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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龟那次虽然也很可怕,但任那巨龟再怎么大,也是乌龟的样子。

而这一次,是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鬼,身边其他人还无知无觉。

无形中,宋延年心里的压力更大了,眼神都不敢错开,提防着它的动作。

虽然担心家里人,但该走还是要走,林氏抬脚向院外走去,她想和隔壁的邻居家交代一番,托人多照看下家里。

谁知,就是抬脚出院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屋里的产鬼。

只见那产鬼张大了嘴发出无声的尖啸。

随着她的动作,原先就蠢蠢欲动的喉间血饵瞬间狂涨,原先似丝非丝的红线,瞬间变成像是带钩的索,呼啸一声从窗棂处席卷出来,眼见着就要碰触到林氏的肚子。

宋延年一时情急,抓起院子里的一把纸伞,唰的一声将伞打开。

产鬼怕伞,这事在辰州藏书里面有记录。

还好这秋日多雨,林氏将伞放在院子里,好让家人取用,这才方便了宋延年。

随着纸伞的打开,只见那产鬼的血饵被薄薄的伞面打了回去,血饵像是一条灵活的长蛇,弹回空中,无奈的游蹿,对于纸伞,似有忌惮。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宋延年看了看手中的伞,确定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把伞。

血饵被打回,产鬼面露悲怆,尖利的啸声时而像是怒叱,时而露出悲怆神情,声声似悲啼。

还别说,那张和林氏有七八成相似的面容,露出这么一副悲伤模样,不像鬼物,倒有那么些许的勾人泛起同情心伤。

宋延年心中暗暗警醒,果然鬼物最擅长迷惑人心。

伞就那么大,而院子里空间却不小。

一击不成的产鬼调动着喉间的血饵,眼见着就要绕过那张开的伞,从半空中坠下,然后缒入林氏口中直到勾住腹中的胎儿。

危机时刻,宋延年万分感谢那云崖真人,感谢云崖真人的话痨,感谢他在辰州藏本里絮絮叨叨写了许多生平之事,其中就有几次的捉拿妖邪的经历。

宋延年原先都当话本子看了,而此时云崖真人那些经历却给了他莫大的经验。

他知道这产鬼最厉害的就是喉间的这道似丝非丝的红色血饵,一旦这血饵缒下孕妇腹部,勾住胎儿,她便能牢牢的控制住产妇。

到时,它能让产妇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最后胎儿崩于腹中,产妇也难逃一死,而那产鬼便是讨替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一般都是妇人临产时才发难的产鬼,怎么会在林氏月份如此浅的时候就被引来。

此时见它似有些发急且有不管不顾之势,宋延年心道,绝不能让这血饵粘到林氏身上。

情急之下,他引动灵韵之气,凭空画下一道符箓,这符箓他早已经描绘了多遍,但用灵韵之气来画这雷霆符还是头一遭。

随着最后一笔勾捺,符成!

只见空气中隐隐有雷光刺啦刺啦的声音,宋延年掌心控制着符将它往伞上一拍。

“啊!”一声尖啸!

那产鬼仰头痛苦的张嘴,掐着喉间的血饵缓缓跪了下来,血饵在雷霆夹击下已经成为了一条焦黑。

宋延年看着那产鬼褪去原先岁月静好正常的面容,露出森森鬼气,一张脸已经模糊,身子也开始变大变散。

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鬼真的不能当生前的人看,人死了就一切情消,余留下的只是障罢了。

宋延年想起辰州藏本中,云崖散人说过的那句话,鬼物最是狡诈无情,切不可将其当生前人看待。

最后产鬼不甘不愿的没入伞中,宋延年脱力的收了伞。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氏停住脚步问旁边的张铭。

张铭迟疑的点点头,“好像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他和林氏一起回过头看向他们的屋子,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

说是尖叫,他其实是往浅里说了,这简直算是鬼哭了吧。

想到鬼哭,张铭神情一凛。

想起他奶奶的告诫,又想起二十年前,林氏的娘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生孩子,结果大人没保住,当下心里一阵发毛。

对旁边的林氏说,“一会儿四丰叔公正好要回小源村,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想了想又道,“算了,我还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东西一会儿等我回来再收拾。”说完要去褚府告假。

林氏也被那声尖利的声音唤得心神不宁,闻言也不怎么在意的点了点头。

见主人家都在忙,宋四丰只得告辞,准备带宋延年去镇上逛逛,买些笔墨纸张和生活的必需品。

宋延年趁着大家都没有留意,若无其事的将伞拿在手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