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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乱就容易出纰漏!

......

等华东元走后,今儿有人在一处破屋处,发现了一位老者。

只见他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好家伙,嘴上布条一解,那人一看,这人居然是华府铺子里的老管事。

管事一得到自由,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的朝华府奔跑而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前两日里和华府人待在一处的,根本就不是这位管事。

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

如此说来,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安管事是祈北郡王府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华家信赖的人!

华府上下顿时惊怒了,华老爷子铁青着脸安排人报官以及去寻华东元一行人。

在等的时候,华老爷子没有忍住,想着家里的银子,当场老泪纵横。

华府闹出的动静大,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事情,或看热闹,或帮忙,纷纷赶了过来。

顾昭往华府看去,果然不见华东元,不禁问道。

“那东叔寻回来了吗?”

周旦和华落寒摇了摇头。

众人沉默了下。

怕就怕在,这些骗子得了财不算,还会痛下杀手,樟铃溪这般大,不说脖子一抹,就是闷棍一敲往河里一扔,那也是毫无生还之力啊。

华落寒眼里有泪也有恨,拳头抓得很紧,咬牙道。

“死了两眼一闭,万事不知,真是便宜他了,那么爱财,就该让他下辈子穷困潦倒!”

顾昭看了过去,心里叹息了一声。

最难的便是这样了。

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却是仇人。

心里有恨,却也留有亲人相亲相爱过的痕迹。

心善的人,总是比旁人多了两分的煎熬。

华落寒抹了下泪,不再说话。

这时,前方有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兴奋的喊道,“找到了,找到东叔了。”

华老爷子精神一震,探头看去,迫不及待的撩开衣摆,拄着拐杖便下了台阶。

大家伙儿纷纷让路。

只见华府的小厮背着华东元,一路喊一路跑回来。

大家探头一看,面上都有些不忍,无他,东叔的脸上被割了个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差一点,要是刀子再往下一点,那就不是脸而是脖颈了。

那样的话,就不是破相,而是丧命了。

……

华老爷子迫不及待道:“银子呢?咱们家的银子呢?”

华东元手拿帕子捂着血,从小厮身上下来了,有些失神道。

“被骗了,被骗了。”

华老爷子着急,拐杖都丢在一边。

“啪!”只见他右手的手背重重的朝左手的掌心打下去,跳脚,忙不迭的追问。

“嗐!我问你话呢!”

“快说!银子呢?我的银子呢?”

华东元涣散的眼神这下才找到焦距,哭丧着脸,声音哽咽,“没了,都没了,爹,咱们被骗了。”

“你你!”华老爷子指着华东元半晌说不出话。

“啪!”一声脆响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华老爷子一巴掌拍在华东元被割了个口子的脸上,怒道。

“没有银子,你人回来做什么?!啊!你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头?你个没用的东西!”

华东元懵了,喃喃的喊了一声,“爹......”

他差点回不来了啊。

华东元看着指着他鼻子骂的华老爷子,老爷子手指的指甲盖上,甚至还刮下几丝他面皮上的肉。

鲜血淋漓。

华老爷子面皮跳了跳,怒道。

“别叫我,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等败家子的儿子!滚!你给我滚!”

……

“银子,我的银子啊。”

华老爷子老泪纵横,越哭越伤心,那凄惨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伤怀。

就跟死了亲爹亲儿似的。

玉溪镇的百姓不禁往后退了退。

顾昭听到窃窃私语传来。

“老爷子心狠啊。”

“是啊是啊,这东叔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嘶,那伤口我瞧着都疼,他还紧着伤口打!”

“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

华老爷子越想,心里的火越大。

只见他大喘了几口气,忽然捡起地上的拐杖,闷头闷脑的朝着华东元头上批头打去。

“你个不孝子,咱们老华家几十年的基业都毁在你手中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啊?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以往的保养却不差,那拐杖敲起来虎虎生风,一棍棍都到了肉里。

“砰砰砰!砰砰砰!”

华东元咬紧了牙帮子,没有说话。

华振家想劝,他想着那真金白银的两万两,一时间,心里也有几分怨怼。

是啊,阿爷说得对,这几十年的基业都没了,阿爹怎么还有脸回来?

这样一想,华振家迈出的脚步缩了缩,别过头不去看华东元。

华东元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悲怆。

报应啊,这是报应吧!

“噗!”华东元嘴里吐了血。

还是玉溪镇的街坊邻居瞧不下去了,赵刀和两个汉子分别去拦着华老爷子。

赵刀护着华东元,蹲身问道,“东哥,不要紧吧。”

华东元不说话,沉默的摇了摇头。

老爷子被人拦着,犹气愤的挥着拐杖要去打人。

这般父子相残,灭绝人伦惨时的时候,一声嗤笑显得格外的明显。

众人都惊呆了,是谁,是谁这般没有眼力见。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声?

赵家佑立马捂住嘴,“不是我。”

顾昭:......

“我知道不是你。”

一行人人顺着大家伙儿的视线看去,周旦惊呼了一声,“掌柜的。”

华落寒低声,“是姑爹。”

果然,在人群外头,穿一身绿底福字祥云纹袍子的周大千周掌柜,他今儿格外的打眼。

周旦吐槽,“大伯穿这一身显黑显壮了,丑!”

顾昭:“......瞎说,多喜庆啊!”

一时间,就连华落寒都对顾昭侧目了。

……

周大千见大家看他,爽朗的又笑了一声,大方道。

“没错,就是我笑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我就是觉得此情此景有几分可笑。”

“华家老爷子也好,华家大少爷也好,这一爷一孙果然是爷孙,都是要银子不要儿子老子的。”

他顿了顿,咬牙,“果然,畜生窝就是出畜生!”

大家静了静,突然有人开口小声。

“周掌柜要是不说话,我都差点忘了,他是华老爷子的女婿啊。”

“是是,两家走动得少,这事我差一些都忘了。”

“……周掌柜不厚道啊,他那听雨楼,发家还是靠华府姑奶奶华臻臻的嫁妆呢。”

听到这话,周旦咬牙,眼睛四处的寻了寻,捡个扫帚就要冲出去。

顾昭拦住,“蛋哥别急,掌柜自有说法。”

果然,顾昭的话一落,就见周大千暴跳如雷,“放屁!”

“我家臻娘和华家这等狼心狗肺的没半点关系!”

这话一出,大家伙俱是静了静。

周大千瞪了一眼华府众人,抬脚走到华东元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道。

“怎么样,你也是华家子,以前靠着卖姑奶奶,妹妹,女儿的命来搂银子时候快活吧。”

“今儿不过是被你爹打了几下,你儿子嫌弃几分,你心里就难受了?”

华东元帕子捂着脸上的大口子,没有说话。

鲜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砸起一片的泥花。

周大千嘲讽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对上华老爷子惊疑不定的眼神,嗤笑道。

“是不是很意外,我居然知道你华府的秘密?”

华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周大千,话都说得囫囵了。

“是你?”

“是你......是你破我华家的风水局!”

“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周大千声音瓮瓮。

“你家那等伤天害理的掠运风水,人人得而诛之!”

“呸!说你们是畜生简直是侮辱了畜生!畜生尚且爱子爱女,你们呢?居然拿着自家嫡亲亲的骨肉,拿着闺女妹子的命去纳煞,就为了那些富贵!”

“真是老天开眼,活该你们被骗了个精光!”

周大千骂了个痛快,直抒胸臆的畅笑了几声,把这段日子憋在心里的怒和恨都骂了出来。

“王八羔子狗娘养的!”

他走到坐地上出神的华东元面前,伸出脚以鞋子勾着华东元的下巴,目露嫌弃。

“大舅子,你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是在做什么?”

“刀落在自己身上痛了?”

“你现在知道了,在自己亲爹亲儿子眼里,自己的一条命还不如银子值钱的难受了?”

“这都是报应,哈哈,报应!”

周大千回过头,怒目瞪向华老爷子,似怒目金刚一般。

“老头!你就死心了吧!你那富贵是不会再回来了,你就等着你华家越来越穷吧!”

“你啊,死了也只配草席铺盖卷一卷,乱葬岗里扔一扔!”

华老爷子气得大喘气,眼瞅着就要憋过气去了。

玉溪镇的人惊疑不定,有人喊道,“周掌柜,你这话是何意?”

周大千朝人拱了拱手,“非是我为人女婿不孝,是他们华家做事太绝。”

说罢,他便将那风水敛财局的事平说了一趟,最后道。

“可怜我那妻子,还有我那落寒侄女儿,就这样年纪轻轻,人生生的没了。”

一时间,大家伙哗然了。

众人有心想不信,但是瞧着华东元失魂落魄不争不辩的模样,还有华老爷子气急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华家的闺女儿,那是用来纳煞的,疼爱,一开始就是假的!

“掠运?”有人反应过来了,“他华家掠的是谁的运?娘哦,该不会是咱们大家伙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