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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堂:“是是是,你更具慧眼。”

赵来景扬了扬手中的竹篮子,“这篮子花,它就算我今儿自己买的了,至于钱,刚刚替你给了那算卦的了。”

林维堂没好气,“和哥们也算这么清。”

“那是自然,亲兄弟,明算账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空了还要商量龙舟训练的事,乐乐呵呵,开开心心。

……

“不应该啊。”

另一边,卦象摊子上,摊主还不相信自己连这都能看错。

只是看父母宫而已,明明就是父母双全,日角峥嵘的面相,还是福自天上来,家中财源环环而来,享父母恩泽的好命。

中年男子紧着又去翻《麻衣相法》一书。

这下,他蒲扇也不摇了。

学习!

命理一学博大精深,他还需要好好学习!

……

另一边,卖完了一篮子的白玉兰,潘燕妮喜得不行,当下就跳到小杌凳上,举着那张大团结,得意洋洋的宣布。

“今晚我做东,请你们吃好吃的!”

潘垚捧场,“姐,我要吃三角糕,再配一份馄饨。”

“都有都有!”潘燕妮许诺。

她将视线看向顾菟,东西卖得这么快,还卖了一张大团结,顾菟绝对是大功臣。

不过顾菟这会儿幻化的样子确实有些丑,还丑得吓人,是大人的模样,潘燕妮心中感激顾菟,却不敢和它多说话。

只得拿胳膊杵了杵潘垚,小声道。

“顾菟它想吃什么?我们去买了给它吧。”

“不用,我不吃,吃不下!”

顾菟还在哼哼呱呱,它瞪着早就不见人影的方向,心气还不是太顺。

它哪里丑了?

它到底丑在哪里了?

明明两条后腿粗壮,前肢也不失力量,眼睛炯炯有神,嘴巴也大……不是都说大嘴吃天下,有财运么,这么吉祥又有精神的一张脸,它到底丑在哪里了?

人类真是没眼光!

潘垚乐得要打跌,她忍着笑,抬手摸了摸泄气蹲地的大呱呱。

“没事,丑也不要紧,咱们现在是富的呀。”

当初说的高富帅起码占一个,短短半年多时间,顾菟便做到了,真是棒!

“胡说!我才不丑,在族里,我还是第一美男子呢。”

顾菟坚决不承认自己丑。

潘垚想了想,觉得顾菟说得也在理。

族群不一样,看待美丑自然不一样,她要尊重妖物,不能只从人的视角看待。

“不过顾菟,咱们化形了,这人形又不是给你们族里的兄弟姐妹看的,那是要给人看的。”

“要不,咱们就依着人的眼光,嘴巴小一点,眼睛也小一点,个子再高一点……那样一来,大家也就不说你了。”

顾菟闷头闷脑,“我再想一下。”

潘垚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话,等顾菟从香江回来后,再化形,它把自己幻化成二十来岁的模样,眼睛是小了点,仍然很大,嘴巴也是,个子倒是长成了一米九快两米,站在那儿跟座铁塔一样。

它自称是顾老板的弟弟,直接将想找茬的人吓得往后退了退。

……

潘燕妮吃得肚子溜溜圆,夜深了,潘垚带着她回去,她还意犹未尽模样,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说着话。

西南方向,依旧有许多纸马驮着包袱朝九幽奔去。

潘垚和潘燕妮又瞧了一会儿,这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

又过了两日。

顾菟和潘垚打了一招呼,浓烟漾过,褪去那大肚矮个的模样,小蟾蜍精呱了一声,跃入江河之中,朝大海的方向游去。

“我走啦盘盘,你千万要给我看好摊子哦!别出了岔子。”

“它们都是钱呢……”

“……钱呢。”

远远地传来顾菟的声音,余音袅袅。

顾菟不畏路途险阻,漂洋过海,奔赴千里,准备去海的另一边进货了。

潘垚肃然起敬。

难怪是能够发财的人。

“你放心吧,我一定将摊子看好,好好地帮你卖货。”

潘垚双手撑成喇叭状,朝这顾菟方向喊去。

末了,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风雨无阻。”

这下,顾菟安心了。

……

芭蕉村。

匆匆地吃了几口饭,潘垚便准备去A市帮顾菟卖货了。

“爸,妈,我先走啦,夜里会迟一些时候回来,你们别等我,自己先睡吧。”

潘垚打了声招呼,潘三金应了声。

接着,他就见潘垚利索地朝脚边拍了道灵符,下一刻,她的身影淡去,好像抬脚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只消片刻,这里就没有了潘垚的身影。

不论瞧几回,潘三金和周爱红两人都觉得神奇。

周爱红瞧了瞧周围,总觉得家里没了小姑娘的身影,哪哪都冷清,明明她家盘盘也不是话多的性子。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卖好货,会不会有人瞧着她人小就欺生?”

周爱红长吁短叹,格外的不放心。

再看在一边喝三白酒的潘三金,她有些不痛快了。

“都是你,也不把饭吃快一些,你要是吃得快一些,还能陪着她一起去城里。”

潘三金连连叫屈,“多我一个,盘盘还得再多使点灵炁,要是遇到什么,需要打架斗法,力道不够用了怎么办?”

对于灵炁这些东西,潘三金听潘垚说过,不过,什么绛宫,又什么泥丸宫,他听得是云里雾里,就以自己的理解去理解了。

灵炁那东西,大体就是力气,用光了得休息休息才有。

“再说了,明儿我还得忙龙舟厂的活,晚上睡不好可不行,不然你去?”

周爱红嗔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就你会爱惜闺女的力气一样。”

“对了,你那龙舟最近怎么样了?能按时做完吗?”

潘三金估量了下,“应该行!”

“就是那小赵也不知道被什么事耽误了,本来说好了,最近要来厂里看看龙舟的进度,还要再讨论讨论,到时龙头雕刻哪一种的更好。”

“早几日电话里约过,这几日却没了消息,BB机的讯息也没人回。”

说到这里,潘三金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周爱红也担心,不过,她担心的点不一样。

“他不会是不要了吧。”

“那不能!“潘三金立马道,“那小赵我瞧过了,虽然一副赶时髦的模样,人却不轻浮,眼神也清正,不是一声不吭就不守信的人。”

“再说了,订龙舟可是要付定金的,百分三十呢,这钱,他总不能不要了吧。”

周爱红:“难说,你们还是再联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潘三金也有些不安。

“成,我明儿给在龙说一声,让他再联系联系,实在不成,去A市走一趟。”

潘在龙是龙舟厂的老板,要是小赵的船没了下文,老板损失,他们这些做员工的被拖欠工资,日子也不好过。

做一条龙舟可不容易,备料、做龙骨、钉底板、做舟桡……然后再抛光,一条条细缝用竹丝和蚬子棕油填充,上漆画花,直到龙头刻好,这才将一条龙舟做成。

虽然是技术活,每一道却是卖大力气的。

……

而被潘三金念叨的赵来景,此时,他的情景可不容乐观。

短短两日,丁桂香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原先还发黑的发,只短短两日时间就成了霜白。

这会儿,她熬得两眼凹陷,目光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赵来景,两手抓着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她就怕自己转个头的空档,床上这人……她的儿,他浅浅的呼吸就要断去。

“滴,滴,滴……”病床床头边的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平稳安抚人心,给家属些许慰藉。

丁桂香盯着赵来景面上的呼吸罩,只见随着他浅浅呼气,呼吸罩上有水汽,她的眼里也熏腾起了水雾,下一刻,将儿子的手握紧,脑门搁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活着,她的儿子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这一刻他还活着。

“阿姨。“林维堂瞧见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道。

“要是那天,我们早一点回来就好了。”

在听了血光之灾后,两人就该第一时刻往家里走,路上脚程快一些,再快一点,说不定就碰不上这倒霉事了。

林维堂胡子邋遢模样,整个人也憔悴不堪。

哪里想到,那看相算卦的说得这么准,前一刻才说完血光之灾,还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恰好就出事了。

“不怪你,这都是巧合。“丁桂香忍着心里的痛,视线落在林维堂打了石膏的手上。

“你也护着小景了,阿姨心里感激你,要不是有你,小景,小景说不定都当场没命了……”

说到后头,丁桂香又将脸靠近赵来景的手中,几乎是泣不成声。

“阿姨,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林维堂不敢居功。

这会儿,他还觉得这场灾难来得莫名其妙,也庆幸在那样巨力巨物砸下,血淌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赵来景还活了下来。

真是令人意外,却又道一声祖宗保佑。

那天夜里,两人见算命的居然说赵来景父母俱在,而且爹还是个有财运,事业风生水起,呈峥嵘之势的。

一听这话,两人心生的晦气,瞬间就没了。

这根本就不准嘛!

谁不知道赵来景的爸爸赵祥鹏两三年前就出了事,泡水里都成巨人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