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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突然按住大叶子的手:“我来,你告诉我怎么破解。”

王叶眼睛一亮,对哦,他家大木木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模拟成一株魔植,而且想模拟哪种都行。这也算是血脉转换术的附加好处吧。

“破解这个封印真不难,这个封印的原理和封印卷轴差不多,对方的实力应该也没有超过我们,你用你的‘破’术,就可以直接破除。”世界不同,但只要知道原理,一样可以一力破万法。

但以防万一,为了保障刘氏的记忆和大脑健康,两人还是先在虫巢模拟室里尝试了三遍,确定对刘氏无害才转到实际操作。王叶还尝试在对方想要对雷木的精神力进行追踪和标记的时候进行反击。

就算有了十足的把握,雷木还是把有可能的风险告诉了刘氏。

刘氏这时对三人已经信任无比,加上她迫切想要知道她母亲的下落,压根不在乎自己有可能精神力受损的事。

雷木见刘氏和大叶子都已经准备好,手指点住刘氏眉心,轻吐:“破!”

一个古魔文从天而降,直直没入刘氏头顶。

刘氏只觉得脑中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一阵眩晕。

王叶手指连动,一个凭空施展的阵法已经包围住雷木。

在封印破除后,设置封印的存在果然不止被惊动,还想反过来标记破解封印的人。

但王叶设置阵法非常及时,对方的精神力刚撞上来就被直接摧毁吸收,成为滋润雷木精神力的养料。

另外,王叶还很坏地对探寻者施展了一个因果技能【自食其果】。

现在就看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如果只是单纯好奇,探寻过来的精神力没有伤害之意,那么也就是损失这点精神力。但如果对方不怀好意,想要伤害封印破除者,那么他使出多大的精神力就会反弹多大的精神力伤害。

王叶暂时没管那未知的某某,而是看向刘氏。

刘氏低着头,手撑着额头。

王叶拿出一瓶低级精神力缓释药剂推到刘氏面前:“喝下,这会让你好受很多。”

刘氏道谢,都没有问这药剂是什么药剂,拔掉塞子仰头就全部喝下。

药剂一下肚,效果立显。

刘氏被大量记忆冲撞得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明过来,那让人十分难受的眩晕感和些微头疼也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刘氏眼中忽然流下泪水。

王叶三人都没说话,让她自己整理情绪。

足足一刻时后,刘氏才“看”完那部分缺失的记忆,情绪略微平复,用袖子抹去眼泪:“让灵尊大人们见笑了。”

王叶摆手,特别直男地问:“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说说看你都回忆起什么重要信息?”

刘氏深吸气,不是因为王叶不关心的语气,而是恢复了那段记忆的她,心情太复杂。

“我见到了我父亲。我母亲带我找到了他。”

王叶和雷木表情平静。小云则睁大了眼睛,他从刘氏的表情和声调中嗅到了火葬场的味道。

刘氏捏紧潮湿的袖口,她很难受,但幸好她现在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她,十六岁后她经历了太多痛苦和折磨。

“原来我父亲并不是什么杂货铺店主,他也不是上阳府人。他来自一个很大很大的家族,刚见到我父亲时,我还不知道那个家族有多大、在本国又有多大的权势。”

刘氏接过雷木递给她的茶水,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确实需要补充一点水分。

喝下一口温度适宜的热茶,刘氏心情更加平静,叙述那三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简单说,我父亲爱上了家世平平的我母亲,拒绝了家族给他安排的婚事。他的父亲,我的祖父并没有强迫他放弃我母亲,而是和他做了一个约定,当做对家主继承人之一的考验。”

“这个约定内容就是让我父亲带我母亲离开家族,自力更生,不能暴露原本的身份,也不能使用植灵者的能力。为此,他还服下了抑灵药剂。”

“而我母亲原本也是植灵者,但她和我父亲在一起没多久就突然失去了植灵者的能力。她和父亲都很肯定有人对她下了毒手,只是不知道下毒手的是谁。我母亲中的不是抑灵药剂的毒,而是消灵药剂,据说这种药剂的毒性几乎无解。”

“一开始我父亲确实很爱我母亲,也愿意为了她去做一个平凡人,带着她来到远离家族所在地的上阳府,经营一个小杂货铺,过普通人的生活。”

接下来的故事,王叶三人不用听到结尾都知道结局是什么。

“但我的出生首先让我父亲失望了。因为我的植灵天赋很弱,植灵成功的几率很低,且就算植灵成功,未来的发展也不会很大。这对于一个家族继承人来说,十分不利。所以我父亲干脆就没有考虑帮我植灵的事,就准备让我当个普通人长大。”

“而成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繁琐生活最容易消磨爱情,我母亲不再是植灵者后,连容颜都无法维持。随着我年龄逐渐长大,我父亲越来越追忆和唏嘘曾经的家族继承人生活,甚至在梦里经常说梦话向他父亲认错乞求回家。”

刘氏抿了抿嘴唇:“这是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母亲告诉我的。她那时对我父亲已经没有多少期盼,更没有多少爱意,她之所以带我去找我父亲,只是为了我能生活得好一点,将来也能嫁得好一点,不用在外被欺负。”

“我母亲早已知道我父亲后悔了,她也一直在等待父亲抛弃她。所以当父亲借口出门进货再也不回来后,她并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很痛苦。也许她很痛苦,但她没跟我说。她想着靠自己撑起一个家,成为我的靠山,但没有植灵者的能力也没有后台靠山的弱女子想要经营家业真的太难了。”

刘氏忽然冷笑:“我母亲后来跟我说,她会那么倒霉找到那么一个伙计,还相信他、聘用了他,不是因为那个伙计会装,而是有人故意坑害她。有人就是不想她好过,还不想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就故意折磨她、败坏她的名声、毁掉她的未来,甚至想要毁掉她唯一的女儿。那个人就是给她下毒害得她变成普通人的人。”

“可惜我娘到死都不知道给她下毒、把她和我害得差点过不下去的人是谁,她怀疑是那人的亲娘,也怀疑是那人原本的婚约对象,因为那个婚约对象最后还是嫁给了我父亲,还是明媒正娶,作为正夫人被抬进刘家。”

刘氏眼中满是仇恨和讽刺:“可笑刘家和那婚约对象的家族都知道我父亲早已迎娶了我母亲,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和我母亲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可等我母亲找上门,她竟然成了外室,而我则成了私生女。”

“渣男!”小云怒拍桌。他可以接受刘氏父亲离开母女俩,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只要结婚就能幸福过一辈子。

但刘氏父亲完全否认前一段婚姻,还让曾经深爱的人从正室变成让人瞧不起的外室,把好好的婚生女也变成了私生女,完全不顾母女只顾自己的行为却已经不止是品德恶劣。

这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担当、自私自利到极点的自唯者。

刘氏对这个父亲显然也没有了任何感情:“我母亲还期望我父亲对我有点父女之情,她也不求和我父亲复合,更不求身份,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我父亲出资源帮我成为植灵者。”

“我父亲答应了,但一天拖过一天,总是不见他兑现承诺。我母亲再去找他,总是找不到。当我母亲对我父亲彻底失望,打算带我离开刘家时,却病了,病得很厉害,没几天人就不行了。”

刘氏眼角通红,满身满心都是恨。

小云气得要死,他最听不得这种事情。雷木忍不住拍拍他。

“我娘临死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逃离刘家,并对我忏悔说不应该带我来刘家。但我娘怎么会想到我那个亲生父亲会如此绝情?”

刘氏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她像是回忆起了某些让她极为痛苦的事情。

“没了娘,我在刘家过得比囚犯都不如。我想离开,但我被关在院子里。有人想起来就给我送些吃的,想不起来就不送。我想逃,几次逃跑都失败了,被抓回来,被绑在床上,仆人随意把冷掉馊掉臭掉的粥水往我嘴里灌,只要我不死就行。”

刘氏闭上眼睛:“我恨啊,恨得……想要把刘家人都杀了!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小云感同身受,特别难过和悲愤。

刘氏擦干眼泪:“就在我再也忍不下去,想要自杀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王叶、雷木精神一振,重点来了。

刘氏睁开眼睛,表情怪异:“那个声音问我是不是想要报仇,是不是想要逃离刘家。我说是。它说它可以帮助我,只要我向巴勒大神祈愿和献祭。”

王叶和雷木对视。

刘氏继续:“那个声音还指点我如何做一个雕像,就用院子里的泥巴。当我把雕像做好,按照那个声音的吩咐,我在特定时间对雕像滴血、呼唤巴勒大神的名字,这一步据说叫唤醒。”

“然后就是献祭。那个声音说,我想杀死谁,就把谁的头发或指甲等贴身物品献祭给它,鲜血和血肉最好。我对照顾我的仆妇痛恨无比,就想办法弄到了她的头发,把她献祭给了雕像。她也是刘家因为雕像死的第一个人。”

刘氏用缓慢但清晰的语调说出她在母亲去世后的两年中,利用雕像咒杀的人名和人数。

因为不好出门,她一开始弄不到几个人的贴身物品,但看管她院子的仆人接二连三的突然死亡,还是引来了刘家上层管事的注意。

事情传到刘氏父亲耳中,她父亲竟然以为她觉醒了某种特别的植灵者天赋,连刘氏娘死亡都没来见上母女俩一面的男人出现了,就为了查验他这个女儿是否真的已经成为具有特别能力的植灵者。

“我偷听到仆人谈话,也第一次听到有特别能力植灵者这件事,当天我就问雕像能不能进入我体内,成为我的灵。雕像同意了。我也真的成了植灵者。”

刘氏眼中的冷意和嘲讽更甚:“在我父亲出现后,我假装天真和对父亲的孺慕,假装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让那个男人觉得我可以利用。他把我带离了被关押两年多的院子,带去了另一个院落。”

“为了教导我使用植灵者的能力,我见到的人变多,我也通过雕像知道祈愿不止可以杀人,还可以实现别的愿望,只要有祭品。而我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祭品。”

“我开始假装活泼,假装对刘家小姐生活的渴望,到处讨好人,只想接触到更多人。因为只有接触到更多人,我才能对付我最想对付的那几个存在。”

刘氏突然叹息:“但我那时到底还是年幼,不懂得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和目的,也不懂得慢慢来,加上雕像吃起人命来有点没数,当我父亲和那位正夫人都连续病重,就连刘家家主我那个祖父也修行出现问题,刘家产业更是屡次出现问题后,他们到底还是锁定了我。”

“然后我就中毒了,雕像告诉我,我中的是消灵药剂,有人想要让我和我母亲一样从植灵者变成普通人。雕像说它能量不够,暂时也没办法帮我解毒。但它也表示这个毒不是不能解,只是需要时间。”

“我决定从刘家出逃。但就在我计划行动的当天,我被人打晕,后来就一直病得迷迷糊糊,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已经嫁给武前,而且忘记了在刘家的所有经历,甚至一直告诉自己必须要接受和忍受在武家的生活。”

刘氏的陈述到此结束,但刘氏的心情却难以平静下来。