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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直接将自己置于了强者的位置,这让万俟凉立刻就破了防。

他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打算云舒一下场,就一拳头招呼过去,让这个瘦弱的大雍人看看突勒勇士的实力。

然而云舒刚走到格斗场边,就停了下来,随后冲着万俟那颜的位置拱手行礼,道:

“大雍和万俟的礼仪不同,我们大雍更讲究以和为贵,不要伤了和气,不知那颜可否将这比试的内容改一改?”

听到云舒要改比试方式,万俟凉立即嗤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改成大雍文人那一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吧?大雍人果然胆小怕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云舒:“……”

万俟部不愧是能去中原学农耕的部落,除了万俟居中原礼仪学得像模像样外,这个万俟凉的词居然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若真的要比琴棋书画,云舒他还真不一定能赢。

他咳嗽一声道:“既然你说大雍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那我们就单比力气,如何?”

虽然不是文斗,但万俟凉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拒绝,“较量力气有什么意思……”

云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大王子断然拒绝,莫非是怕力气比不过我,丢了面子?”

对于万俟凉这样的莽夫来说,激将法永远是最有效的。

闻言,他立即嚷道:“比就比,本王还能怕你不成!”

他才不信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能比自己的力气大。

只是万俟凉却忘了,他原先是想要趁着格斗的时候,狠狠教训云舒一顿,出口恶气的。

怎么就三言两语之间,变成了毫无对抗的比力气比赛?

不过大家也都没在意,反正无论哪个比试,万俟凉都赢定了。

突勒人的比试当中,一直都有单纯较量力气的项目,也算是突勒人的传统较量项目之一,只是不如格斗热血上头有看头罢了。

比力气大小的方法,并没有很多,不外乎就是搬东西举东西之类的。

很快,几人就合抬了两只石磨过来。

万俟凉趾高气昂地看着云舒,指了指石磨道:“我们一人一只石磨,谁先将石磨搬到二十丈外的箭靶处,谁就获胜。”

云舒看了一眼石磨,问道:“谁先将石磨运到箭靶处,就算谁赢?”

万俟凉也没发现话里的不同,点头道:“对。”

云舒笑了笑道:“大王子一会儿输了,可不要不认账啊。”

万俟凉完全不将云舒的挑衅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本王绝不食言!你若输了,就跪在本王跟前学狗叫!”

这两只石磨,每只都至少四五百斤,还要搬二十丈远,这个重量和距离,对万俟凉来说,都不算轻松。

他才不信云舒能完成。

别说搬十丈了,这人能搬起来走一步,都绝无可能!

“那就一言为定!”

两人这边谈妥,万俟那颜也宣布比试开始。

万俟凉扎下马步,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地上的石磨抱起。只见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很明显这只石磨的分量不轻。

万俟凉将石磨搬起后,轻蔑地瞟了云舒一眼,由于冷哼会泄气,他这次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步一步往六七十米外的终点走去。

抱起五百斤的石磨,对万俟凉来说并不难,但想要抱着石磨走到终点,就有些困σw.zλ.难了。

只见万俟凉走了还不到五丈,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不止是手臂开始酸疼,连扎马步的腿也开始有些不稳。

他有一瞬间的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将距离缩短一点!

而云舒在万俟凉搬起石头后,并没有立即尝试搬起石磨,而是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万俟居咬牙坚持着。

他此次不仅仅是要打败一个大雍人,更重要的是,他要在万俟居再一次在父亲面前露脸获得赏识后,立即让父亲看到他身上的优点。

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勇猛了。

突勒人崇尚强者,这也是他将搬石磨的距离设置到二十丈远的原因。

因为这个距离,全万俟部只有他能做到!

这个大雍人办不到,万俟居也办不到!

“万俟居那小子有个屁用!父亲一定会看到我的!”

万俟凉咬着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脸上汗如雨下,手臂更是失去了知觉,腿更是颤抖着,每一步都可能要跪倒。

“离终点就剩最后七丈了!”万俟居咬着牙闭着眼,一步一挪,全靠一口气撑着。

然而就在他精神开始恍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巨大的惊呼声。

他后知后觉地睁开眼,有些茫然地转头,突然一个身影像是一阵风一般,快速地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万俟凉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是谁,就听到了周围更加巨大的惊呼声。

万俟凉定了定神,才看到七丈外的终点处,云舒正双手环胸,一脚踩在石磨上,看向自己这边,然后微笑着说道:

“大王子,你输了!”

万俟凉愣住,手里的石磨也跌落在地。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将石磨搬了二十丈远的?而且看上去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万俟凉两眼发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凉没有看清云舒做了什么,但是其他人全都看清了。

万俟居根本不会为自己大哥说话,不管云舒用了什么办法,万俟凉只要输了,那对万俟居来说,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万俟那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比赛方式,他垮下了脸,满脸的不高兴,“云闲庭,你这是不将我们万俟部放在眼里吗?”

云舒重新回到万俟那颜的面前,拱手行礼致歉,“那颜别急,在下与大王子一开始约定的,就是谁先将石磨运到终点谁赢。众目睽睽下,在下确实做到了。”

万俟那颜一时语塞,云舒说的也没错,但云舒赢的这个方式,他们万俟人完全不能接受。

万俟凉这会儿也恢复了过来,他看着终点处的东西,顿时反应过来云舒是怎么赢的。

那是一只马车的车板!

万俟凉顿时感觉到一股力量涌到身体里,他卯着劲冲到云舒面前,凶神恶煞、义愤填膺道:

“你作弊!”

云舒确实不是自己搬的。

他在万俟凉搬走石磨后,去将自己的一辆马车给拆了下来。有些运货的马车是没有车厢,只有车板。

云舒也没有力气将石磨搬到车板上,于是就用绳子将石磨捆在了车板尾部,然后以车轮车轴为支点,压下马车套在马身上的长杆,用杠杆原理将石磨抬了起来。

然后直接推着车板,一路跑到了终点。

万俟凉知道云舒怎么运的石磨后,气得都要呕血。他累死累活在那搬石磨,这人居然这么取巧,简直岂有此理!

云舒一摊手,满脸无辜。

“大王子怎可如此污蔑在下。在下确实将石磨运到了终点,按照赛前约定,那就是赢了。”

万俟凉气得气血上涌,喉咙口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们明明说的是比试力气!”万俟凉气疯了。

云舒却道:“古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有工具可以办到,何必要浪费力气呢?”

“你说得不对!”万俟凉从未如此与人争辩过,他直觉云舒说的不对,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咬死对方说的不对。

云舒继续洗脑:

“大王子之勇是空有一身蛮力,但在下的工具,却可以让在场任何一人,都轻轻松松地将石磨运至终点。”

“人,之所以比动物强大,不是因为人的力气大,而是因为人会制造工具,使用工具。”

“大王子,做人,要多动脑子。”

云舒最后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万俟凉气个半死,这人耍赖就算了,居然还骂他没有脑子,简直岂有此理!

“你不过是用了车子而已,这谁会不知道,你就是取巧了!有本事,你将石磨搬起来啊!”

万俟凉自觉已经看破了云舒的把戏。这人脑子灵活又如何,他不信对方能将石磨搬起来!

云舒却一点都没有慌张,“只要在下将石磨搬起来,大王子就能认输?”

万俟凉想了想,怕对方又耍花招,于是强调,“你将石磨举过头顶就算你赢。”

连他自己都只能将其搬到胸口的位置,怎么可能有人能将石磨举过头顶!!

“好,一言为定!”

围观的人在看到云舒用半幅马车运石磨后,深深觉得,要是他们上去,他们也能想到这个法子,于是,就很是气愤云舒使诈赢了大王子。

但听到两人又开始打赌后,原先气愤的情绪立即消散,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人又要怎么将石磨搬到头顶的位置。

甚至万俟那颜也忘记了刚刚的气愤,他对着万俟居招了招手,好奇地问道:“老六,你觉得云闲庭会赢老大吗?”

万俟居想了想道:“儿臣不知。”

所有人都关注着云舒,云舒倒也没有磨蹭。

他让人找来了三根支撑的木料,在顶端用绳索绑紧,随后在顶点处挂了两只小巧的物件,又用绳子将石磨绑紧挂上两只小东西,随后用绳子穿过这四只像是轮子一样的东西。

云舒扯着绳子道:“准备好了,你们可要看好了。”

说着,云舒用力一扯绳子,石磨居然就这么离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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