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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潘垚将手一推,符纹化作一条雷光,猛地朝李家的蛇头绞杀而去。

“打,打雷了。”

周建章几人瞧不到成蛇形的煞,不过,这雷光他们还是能瞧到的。

惊雷如长蛇,带着噼里啪啦的雷光,周建章一把拉过周云梦,将人护在身后。

他长手长脚大块头,眼睛圆瞪,自有一番走大江汉子的气势。

雷光缠上了形煞,犹如两蛇并咬,瞬间门,雷光影动。

到底是能消万恶灭诸邪的雷霆,雷光噼里啪啦的响,黑白的形煞被消去煞气,蛇头高仰,痛苦的摆动蛇尾,却徒劳无功。

只见每一下雷落,它的身形愈发的小去。

末了,它从高空坠了下来,正好落在李家院子之中。

黑白的身形扭动了两下,显然还有一口气,想要借地遁走。

“哪里走。”潘垚动作不慢,打鬼棒重重的插入了地里,入土三分。

“嘶~”尖锐哀嚎的蛇鸣声起。

陈草香和李大煦皆是惊疑相互看。

儿啊,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妈,你也听见了?

多年的母子默契,让两人一瞧,就知道对方说了啥,这么一交流,两人都有些抖了。

潘垚见状,也不麻烦他们了,抬脚走到院子里放农具的小屋,拿出了一根锄头。

“我来我来。”周建章大步的走了过去,接过这比潘垚都要高的锄头,不忘道。

“你这小阿妹拿这锄头作甚,使唤伯伯一声就成,你瞧这刀口多锋利,一不留神,那腿就得被割了。”

“谢谢周伯。”潘垚笑眯眯道。

“伯伯掘开这里。”潘垚将打鬼棒拔出,指着打鬼棒插下的地方。

周建章依言而行。

他力气大,每一下都抡到半空中,再重重的锄下,才锄了第五下,就瞧见了坑底的东西。

就见一条黑白纹的蛇蜷缩着,蛇头呈三角形,一看就毒得很。

“嗬!”冷不丁的,周建章这走大江的老汉子都被吓住了。

潘垚手心一拢,簇起一团火,随即,将火往坑洞中一丢,见这形煞的最后一道黑气被消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伯伯把坑埋上吧,没事了。”

“洞坑深,回头磕绊到云梦姐姐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周建章立马回过神来,噢噢两声,连忙将这坑重新的埋上。

见几人都盯着自己看,潘垚想了想,解释道。

“刚刚这蛇身,它是形煞具象化成的形,毒蛇阴鸷毒辣,你们家,应该是见过血了。”

只有见过血,才能将煞养得这么凶。

潘垚的视线落在周云梦的肚子上,想到她曾经莫名流过的孩子,知道这血,应该就是应在这儿。

胎儿生机旺盛,更具先天之炁,这形煞便是吞了那胎儿,这才如此的凶悍。

潘垚所有若思。

难怪,那小玉人才佩戴上一日,上头便沾了煞。

想来,应该是这形煞尝过甜头,想要故技重施罢了。

听到潘垚这话,几人沉默了下。

他们也想到了那莫名流去的胎儿。

周云梦摸了摸脸颊,默默的流了泪。

她就说了,明明,明明她就是晒了衣裳,抬了抬手,怎么就会让孩子没了呢?

李大煦握住周云梦的手,心中也痛,却要表现出男人家顶天顶家的阵势。

“没事,以后都会好好的。”

“恩。”周云梦重重的点头。

……

潘垚没有理会这夫妻两人的互相鼓劲儿,她探头朝李家堂屋的钟表处看了看。

这时候还差十分钟,时针就该转到十一时了。

潘垚思考一番,打算依着于大仙的话,为李家请一幅五行八卦福,疏风理气,调和阴阳。

五行八卦福请福的时间门,在晨时的7时到中午的十三时,眼下这时间门,正好不用等第一日。

东西很快便备好。

红纸裁成方形,狼毫舔墨,潘垚秉气凝神,绛宫微动,灵炁凝于笔尖,下一刻,她挥墨而写,一个端正的福字便在红纸上落下。

潘垚寻了一早就看好的吉位,将福字倒过来贴上。

在福字贴上的那一刻,众人感觉似有一阵清风漾开。

数九寒冬的日子,这阵风不冷,就似今日天上的这轮暖阳,暖呼呼的,吹得人通体康泰,房子也明媚了两分。

陈草香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刚好也要过年了,这福字也应景,倒是让我省了买一张福字对联。”

周建章要去拿红包给潘垚,李大煦拦住了,说是不让岳丈继续破费。

“爸,这事就让我自己来吧。”

“云梦脖子上的那尊小玉人,已经让您操心不已了,今儿这事,还是让我自己来谢小大仙和于大仙。”

刚刚青天白日的凭空落雷,还有小院子里掘出的黑白蛇,李大煦现在对潘垚,那是又敬又畏了。

他哪里还敢瞧人家年纪小小,担心她办事不牢。

这分明是资质卓越,年轻有为嘛!

陈草香拼了命的给自家儿子使眼色。

蠢!

有人付钱的好事还往外推?

李大煦当自己没看到。

“你有这个心……”周建章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心中熨贴。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于大仙慢条斯理的开口打断了。

“咳,土土呀,最近在学校里学什么了?我记得你课本里,还有什么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

“不错不错,小江老师是个会说故事的,你回去后,也给师父我讲讲啊。”

潘垚知道,这是老仙儿在给周伯敲边儿鼓呢。

她偷偷笑了笑,暗地里给老仙儿比了个大拇指,老仙儿腰板挺直,也是笑眯眯模样。

“好嘞!”潘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应得超级大声。

“回去我就给您讲,您不知道,我还在学校学了好多本事呢,小江老师奖励了我一沓的本子和一盒的铅笔,夸我是好孩子。”

于大仙:……

他睨了一眼潘垚,当真是夸好孩子了?

他可是听说了,这孩子和那小宝珠,平时上课的时候,不是手拉着手,就是肩挨着肩,会悄悄的咬耳朵呢。

那厢,周建章听到这话,心中一凛。

老仙儿说得对,他贴补一妮儿,是疼爱一妮儿不假。

可是,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度,别到时把一妮儿婆家的胃口养大,到时升米恩,斗米仇,要是以后哪次事情办得不妥帖,不如他们的意了,亲家反倒成了仇家。

不美不美!

眼下,这女婿看着是还成,不过这亲家母……她确实是有些贪心了。

心思就在一瞬间门流转,周建章话到嘴边,话锋一转,立马变了样。

“成,你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有这份担当,我心中欢喜又欣慰。”

周建章一掌拍上了李大煦的肩膀,力道沉沉,李大煦暗地龇了龇牙,惹得周建章哈哈一阵笑,翁婿两人对视一眼,倒是都开了怀,敞亮敞亮。

陈草香气鼓鼓。

算了算了,这儿媳妇精又犟,儿子也憨傻,有便宜都不懂得占,真是活王八!

她扭腰就进了厨房那一屋,准备眼不见是清净。

……

“两位大仙,今儿就留在我这儿吃饭吧。”

李大煦热情的留人。

“这次,我们邮局的年礼是整十斤的羊肉,我去自留地里拔两颗萝卜,这大冷的天,吃一锅的煲羊肉,那日子真是美滋滋的。”

羊肉煲萝卜!

这话一出,于大仙和潘垚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亮,两人对视一眼,下了同样的决定。

留!必须得留饭。

看在羊咩咩的份上。

“呵呵,那就叨唠了。”于大仙乐乐呵呵。

潘垚师从于大仙,家从潘三金,那脸皮和本事一样样,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当即中气十足,不见外道。

“都是自家人,那我就不和姐夫客气了。”

一声姐夫,李大煦还懵了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哦,原来叫的是他呀。

周云梦在一旁笑,傻样!

……

陈草香对儿子和儿媳妇不占亲家便宜这事儿瞧不上,心生闷气。

不过,她对潘垚可没意见,听到几人要在这儿留饭,她笑得像朵喇叭花,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热情道。

“那咱们今儿就吃锅子吧,羊肉汤做底,我再片一些鱼片,菜园子里多择一些菜,再添一些菌子,味道好着呢!”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便忙了起来。

“阿妹,这个给你。”

李大煦去楼上拿了东西,再下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红包,和红包搁在一起的,还有几版邮票。

潘垚接过一看,是生肖邮票,从八零年的猴票,到八四年的鼠票。

突然想到什么,潘垚愣了愣。

李大煦挠了挠头,笑得诚恳,“阿妹,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在邮局工作,平日里给人送信寄信,还送一些报纸,我自个儿最是喜欢这邮票,这生肖邮票啊,我每年都攒一些。”

“我也送你一板,你拿去玩呀。”

“我瞧许多小姑娘也喜欢集一些东西,你和大家分一分,换一换,也攒一个册子,好玩着呢。”

李大煦是这个时代最朴实的人,他自己喜欢什么,便想将这份喜欢分享给对自家有大恩的潘垚。

这时候物资匮乏,玩具也少,大家都喜欢集东西,有集卡片的,集糖果纸的,集火柴盒的……最热的,当然还是集邮。

潘垚看着那猴票,推回去,“贵重了。”

李大煦愣了愣。

潘垚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讲。

有时,她随口的一句话,也许便能牵扯到因果,尤其事关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