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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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稀奇极了,“哥,还真别说,这阿妹本事不凡,难得的性子却这样好,脾气也好,笑起来就和咱们村子里的小妹子一样,亲切!”
大江:“可不是亲切,咱们先前还喊着人大哥呢。”
小江也哈哈笑了声。
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和大哥误会了救命恩人是个大哥,昨儿得了朱阿婆的话,一边准备酒水和下酒菜,一边叨叨,说的都是老大哥。
“对了,得给其他人发个传呼,这娃娃,它不是人娃娃,是玩偶娃娃。”
“知道知道。”
……
随着日升月落,就如跳丸日月一般,时间过得贼快,转眼又是一年的夏末秋初。
“我回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人未到,声音先到,斜背的书包欢快的在身后飞扬起。
潘垚急急地打了声招呼,紧着就朝堂屋里跑去。
书包一丢,电视机按钮一转,开一瓶的橘子味儿的汽水,喝上一口,眼睛眯起,捂嘴打了个嗝儿。
听到了周爱红的脚步声,眼睛咕噜一转,潘垚侧头笑得有几分乖巧。
“妈,我作业在学校里就写好了,瞧一会儿电视呗。”
“拜托拜托,”潘垚双手合十,“正好看时候呢。”
这时候可不比以后,错过了电台电视,可瞧不得回放,也不能一口气儿地追一部剧,天天就追着一集两集,五点半到七点前能瞧个动画片,七点是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再来个天气预报。
周一最讨厌,尤其是周一下午,一个电台都没有,屏幕上一个花花绿绿的圆盘。
潘垚可烦这个了,一瞅就关电视,是电台大检修。
“你呀,少看点儿,读书费眼,回来就多让眼睛休息休息,别回头戴了个眼镜,和你燕妮儿姐一样,那就不漂亮了。”
周爱红本来想说啥,瞧着自家闺女儿湿润润的黑眼睛,比村子口撒欢的狗眼睛都要可怜。话语一顿,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倒是没拦着潘垚瞧电视。
“那不能。”潘垚臭屁,“我就是戴着厚底眼镜片,那也是漂亮的。”
周爱红:……
虽然臭美了些,不过,这话倒不是虚话。
她瞧了瞧窝在木头沙发垫里的小姑娘,这会儿,她正认真的瞧着电视,这两年时间,小姑娘又抽条长了些个子,眉眼却出落的越发的精致。
周爱红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觉得瞧着她,自己的心肝都要化了去。
别说是多瞧一会儿电视了,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够不着,也得苦恼努力着,想着一定要够着,高低给闺女儿摘一个下来。
小丫头不耐洗头发,原先及腰的长发如今只到肩膀处。
头发乌黑又蓬松,衬得脸蛋小小,皮肤如玉雪一般白皙,杏眼明亮,侧眸看去,长长的睫毛微动,如园子里的蝴蝶微微振翅。
像清晨的露珠,又像清凌凌沾了水的荔枝。
“妈,怎么一直瞧着我啊?”潘垚摸了摸脸,“沾脏东西了?”
周爱红回过神,笑眯眯道,“没,妈就是突然想吃荔枝了。”
荔枝?
怎么就突然想吃荔枝了?
不过也不是不成,这个时候,他们这儿的荔枝是不挂果了,早已经过了荔枝的季节,别的地方却还有,气候越热的地方,种的别的品种还挂着果。
“唔,荔枝是好吃。”潘垚眼睛瞧着电视,心里却将这事儿搁在了心头。
……
当夜。
清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初秋白日晒人的热意。
“府君,咱们一道去摘荔枝吧。”
一道风炁卷过,潘垚落在小庙的屋檐处。
“荔枝?”玉镜府君瞧去,只见小姑娘眉眼弯弯,手中还拎着个小篮子。
今儿,她少见的幻化了一身天晴色的棉布裙,腰间围着个围裙,绣花的,边沿还有指宽的花色镶边,腰后一系,垂下两条飘带。
这倒没什么,大晚上的,小姑娘还用布巾兜了乌发,是黄色的。
玉镜府君失笑,“这是做什么?”
潘垚:“不好看吗?”
她转了一下,围裙的飘带随着清风而动,乌发跟着一动,再回身,她手中除了拎着一个篮子,还搂着一个橡胶娃娃。
玉镜府君瞧去,只见娃娃穿着同色的衣服,嘟嘟着脸蛋,眉心还落一道观音红。
这是最近最为流行的橡胶娃娃,天晴色的棉衣质朴,娃娃这一身打扮,小朋友之间玩过家家,那是模拟着乡下捡鸭蛋的小姑娘。
玉镜府君眼里染上笑意。
显然,虽然多是在小庙的神龛里,可他也是瞧过小孩子玩过家家游戏的,知道当下的潮流。
“咳……好看。”
“好看就好看,你咳啥呀,”潘垚撅了撅嘴巴,不满地瞪了玉镜府君一眼,“敷衍!”
“真的好看。”玉镜府君笑言,“刚刚是风大,呛了一口。”
潘垚:……
骗谁呢,风呛谁都呛不了他。
玉镜府君抬脚走出了几步,停住,回头瞧了过来,笑道。
“不是说去采荔枝么?还不走吗?”
是真的好看,小姑娘又长了些个儿,穿着和捡鸭蛋橡胶娃娃同色的衣服,本该是乡村质朴的颜色,他却好似瞧到了一片碧穹色的天空。
白云掠过,田野间有一朵向日的葵花。
明明今夜云层颇厚,是一场阴天。
“走,当然走啦。”潘垚跟上。
清风徐来,顽皮的心思起,潘垚让玉镜府君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一步一步地踩着他走过的脚印。
玉镜府君回身,怔楞了下。
“怎么了,府君?”潘垚走到玉镜府君旁边,抬头见他不走了,还有些不解。
玉镜府君恍惚了片刻,只觉得这一幕好似有些眼熟,只不过,不是别人踩着他的脚步,而是他曾经跟在一人身后,走着她走过的路。
记忆有些浑浑噩噩,支零破碎地一闪而过。
前头摇着铃的人回过了身,瞧不清面容,只那一双杏眼有几分熟悉,带着担忧和些许的哀伤,却又弯眸笑了笑,想让自己更轻快,更显游刃有余,更能让人依靠些。
“府君,跟我走呀。”
……
老榕树处,清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府君,府君?”一声声的声音在耳朵旁响起。
玉镜府君的袖子被扯动,低头瞧去,撞进了潘垚瞧来的眼睛。
带几分困惑,也有几分担心。
“府君,怎么了?”潘垚不放心,“你刚刚发呆了?”
发呆耶。
她上课也会发呆,发呆不稀奇。
可这是谁?是玉镜府君呢,潘垚从来没瞧过玉镜府君这样发呆,魂好似都丢了,当然,他这会儿也就只是一道神魂。
玉镜府君迟疑了下,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自己的记忆都是不明朗的。
“盘盘,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在他以为自己沉睡的年月里。
潘垚不在意,“可不是很久了么,我上辈子就捡着你了。”
雷云纹的袖袍被拉动,潘垚急着摘那荔枝,拉着人一道往前走。
玉镜府君:不,好似不是那时……
“府君你瞧,云里有人!”突然,潘垚的声音响起,有几分激动,拉回了玉镜府君的思绪。
玉镜府君抬头看去,果真,云层里有一道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