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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妖看去,就见小猴子听了自己一句不干活,这时候呆愣愣地瞧着自己,猴脸红红,长睫毛大眼睛,里头流露出的吃惊神情,就和人一样,贼有灵气!

要是能开口说话,保准也能来一句,团长,你不赚钱了吗?

蔷薇花妖:……

她又拿眼睛去瞧赤练,赤练连忙移开视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蔷薇花妖咬了咬牙。

这一个个的,她这样努力赚钱,还带着几只妖街头卖艺,为的都是谁?还不是为的她们!

果然,这头头就是不好当,背负太多!

蔷薇哼哼了两声,眼睛里扫过周围,指着地上的瓮罐,道。

“赤练,把你自己的瓮罐带了。”

赤练不敢惹明显不痛快的团长,这会儿听话得紧,她两步走了过去,捧着瓮罐去车上。

这是蛇妖披着蛇身时,表演闻笛起舞戏法,蛇身待的瓮罐,算自己的窝。

回老家了,窝确实也要带上!

……

车子得开到郊区,因为在明面上,蔷薇马戏团有猛虎,夜里在闹市怕会出乱子。

一切收拾妥当,车子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很快便驶出了一段路。

路上,雷虎一边开车,一边感叹凡人真是厉害,短短百年,人间竟是大变了模样。

人修虽然少见踪迹,人类的手段却更多,车子,飞机,火车,大哥大,BB机……便是他这样的大妖瞧了都心惊不已。

凡人渺小,万万千千,蚍蜉却也能撼大树。

……

车子朝小元村的月亮湾驶去。

“哎,这不是刚刚在咱们马戏团瞧马戏的客人吗?”雷虎双手搁着方向盘,他身量两米多,却开出了战战兢兢、认认真真地姿态。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没有操控好这大家伙。

这会儿,车前的大灯亮起,照亮前头的土路。

……

最近天气寒冷,地面都被冻得夯实,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有绿叶葱郁,也有树叶落尽,枝丫疏朗朝天,一轮明月卡在枝丫间,清风拂过薄云,推着明月逃生。

大灯照耀下,能瞧到前头路边停了一辆三轮车。

三个大人站在地上,一个小孩被其中一个汉子抱着,女同志脸上有着急和惊慌的表情,还落了泪。

三人七手八脚,又是拍小孩的背,又是捏着小孩的下颌骨,要去抠他的嘴巴。

“小良,小良,你别吓妈啊。”

“抠出来,一定可以抠出来!”

翁志仙也急得不行,“不行不行,咱们大人手大,抠不到东西不说,反而会把东西往下头卡,不能抠不能抠!”

说着,他咬了咬牙,又要去蹬三轮车,想送孩子去医院。

只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小孩吃糖卡在喉咙里了,就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会儿已经背过了气,脸色都有些青了,身子也软了。

医院离这儿还远着,他就是蹬得再快,赶到医院也来不及了!

这是远水救不得近火!

突然,翁志仙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符。

被他用银链子挂着,像个小娃娃挂护身符一样的符!

为了配得上这符,他特意去金店打的银链子,挂了一段时间,银链子变白了,他老娘瞧了都一脸诧异,直说想不到啊,他个老瘟神还是个会疼银子的。

在乡下地头有种说法,有的人疼银子,银子便会变白,这是惜财。

惜财之人,财自然会来。

所以,瞧见翁志仙带了银项链,项链还越带越白,翁老太才诧异。

眼下,项链上的三道黄符只剩一个了。

他翁志仙的坎坷多灾的人生,只剩一个坑了。

……

三轮车子旁,翁志仙一手握着车把手,一手握紧身上的黄符,他回头瞧那被爸爸抱在怀中的小孩。

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脸颊丰盈有肉,头发理得整齐,衣裳穿得也好,可见平时是被爸妈宠着爱着。

这会儿,女同志慌得手都抖了,两眼茫茫,淌着泪,软着腿喊小良,也喊另一半对象,找不着主心骨。

“老徐,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良不会出事了吧,不不,他不能出事……这叫我怎么活,这叫我怎么活!”

被叫做老徐的男人绷着脸,将孩子在手上倒着拍着,久久不见孩子有动静,一个大汉子,终于也镇定不住了,急得是跺脚又薅杨梅头。

他颓败又焦急地抓发,紧着又不泄气的去捣腾孩子。

“不会不会,小良吉人有天象,肯定不会出事,再试试,我再拍拍,用力点,糖马上就出来了!”

他嘴里说着会出来,眼里却也流了泪,喉头哽塞不已。

……

翁志仙有些怔,孩子要是没了,这当爸当妈的,心该被剜了块去吧。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解下脖子上的银项链,往孩子的身上搁。

“信我,这是一位高人给我的,能挡大灾,你们上车,我蹬三轮车送你们去医院,咱们找医生。”

“大哥你在路上再捣腾捣腾孩子。”

“老徐,老徐,咱们去医院,对,送良子去医院找医生。”

女同志慌得不行,就像是落河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臂一抬,囫囵擦了泪,振作起精神,就要去送孩子上医院。

……

“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帮忙。”汽车的大灯照来,卡车车突突突地响,机器轰鸣中,雷虎从车窗探出头,声如洪钟地喊道。

车子在三轮车旁边停下。

翁志仙大喜:“太好了,咱们有车了,快快,抱孩子上卡车,去医院。”

“这位大哥,孩子嗓子被糖卡了,这会儿背过气了,十万火急啊。”

“是刚刚那马戏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忙载一程吧,我和老徐给你们磕头了。”

卡车对比三轮车,这四轮的可比三轮的快,而且一个是靠人脚蹬,一个是机器吃汽油,见到大卡车,女同志和老徐一下便迸出了希望的光。

赤练注意到,这三人她见过,被叫做老徐的人身上有大榕树的气味,尤其是那杨梅头上。

其实不止这个人,这几天,她陆陆续续见过好几个人,他们头上都有大榕树的炁息。

各个都是杨梅头,发茬细细密密,浓郁发黑。

她困惑又不解,想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杨梅头会和大榕树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