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霍静离开的那天,明婉珍被霍靖诚关在了?老宅的祠堂。霍靖诚不?许她来送机,怕她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损了?霍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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