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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良宽:“这倒也是。”

走出两步远,他拍了下脑门,“嗐,马兄还在那昏着呢,差点忘记他了。”

……

“马兄,醒醒,醒醒?”

奈何马阳钊这一昏倒,晕的是彻底,不管白良宽怎么摆弄他,他就是不醒。

“这可怎么使啊。”

白良宽愁眉苦脸,他可扛不起这么大个的人。

钱婶连忙道,“后生,你先在这里等着,婶子店里有板车,我过去将板车推来,咱们将这后生用板车运回店里。”

宋延年拦住了钱婶。

“婶子,不用这么麻烦。”

他左右看了下,采了地上的几根绿草,纤细的绿草条在他的手中编织成一个巴掌的人形小偶。

一道符光笼罩向马阳钊和小偶,须臾后,人形小偶眼部被点灵,宋延年立起小偶,地上的马阳钊也跟着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宋延年:“走。”

小偶的两条小腿不急不快的迈动,马阳钊的步履也不徐不疾的往前,除了一双眼睛还闭着,他和常人无异。

白良宽瞪大了眼:还能这样的吗?

“我我,延年兄可以给我看看吗?”

宋延年将手中的小偶递了过去,不放心的交代道,“立直了,别摔到马兄了。”

白良宽:“那是自然,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

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食指和大拇指提溜着小偶的腰部,“热,热的?”

看着他那瞪大的眼睛,宋延年好笑道,“是啊,不然怎么会动。”

经过一开始的诧异,白良宽就像碰到什么好玩的,他一会儿让小人走出蛇字形,一会儿将小人的手抚向头部,做潇洒风流的姿势。

宋延年见他没有太出格,便不管他了。

钱婶:……

她的视线落在走出袅袅婷婷步伐的书生身上,面露同情。

真是个可怜的后生,一会儿给他多加些浇头。

……

“梅娘,我回来了,开门吧。”

店里狼藉混乱,还有血渍,梅娘早就用木板将店门关住了,她正在清理满地的雄黄,听到她娘的声音,立马丢了手中的盆子和抹布。

“娘你没事吧。”

梅娘只拆了两个木板,堪堪够人进出,探头道。

“快进来吧,店里太乱了。”

主要是店里有血渍,她怕被人看了报官。

方才大家看到大白蛇的玉京,各个跑得飞快,这一路上就只有鞋子几只,倒是不见有人从这条路经过了。

钱婶左右看了下,“玉京呢?”

冯梅娘:“他说这里的味道大,闻了难受,我便让他和萍萍去后院了。”

宋延年打量了下四周,到处都是雄黄的粉末,确实味道很大。

“阿姐,我来帮你吧。”

冯梅娘正想客气几句,就见一个小漩涡的风凭空出现,风过之处,卷起一地的尘土和雄黄。

然后那团裹挟着雄黄的旋风从门板处飞了出去,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宋延年又唤来一条水龙。

水龙张嘴似有咆哮声,它绕着众人盘旋,游弋摆尾之处,皆洁净如新。

最后,宋延年将地上翻倒的桌子扶起摆正。

看着整齐洁净的店铺,他这才觉得舒坦起来。

“好了。”

冯梅娘已经看呆了。

白良宽让马兄落座,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他抹了一下桌面,上面还有一丝潮气,这么干净啊。

“延年兄,你太不厚道了!”

宋延年诧异:“我怎么了?”

白良宽:“你有这一手,还让我每天苦哈哈的打扫卫生?”

他因为蹭宋延年的屋子,心里老觉得过意不去,便将家里清扫的活给包了。

宋延年:……

他有说过不用做的啊。

“你自己说的,不做这活心里不得劲!”

怎么制止都不听,还说自己干惯了。

白良宽一窒,随即嚷道。

“不管不管,以后家里也要这样清扫卫生,不行的话,你把这符给我,我自己来。”

宋延年:行叭。

两碗老鸭粉丝端上桌,马阳钊幽幽转醒,他手脚用力挥动,屁股下的凳子发出“嗤啦”一声巨响。

“蛇,有蛇……”

随即他停住了动作,视线落在对面停箸的宋延年和白良宽身上。

他这是在哪里?

马阳钊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困惑。

宋延年:“没事没事,你要来一碗粉丝吗?”

马阳钊的视线落在了他们面前的汤面上,汤头浓白冒着热气,粉丝晶莹剔透,几朵葱花和绿色的芹菜叶妆点在上头。

一瞬间,他脑海浮上前段时间看的诗集。

汤白湖上中秋月,苕粉剔透玉玲珑。

马阳钊用力的甩开这不合时宜的诗兴,懵着一双眼问道。

“不是,我这是在哪里?不不,我怎么在这里的。”

嗨呀,他都懵了。

宋延年:“这是老鸭粉丝馆啊,咱们说好过来吃粉丝的。”

他回头喊钱婶。

“婶儿,帮我再上一碗粉丝。”

钱婶:“哎!就来!”

白良宽看着马阳钊偷笑,他这傻傻的样子太逗人了。

钱婶将汤面往桌上一搁,“老鸭粉丝来了,后生慢用。”

她看着马阳钊的眼神里满是歉意和同情,真是折腾到这年轻人了。

马阳钊呆呆的拿起筷子,喃喃了一句。

“好像我这碗更丰盛一点,不知道价钱是不是也更贵一点。”

钱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今儿啊,钱婶请你们吃粉丝。”

是他们家玉京吓到人了。

都吃完面了,马阳钊还没理清事实。

“我们刚才真的没有看到蛇吗?好大一条,白色的,又长又粗,肥肥的。”

冯玉京跑出后院想找宋延年,他恰好听到了这话。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

另一边,曹二幽幽醒来,他觉得脑袋瓜一阵阵的发昏,他艰难的爬了起来,踉跄着往前跑。

“娘,娘,钱婆子杀人了,呜呜,她把我杀了。”

曹老太正在院子里替人浆洗衣裳,听到这话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钱婆子杀谁了?”

曹二:“我啊!娘,呜呜,我被她杀了,她拿刀抹了我的脖子。”

曹老太将手中的衣服摔下,几步上前,气势汹汹的拎起他的耳朵。

“杀你?”

“我看你是大白天的发了癔症,你瞧你这身上,衣服穿的比我还整齐,哪里像是受伤的人?”

曹二上下摸索着自己,咦,他脖子上的伤口呢?怎么不见了?

伤口是摸不到了,但是他真的好痛啊。

脖子痛,全身都痛,就像是一层皮被灼烧了一样,热热辣辣的疼,脑袋瓜还一阵阵的发虚,眼前还发黑。

“是了是了,那条大蛇把我吞到肚子了,它臭死了,胃里头的汁水要将我化开。”

“啊!妖怪妖怪。”

看着疯疯癫癫跑远的曹二,曹老太坐了下来重新洗衣裳。

她用力的搓手中的衣裳,这衣裳就像是她的仇人。

“疯子!”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