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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侑然抬着下巴,捏他精悍的肌肉群:“你怎么用沐浴露给我洗头啊……”

“就这一瓶,我平时都这样用。”江亦下颚紧绷,停下来,百密一疏,手掌全是泡泡搭在他的头顶道,“我点个外卖买一瓶新的来?”

杨侑然仰头,笑起来:“不用不用,就这样吧。”

江亦:“洗两遍还是三遍?”

“一遍吧,随便冲冲就好……”杨侑然急,“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江亦:“那十几个男的还跟着?”

杨侑然就不吭声了。

“这个……不是很重要,我爸说只聘请了他们几天而已,以后就见不到了。”

江亦:“不准有联系。”

“好好好。”杨侑然低着头,“我头上泡泡干净了吗。”

江亦把花洒拿下来给他冲:“干净了。”随即关水,打开浴室门,用毛巾给他轻轻擦干:“别乱动,头发还在滴水。”

杨侑然对他表情认真的样子无比心动,抱着江亦的背跟他说:“回房间吧。”

江亦抱他进去,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十点五十五分,想要到几点?”

杨侑然歪头惊叹:“……江教授现在是我说多久就多久吗?”

“是。”江亦颔首,英俊无俦的眉眼近距离地贴过来,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杨侑然:“安排的是下午一点……”

江亦“嗯”了一声:“保证你七个小时的睡眠吧。”说完低头和他接吻,而杨侑然没法说好或者不好,因为呼吸已经被占据了。

江亦还是闷着头不怎么爱说话,在杨侑然头顶放了个枕头,不然怕他一直撞上去很疼。

杨侑然有点丧失理智了,手指抓在他肩膀上,像被巨浪颠动的船。

杨侑然分神地想:“江亦,你好像,换了……很贵的床垫。”

江亦埋着头:“七万块买的,挺贵的。”

杨侑然压抑承受着,唔了几声,睁眼:“这么有钱,那能把你的马拉松背心丢了吗?”

“留个纪念吧,”江亦动得不快不慢,观察他意乱情迷的状态,说,“你不喜欢,不在你面前穿了……腿,再放松一点。开一点,”江亦按着他,“动不了了。”

杨侑然拥有了七个小时的睡眠。翌日十一点,匆匆下课回来的江亦送他去机场。江亦时间观念很强,但为了送杨侑然去机场,提早了五分钟下堂,不过江亦平时课很少,带的学生不多,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实验室忙。

“国庆放假的时候我过去陪你。”江亦帮他拎着行李箱下来,还是习惯性地和他牵手,在掌心里抚摸他很滑腻的手部皮肤,道,“下次你回来,我带你去看看房,我们买一套合适的婚房。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

“婚房?”杨侑然觉得这个词有点远,也让他有点陌生的愉快,挑起眉,“没跟我求婚就要婚房了吗?”

江亦愣一下,好像没想过求婚这种事。

就觉得跟杨侑然都同居了,自然而然一起住,那就叫婚房了。

其实两个人连对戒都没买过,因为没有时间一起去挑,回国后就更没时间和空间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回头选一下,我去找个店定制。”江亦说完,随即把他送进航站楼。

和他平时外出登机的地点不同,这是专门的通用航空区域的航站楼。人烟寥寥。

杨侑然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吻痕,他遮遮掩掩地到了机场卫生间,才用豆豆给他带的遮瑕膏遮住了。

江亦下午还要去实验室,送他进去后,陪他安检,准备等他登机再离开。

随即江亦又见到了杨侑然的那十几个穿飞行员制服的、各个人种不同气质长相的机组男性,他们像是整个航站楼里的一道光,十分拔群。

江亦面无表情,把杨侑然牵到了一边,给他戴上因为安检而摘下的帽子。

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江亦今天是下课回来直接接的杨侑然,穿得很平常。

高秘书一边看,一边用平板记录,肉眼计算江亦的身高身材体重三围,还有穿衣风格。

然后汇报给徐董事长:

“身高:190;身材:倒三角;体重:75-79公斤;穿衣风格:丑。”

但外形条件很好,放在徐董在全世界范围内挑选的雄性里也是出类拔萃,难怪少爷这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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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外度假快两个月的赵与墨,在陈方如密切的陪伴下,终于落地要回家了。

重新喷绘过的白色湾流,缓缓在塔台的指引下降落在机场跑道上。

对于在孤儿院长大,从来都是羡慕别人有家庭有父母的赵与墨而言,这次和母亲的度假,是圆了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在飞机落地那会儿,陈方如接电话的时候,从陈教授那里听到了儿子羊羊的近况。

“羊羊去加拿大,看他妈妈了?杨雪?”

陈教授说是:“她好像手术成功了吧,羊羊应该也回来了,又去外地工作了。”

陈方如没有问太多,挂了电话,然后赵与墨说:“Roy的妈妈……生病了吗?”

陈方如说:“得了癌症,不过已经手术成功了。算是比较幸运了,回家后咱们一家三口,都得立刻去做个体检。”

赵与墨在回忆:“Roy的妈妈……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养育过我的妈妈?”可是他回忆不起来了。

那时候太小了,不记事,他记忆里更深刻是在山沟里见到警察的那一刻,让他睁不开眼的太阳光。

后来成长过程里,他就只记得有吃有穿,但穿不暖也吃不饱,看见美食只能吞咽口水,每个月有几块钱的零花钱的生活。

陈方如心疼地说:“对,那个阿姨养过你两年,你在她的理发店走丢了,就被拐了。”

听见陈方如的语气,赵与墨就知道她不大高兴,可能是介意“妈妈”这个称呼对别人。

赵与墨其实喊院长也喊妈妈。

他不想让母亲不高兴,所以改了口:“那个阿姨现在怎么样了?在加拿大永居了吗?”

“你舅舅说,她下个月大概会回国,可能两家吃顿饭吧。她是个做化妆品的,国内还有事业,没有定居国外。”

飞机滑行到底,接驳车停在跑道上。

在正午的太阳下,两人下了阶梯。

整个区域没有几架飞机,和隔壁的公用航站楼是隔开的,有一架海蓝色的大型商务飞机格外显眼。

但烈日太灼目了,陈方如瞥见就眯起眼,坐上了接驳车,然后戴上墨镜。

赵与墨戴着墨镜瞥见海蓝色大商务机上有个雪白萨摩耶高兴吐舌头的头像,十分眼熟。

随即,他看见三个英文字:“Roy?”

赵与墨表情愕然。

陈方如根本没注意到,听他提到羊羊,还很奇怪:“怎么了墨墨,羊羊现在应该在长沙工作吧。”

赵与墨收回视线,说没什么。

他和母亲进入不大的航站楼,有机场工作人员帮他们推着行李车,赵与墨已焕然一新,穿着一身名牌,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吃苦的痕迹。

他有些不安,大约是看见那架飞机喷绘时产生的,所以在航站楼里看见杨侑然和他男朋友时,赵与墨有种既理所应当,又意料之外的意外……

陈方如是先看到十几个中外飞行员的,忍不住摘着墨镜下滑。

瞥见旁边还有更帅的,认真一看,更帅的身边牵了个矮一些的,戴着鸭舌帽和墨镜,露出来的下半张白皙的脸庞非常眼熟。

“羊羊?”陈方如直接摘下了墨镜,再三确认,她下意识扭头看了赵与墨一眼。

“Roy也在啊……好巧。”赵与墨脸上只露出一丝的意外,以及眼底的为难和尴尬,然后说,“我们过去打招呼吧。”

陈方如已经很久没见过杨侑然了。

杨侑然去美国念书,就是快一年不见。

回来后也只匆匆见了两面,她就完全被墨墨的事占用了全部的注意力。猛地看见了杨侑然,对他的现状竟有种完全不了解的陌生感。

她盯着看了几秒,视线转向了江亦。

江亦感受到了,抬首过去,注意到赵与墨,和赵与墨旁边的女士,他分辨了一下,认出来是在杨侑然家里看见过的全家福里的女士——

陈方如问赵与墨:“羊羊旁边的,你认识吗,是不是他男朋友啊。”

赵与墨点点头:“是……是Roy的男友。妈,他看见我们了。”

“那过去吧。”陈方如是担心赵与墨的感受,看他表情无恙,方才带着小孩走过去,喊杨侑然。

听见陈方如的声音,杨侑然抬起头来,颇为意想不到:“妈?”

陈方如笑着,耳坠的珍珠闪闪发亮,道:“羊羊多久回北京的?怎么不打电话。”

杨侑然情绪倒是平静,也笑了笑,陈方如和杨利鸣夫妇对他很好,最近因为亲儿子回家,对他关心是略微少了,电话从以前一周一次,变成半个多月一次。可能也聊不了几句,就问吃了么,吃的什么,累不累,早点休息,记得体检这样寻常的对话。

他没资格去怪,更不在乎。

“刚回来一天,就要去工作了,”杨侑然温和地说,“等下就起飞了。妈妈你和与墨也是刚回来吗?”

“在这里起飞……啊。”陈方如抬头,终于在航站楼里防紫外线的玻璃遮挡下,近距离地看见这一架崭新而漂亮的庞巴迪超大型商务飞机,没有遮掩地喷绘着萨摩耶头像和杨侑然的中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