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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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浅的,亲缘便淡薄,这事不突兀,只发生在潜移默化之间,外人和当事人只会觉得父母烦心事多,对孩子的耐心不足,动不动地就生气……对孩子,少了当初的那几分喜爱。”
小孩子性子多变,每一段时间都不一样。
在成长过程中,有一段时间会格外的顽皮,不懂事,捣蛋……父母心生厌倦烦闷之意时,也只是瞅着孩子,埋怨、数落他不如小时贴心可爱。
“时间久了……”潘垚说着话,声音顿了顿。
她手中那一块掠过运的骨娃娃被她幻化成一株椿树和一朵萱堂,手心一握,原先繁茂的椿树和萱堂枯萎而去,最后成为虚无。
潘垚的眉眼黯淡了两分。
椿庭失荫,萱堂已逝,这是双亲不在的结局。
大江小江惊了惊,心里一个咯噔,手都抖得厉害,“造孽,这是造孽!”
难怪云舟叔公走时如此的不放心,这事造孽,是大罪过。
每个人都年幼过,谁不知道,在小娃娃眼里,父母便是他们的一片天,是他们的全部。
而这胶皮玩偶经由他们赊刀人的手,掠的是这样的运,这不是让他们的天塌了,地崩了,还让他们视为全部的存在厌弃着他们。
这这、
诛心啊!
这事造孽又诛心!
大江小江兄弟没有被掠运,只身为一个外人去想这事,多觉得可怕极了。
气血上涌,耳朵嗡嗡嗡地响,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无数小娃娃无助的哭泣,抱着膝盖,躲在一处黑漆漆的角落里,不解为什么爸妈变了,原先庇护他们的大房子,一下就成了张嘴的大怪兽……
……
潘垚出了江家,准备去大江小江说的朱有余家瞧瞧。
大江:“你不知道路,我们一道去吧。”
“不用,有着这个,我能寻到朱家。”潘垚晃了晃手,示意大江小江瞧那被拘着的骨娃娃。
大江低头瞧去,就见潘垚掐了一道符,原先被禁锢的骨娃娃得了自由,这会儿贪婪着张嘴吞噬着符光中的运道,随着吞噬,漆黑的半空中好似有了缥缈的丝线。
这是骨娃娃将运道往回搬运。
大江正想说什么,这时,村子里跑来一个青年,手中打着手电筒,声音有些慌,也有些沉痛。
“大江哥,大江哥,出事了——”
顾不上数落人毛躁,听到这一句出事,大江心里咯噔了下,丢了潘垚,几步迎了过去。
“这又是怎么了?”
“小丁哥他妈妈,他妈妈。”来人哽咽了两声,一抹脸,“她过世了。”
大江和小江震惊,“怎么会?”
潘垚停了脚步。
大江脸上还有听到消息太过意外而不踏实地发懵。
他转头朝潘垚看去,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涩。
“阿萍婶子的身子虽然差了些,但总的来说,身子骨还行。平日里小病不断,大病是没有的,医生也说养着就好,别多操劳就行……怎么会走得这样突然,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他瞧着潘垚,眼里有期冀,想说小丁他妈妈去得突然,和小丁贩卖胶皮娃娃这一事没有关系吧。
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十有八九,这突然的去世和这事有一些牵扯。
潘垚心中叹了口气。
自然有干系,送着能掠人运的娃娃入门户,赚了钱财,丰厚了财运,自然得损一些其他的气运来偿还,尤其是这江祥丁没有赊刀人的修为,却行了赊刀人赊物抵运的事实。
虽然,他也是被别人忽悠着,不明其中内情的赊送。
潘垚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抬脚入了虚空,依着骨娃娃吞噬气运,搬送而去的方向走去。
……
不知不觉,云雾笼罩了天上的那轮月色,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带着远处山谷的回响。
“呼——”
“呼呼——”
蓬头鬼娃娃胡乱地逃窜,跑一个地儿,一个地儿有一处娃娃睁开眼睛,阴魂不散。
只见那黑眼睛咕噜噜地转,嘴巴一咧,樱花红的唇瓣成杜鹃泣血的艳红,像吸了血,连尖牙都带着未剔干净的血肉。
“跑不掉的,嘻嘻,你跑不掉的。”
“来呀,我们一起来玩呀。”
小大仙!
小大仙——
蓬头鬼娃娃吓得是屁滚尿流,方才逃得慢了些,小细腿被咬了一处,它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破了洞的娃娃。
什么最吓人的上床鬼…不不,它认输,它真的认输!
这逃哪儿,哪儿是鬼娃娃的才可怕!牙齿尖尖,还会怪笑着冲它发馋。鬼吃鬼啊,这般凶残的恶鬼才真的吓人!
……
突然,瞅着前头的院子,瞧到那儿站着一对夫妻时,蓬头鬼娃娃眼睛一亮。
吓吓他们,吓吓他们……说不得小大仙就来逮它了。
下一刻,蓬头鬼娃娃抱头鼠窜地朝朱有余的肚子冲去。
夫妻之间,一般是男子胆大,女子胆子略小一些,危急时刻,上床鬼奸滑,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捏。
这人肚腩鼓鼓,瞧过去像是吃多吃腻,长了一身痴肥之肉,但它上床鬼是谁呀,是好吓唬人,善听墙角的鬼物,最容易透过现象瞧夫妻间本质的鬼。
这人的腹肚还有旁的炁息!
这是身怀六甲,一身有两命了呀!
蓬头鬼娃娃抽空瞅了朱有余一眼,狼狈逃窜时,还不忘埋汰。
啧,就是这婆娘长得有够粗糙的。
说是糙汉子穿花裙都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